19. 我爱你就够了
李姝接着说道:“何家设局让你娶何娘子,那便说明他们对无聘生子之事很是排斥。何娘子若想留子,便只能去庵庙中度过余生;如果她想留在何家待二嫁,那么孩子就保不住了。无论她选择哪一条路,都会很辛苦。”
“对她,我已仁至义尽。”高翦何尝不知等待何氏的是什么,他凝视着李姝,皱眉道:“姝儿,我好像已经看不清你究竟想要什么了……难道你想要我娶何氏,咽下这口恶气不成?”
李姝的视线凝落向樱桃木架格处,那里有晨光从高处投下,放大延伸出去的光束里能看到浮动的灰尘泛着金色,让人瞧着既怅然又欣喜:即便渺小如尘,也能在一方小世界里借光生辉的不是么?
“将何氏一生围困的人,不止你一个,还有她的情夫、她的家族。”李姝将视线重新转到高翦身上,眼神是无比的认真,“高翦,我不爱你,更不想余生为你所困,我又怎会愿意与你回大同呢?”
“你再说一遍?”高翦只觉得喉咙发干,脸色苍道:“你不爱我?怎么可能?游船上的不期而遇,我们一见倾心……”
李姝冷淡地打断道:“那是我蓄意接近,我需要有人带我离开听雨院那方陷人的沼泽。如果没有你,也会有别人……”
“去福州时,我们往来书信不断,你说很想念我,盼我早归……”
“那些书信是我的字迹么?”
李姝看着高翦惊愣住的神色,诛心道:“自知道我是墨斋先生后,你更不曾看过我执笔,你在逃避什么呢?在你眼中,我便只是一只笼中雀而已,不是么?那些情笺,不过是我请街头的落魄书生代写的的罢了,你要多少封、要多浓烈的情思,他都可以变着花样地写!”
所以,远隔千山的想念是假的?那些妾意柔情,也是她装的?
高翦脸色发白,身体几乎控制不住地发抖,又道:“我被诬抄袭,失意暴戾时,是你一直陪在我身边,安抚我!是你献计釜底抽薪,让我洗脱污名……难道这也是假的?”
“那只能说明我能接受人性的低处罢了,说得好听些,是因为我需要偿还你的恩情。”李姝将手放在光束下,看皮肤表面也染上那抹明亮的金黄,而边缘几乎透过了光,坦荡地道:“或许,我只是想让你更爱我一些……”
“我想看看,当诺言化为齑粉,你是否会为情爱备受磋磨。我想知道,当你重返扬州得知真相时,是否也会因爱生恨,对我心生怨怒。”李姝回身静静地看向高翦,眸中已蕴积了晶莹的泪,随着她嘴角轻轻勾起的畅意笑容,终于缓缓滴落。
高翦闻言笑得身子直抖,胸腔处的巨大悲哀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只好闷闷地捶胸,仿佛砸碎了,就可以重新再来!可春雪易消,李姝容易回头么?一贯倨傲的他,如今被她站在光里俯视着,好似想透过他,看一种名为自尊的东西被彻底碾碎!
高翦眸光倏然转黯,只觉得心头的不甘与愤怒情绪迅速裹挟而上,他手握成拳,青筋尽起,朝李姝走去……
“我是怨怒,怨怒难平!姝儿,你跟我回大同吧,你欺我骗我都好,我爱你就够了。”他温润的声音里,尽是苦涩的哀求。
李姝怔然,被高翦捏疼的双手将她拉回现实,“你弄疼我了……”面对李姝的控诉,高翦便也只是少用些劲力,却不曾松开她,只害怕这一松开,他的心便要彻底空缺出一个血洞了。
“你看上阮巡了?那样一个表里不一的阴险小人?”高翦如何也不愿承认此前两人所经历的种种都是幻梦,他唯一能够想到的就是自己离开扬州的这段时间,阮巡趁机而入了!
“和他没有关系!”李姝一字一字地将这吐出,看着高翦发红的眼眶,与看一只困于笼中嘶吼着的、浑身是伤的猛兽没有什么区别!
原来,她终有一天可以用毫无怜悯的目光看着高翦!看着他的情绪一点点崩溃,如同在冰湖表面投掷碎石、铁镰,空碎出来的洞的面积会逐渐扩大,直到湖水彻底淹没上来!
原来,她有一天可以不用再对高翦演那些珍爱深情了!
“我不信!”高翦看着李姝近在咫尺的清丽面庞,其上怨愤神色更甚于他,这让他莫名觉着心悸,“阮巡强迫你了?”
见李姝便要摇头,高翦径将李姝肩头的衣物扒下一片以作验证,此时的他早他已如困兽失智,全然不顾后果,而迎接他的,是李姝扇过来的一巴掌!
“你怎么有如此卑劣的心思!”李姝暗恨,接着道:“若我告诉你,此前你被诬抄袭时,我确已被阮巡胁迫失身呢?你当时不是没有猜测,却选择揭过不提,而我也没有因此而离你而去!然而今时今日选择与你情断,仅仅是为了让你看清我对你——毫无情意罢了。”
毫无情意,只有利用!
高翦闻言,身体不自主地朝后退去两步,一边不可置信地摇着头,轻喃道:“我千里跋涉而来,难道就为了听你说这些决绝的话么?”
抬眼四顾,此间已非墨斋的布局,李姝离开他后,便打算将与他相关的所有都割舍么?
“姝儿,你好狠的心!”失神之间,高翦被身后的架格绊了下,险些倒下的他被激生出了分怒气,竟转身直接将那架格推倒,连带着书籍掉落、摔碎了两只花盆!
这砰碎声惊到了一直在外守着的阮巡!而当他冲进来时,看到的就是一地的散乱,以及李姝被扒至肩头的衣裳……他瞳孔微微一缩,紧忙站到李姝跟前挡住即将围聚过来的人的视线,帮她把衣裳拉好,随即转过身去,朝高翦腹部便抡了几拳!
李姝见他竟是存了心想将人往死里打的样子,连忙劝道:“他有功名在身,你莫要将人打伤了!”可那几拳实打实的,很快便让高翦嘴角沁出了血……
“你这让书肆以后的生意怎么做?”李姝又道。
且瞧得围观的人越来越多,阮巡才皱眉顿住动作,缓身从高翦身上起来,并警告道:“日后高公子就是春闱得中,选官时也不要往浙闵一带来了,我担心你到时候无法官路亨通!”
高翦回以冷笑,“你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你以为她会甘愿留在这里,由你庇护么?”
阮巡被说中心事,然面上不显,只睨眼瞧得高翦颤微着站起身来,而胳膊由匆忙赶到现场的阿步扶将着,他苍凉而悲情地朝李姝一笑,“你贷钱的庄子有问题,我已帮你还了。情断时你寄回的银钱,我会让阿步拿来给你……”
“不用急着拒绝。”高翦看着李姝错愕的眼神,轻轻笑道:“耽于情爱,就当是我付给你的学费罢……你既算计我,又对阮巡无意,那于银钱上也不要受人掣肘的好。”
高翦说这后半段话时,是看着阮巡说的,暗含警告!他心想着,李姝应当是知道阮巡潜藏的卑劣一面的,却还与之来往,若非阮巡身上有她所谋求的东西,他实在想不出什么理由了……
高翦离开后,李姝拿着阿步送来的还贷凭证一看,着实被上面的利钱吓了一跳。
阿步瞥了眼李姝震惊的神色,随即垂头道:“姑娘不用想着去报官,终究是无用的。这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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