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靠山出关
“长生门在灵溪境内也属于一流。”燕见衡目光投向比武场，同时向谢微今解释。
“仅次于清吾宗。”
谢微今目光逐渐变得专注起来。
下场的两位弟子实力在金丹之下都颇为不俗。
那位清吾宗的弟子高乘风武器是一把长枪，枪术精湛。
而那位长生门弟子陆盼茵用的是几把飞刀。飞刀灵活，不断地试探高乘风的反应。
谢微今饶有兴致地问燕见衡：“燕少城主，你觉得谁会赢？”
燕见衡沉吟片刻，回答：“陆盼茵。”
跟他想的一样。
“高乘风是清吾宗这一届的核心弟子，但是陆盼茵也丝毫不逊色，是如今长生门的大师姐。”燕见衡说道。
红衣飘飞，陆盼茵几经反手，最终，高乘风落败。
宣布陆盼茵获胜以后，高乘风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水，丝毫没有影响他的心态，笑了笑：“陆道友实力又精进不少，我还得更加努力才是。”
陆盼茵回了一个笑：“高道友过誉了。”
随后又轮到了下两位弟子出场。
谢微今兴趣依旧，看得颇为深入。对方那边的世界似乎的确有些修行的不同，虽然不大，但是也的确具有新意。
灵溪境内的宗门比武时间颇长，根据燕见衡所说，大概会有半个月的时间。
如今还是初赛。
谢微今自然不可能每一场比赛都看，但是即便他不说，燕见衡似乎也格外有时间观念。
在问过他之后，每日会开启一段时间的两地镜，谢微今有时候即便不看，也会捧着书听着。
这也算是一个有意思的事情。
更令他感觉安静的，是燕见衡偶尔讲解的声音。
有一次谢微今听着这声音差点儿恍恍惚惚地睡过去，是燕见衡察觉到了那边清浅地呼吸，停止了讲解。
正当又是一日听的时间段，尤展突然来访，神色隐隐带着忧虑。
谢微今的两地镜正被他放在桌面上。
“商道友，那位沈长老，出关了。”尤展说道。
谢微今一顿，随后道：“那位沈家的沈长老？”
尤展点点头。
“他也知道了沈存玉的事情。”尤展担心他们会有了靠山，不再顾及顾掌门。
毕竟那位杨长老之前就在顾掌门那里被下了面子。
沈长老护短得很，再怎么也是要为他们讨回来的。
谢微今神色平静：“尤道友不用太过于担心。”
化神修为，就算他能跨境界比斗，也打不过。但，他是打不过，不过可以叫人。
尤展见状，颇为好奇地问了一句：“不知商道友来自于何处。”
“如果商道友不方便的话，也可不用说。”尤展颇为客气。
谢微今微微一笑：“没什么不方便的，我来自于北方汀兰。”
尤展惊异：“汀兰，这可是接近妖族的领地了。”
谢微今回答：“不错。”
“家中族人居于那里。”谢微今轻声。
尤展笑了笑：“以后我还想过等实力提升一些，便去汀兰那边历练，听说北方风俗于这里，很是不同。”
谢微今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眸色微深，说：“的确不同。”
尤展这阵儿放松下来：“沈长老出关的确会带来麻烦，不过商道友说的也是，担心无用。”
与其每天战战兢兢，还不如放松心情。
毕竟他师尊还是这华月门的掌门。
沈长老总不至于光明正大对掌门的决议提出反对。
而且……
尤展默不作声地打量了眼前的人。
如此还能淡定非常，不是无知，就是无畏。
谢微今定然看上去不会无知，必然是无畏。无畏也要有无畏的本钱，想来这位商道友在汀兰的身份，不会简单。
如此一想，尤展不再多想。
谢微今又和尤展说了一些话，尤展这才离开。
等到尤展离开，谢微今的手拿住了刚刚尤展并没有发现的两地镜。
他的镜子并没有关上。
不过谢微今并没有任何仓促的反应，依旧温声说：“燕少城主。”
他故意放任，也想知道对面会不会好奇，究竟会有什么反应。
燕见衡目光收回，他手指触碰着两地镜，垂眸：“谢兄在外用的名字，似乎有些不同？”
他并没有探究其中具体的故事，只是问了这么一个问题。
谢微今道：“少城主聪慧。”
“其实这也不是假名，这本来，也是我的另外一个名字。”谢微今支颐着，唇角带着几分弧度。
“商节，就是这个名字。”
此刻的燕见衡不会知道，谢微今这么看似随随便便的两句话，透露出了什么。
他倚仗着燕见衡同他并不在一个世界，随心所欲地说出了一个秘密。
当然，谢微今放心的是，就连这个秘密，在妖族内部知道的也不超过一手之数。
作为当事人的两个人，一个带着玩味，一个却什么也不知道。
燕见衡轻声回答：“是秋天。”
谢微今颔首：“对，秋天。”
“很好的寓意。”燕见衡眉眼认真地说。
谢微今来了劲儿：“哪里好？”
“春华秋实。”燕见衡简简单单地说了四个字。
谢微今闻言，却是没有在多说什么。他取名商节，跟一切美好的寓意都没有关系。
只是因为那个秋天，格外寒冷。
这让年幼的他觉得他大概是要死在那个秋天了。
谢微今这一瞬间的恍惚被燕见衡察觉到，不过很快谢微今又恢复了笑容，带着几分漫不经心。
“的确是个好兆头。”他这样说。
在临了关镜的时候，燕见衡叫住了谢微今。
“谢兄。”燕见衡态度很认真。
谢微今很安静地看着他。
“注重安全。”
他不曾多问，是怕谢微今介意他探究他的私事。但是他们相识已经有些日子，燕见衡却也不会对待谢微今如同陌生人。
燕见衡瞧着镜中那双一直含笑的眼眸，头一次觉得可惜。
他们并不在一个世界，分隔两地，他也不能做到保护他。
而他，也不能为此做出无用的承诺，既然做不到，就不能给出一个承诺。
若是……
谢微今突然问了一个问题：“想要保护我吗？”
燕见衡一瞬恍然，随后不曾迟疑点头。
既已相识，便是友人，如何不想。
“有些可惜……”这一刻，谢微今流露出了和燕见衡同样的情绪。
镜子里面的这个人是真实的，不可触碰的。
他其实，也很想探究这位板正的少城主。
两地镜，的确镜如其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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