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结婚
前几次和她打交道的体验感都不太好，这让程知微对林琴的话已经产生免疫。
就算小时候她和自己的关系很好，那也不能每次都在陆兆衍的事情上给她出难题。
她并不是他们母子二人修复关系的工具。
想清楚之后，程知微努力克制自己语气中的冷淡：“阿姨，您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在程知微看来，最大的帮忙无非是林琴再叫她去医院献一次血。
虽然程知微很不愿意承认，但如果真的是这个原因的话，她会帮忙的。
就算是再讨厌的人，她也舍不得对方因为英勇工作而去世。
但是林琴一开口，就突破了她的道德底线。
林琴直截了当道：“微微，你能不能跟兆衍结婚？”
？？？
程知微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赶紧看了一眼来电号码，确认是林琴没错。
她差点被对方气笑了：“阿姨，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上次陆兆衍还来抢婚没成功吧？”
林琴却回答的天衣无缝：“微微，你可能还没上网看消息，现在铺天盖地都在传你和兆衍的事情。”
程知微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什么时候的事情？”
林琴继续冷静回答：“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你们结婚才是解决这件事情的最好办法。”
程知微感觉不可思议道：“所以在你看来，结婚是一件非常随意的事情吗？”
林琴避重就轻：“现在不是讨论婚姻意义的时候，而是你必须知道，时间就是生命，你和兆衍的前途都在你的选择之中。”
愣了一秒，程知微感觉莫名其妙，是不是自己灵魂出窍才让这一切荒诞的事情成为可能？
但电话中对方的呼吸声，却清楚提醒着这一切都是虚伪至极的现实。
程知微沉默了几秒钟。
在这种微妙的沉默里，对方非常容易产生乐观的情绪。
林琴以为她的沉默只是小女孩的不好意思：“至于结婚的细节你不用操心，一切都可以我们办理好。”
“你只需要做一个乖巧听话的新娘就好。”
程知微终究忍不住笑了出来，她的表情很讽刺：“阿姨，是不是我沉默的时候你以为我就是默认了？”
“但其实这只是我在想着怎么拒绝您会合理一些。”
程知微感觉自己的嘴此刻淬了毒，但她却不想停止攻击对方：“我刚刚迟疑的那几秒是顾忌您的面子，毕竟我们认识也快二十年了，更何况您还曾经是我妈妈的朋友。”
她语气中的讽刺再明显不过，林琴怎么会听不出呢？
电话那头果断的女人也叹了一口气：“我知道你大概率不会同意，但也勉强试试，因为我感觉这是个机会。”
“如果兆衍知道你愿意嫁给他的话，一定会非常开心的。”
程知微感觉非常无语：“他开不开心关我什么事情，这是我自己的人生。”
更何况，她没说出来最重要的一点，她根本不喜欢陆兆衍。
一点也不。
虽然在成年人的世界中，喜欢与否似乎有点都不重要，但对程知微来说却不是这样。
当然，和不相干的人，她是不会和盘托出的。
在很多时候，在很多经历之后，她已经学会了自保。
林琴见她感情上完全不接受，就转而问道：“那如果你不同意跟兆衍在一起的话，网上的流言蜚语你准备怎么办？”
程知微似乎不觉得这是问题：“他们说的都不是真实的我，如果真的有什么需要的话，我会再换份工作。”
反正她已经失败一次，再来一次又何妨？
大不了她就远离家乡，换一个地方，换一个身份从新开始。
见她都这么有豁得出去的底气了，林琴也只能暂时放弃想法：“那我们后面再看看。”
身为年长者，她的经验告诉她，年轻人最后都会为当初的冲动行为感到懊悔。
但想了一下，她还是在电话中对程知微道歉：“上次兆衍抢婚的事情，其实我们做家长的也有责任，给你带来很大的负面影响，对不起。”
“之前一直在逃避，没能跟你好好说一声抱歉，是我的失误。”
程知微向来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对方这样说她却不好意思起来。
“……阿姨您别这么说。”
到最后她只能干巴巴地挤出一句话。
医院的抢救情况是千变万化的，林琴那边有医生急促的呼叫声，她不得不仓促挂断电话。
结束这个电话的时候，陈知晏其实也在林琴旁边。
刚刚林琴想打这个电话的时候，陈知晏就曾劝阻过她，但还是拗不过。
等两人尴尬且注定失败的电话结束之后，陈知晏主动发消息给程知微：“我今天晚上不回家了，情况你知道的。”
一想到还住在别人家里，程知微不好意思起来：“对不起。”
陈知晏却显得非常通情达理：“没关系，你不同意也是人之常情，刚刚妈妈只是太为哥哥着急了。”
程知微忽然想起先前在哪里看到的一句话：不要低估一个母亲捍卫孩子的决心。
虽然她绝对不会同意林琴的提议，但她还是挺能感受到她对儿子的爱的。
如果说陈知晏和林琴一样高傲且咄咄逼人的话，程知微一定会产生逆反心理。
但她这样云淡风轻，反而让她羞愧。
差一点，程知微就说出口“要不我去医院看看你们吧？”
但好在她忍住了。
两人相互叮嘱了几句，陈知晏主动挂断了电话。
偌大空荡荡的房子，只留下程知微一个人在发呆。
是不是她这样做错了？
程知微心底很不确定地问自己，但下一秒想到陆兆衍曾经对她造成的伤害，她又清醒起来。
也许世界上的事情就是这样，没有两全其美的事情。
这一次既然她选择保护自己，那就不能再多考虑其他。
程知微正在下定决心的时候，发生了两件事情。
一件是周临渊主动发消息给她：“我现在在你家楼下，有兴趣一起散步聊聊天吗？”
程知微的第一反应不是开心，而是狐疑：“你怎么知道我现在住在哪里？”
如果说对方是因为什么原因别有用心的接近她，就算再有心动的感觉，她也会用力扼杀的。
但周临渊的回答还算诚恳：“之前陆兆衍邀请我来过他家。”
言下之意再明显不过，无非是他只通过正当合法方式知道她的住址。
但程知微不知道的是，陆兆衍并未邀请过任何人来他家，周临渊是私自调查了解的。
在陆兆衍入院之后，表面上周临渊和其他同事一样为他的病情悬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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