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食脑恶妖篇7
“臭无赖！登徒子！”陆书瑶恼羞成怒，拿起条帕子，掩面跑了。
霜华也快步走出门去。
陆书瑶跑着跑着，突然“不小心”被一块大石头绊倒，摔了个鼻青脸肿，下巴磕破了，手一摸血淋淋的，吓得她“哇哇”尖叫起来。最爱的金步摇被撞得变形，上面的珠坠落了一地。
翠竹赶紧来扶她，结果刚将她扶起来，一群黄蜂嗡嗡作响地飞了过来，密密麻麻地围绕着她。由于她穿的衣裙较薄，黄蜂们毫不费力地透过那纤细的布料钻进去，在她身上留下了一个个又红又肿的包。
她用帕子遮住脸，吓得花容失色，四处乱窜，叫喊着：“来人，快救我！”
霜华好似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没有听到般，不顾她在那儿鬼哭狼嚎，大步流星地走开了。
侍卫们上前想帮她赶走黄蜂，可那些黄蜂却像中了邪一般，怎么赶都赶不走，就盯着陆书瑶咬。最后还是一个侍卫眼疾手快，将她推下了水池，才摆脱了那些黄蜂。
上岸后，陆书瑶浑身湿漉漉的，连打了几个喷嚏，浑身又疼又痒。撸起袖子，看到里面红肿的包，她吓得大惊失色，又哭又闹。
丫鬟们叫来了府中的大夫，又从府外喊了几个大夫，她才勉强消停下来。
小九原想让霜华留下，多陪她一会儿的，看他竟然跟着陆书瑶一起出了门，心里颇有几分不快。有些累，有些恼，又浑身疼，她沉沉地睡去了。
待第二日巳时，霜华来敲门时，她悠悠醒来，舒舒服服地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不得不说，霜华的草药，配上陆府的金疮药确实好用。
今日，小九竟感觉不到身上有什么疼痛，身上的淤青瘢痕也淡了不少。她甚至能站起身来，走过去给霜华开个门。
小九原本指望着，霜华一早来给她送什么好吃的。却不想，他端来了一碗清汤寡水的药羹，看起来虽没有昨日的草药苦涩，但似乎没什么味道，不太好吃。
“小九，喝碗药羹，伤口能愈合得更快一些。”霜华柔声递给她。
小九撇了撇嘴，扭过头去，任性道：“我不想吃这个。”
“吃完再给你吃几颗蜜饯。”霜华拿出了几颗蜜饯，在小九面前晃了晃。
小九一把抢了过来，先尝了颗蜜饯，好甜啊，然后又生无可恋地吃了几口药羹，果然索然无味。她艰难地咽下了药羹，又吃了颗蜜饯。
如此反复几次，她总算将一碗药羹吃完了。
有小厮过来了。
“何事？”霜华问道。
“县令今日午时设宴，宴请赴京赶考的一些举子，特邀二位道长中午也一起去赴宴。”小厮作揖道。
“多谢县令邀请，但她还有伤在身……”霜华准备拒绝。
小九一双鹿子眼变得雪亮，满心欢喜地接受了邀请，“好，我们一会儿就过去。”
她心想，既然是宴会，必然会有很多美味佳肴，她可太爱了。
霜华瞬间猜透了她的心思，轻抚了一下她的头道：“你还病着，宴会上切记不能吃得太多，太油腻。”
“放心吧。”小九冲他扬了扬眉。
午宴安排在了华城最有名的一家酒楼——状元楼。
一进酒楼，小九就看到了众多举子，有的在斗诗，有的在高谈阔论当朝的时局，还有的在品茗读书。
与人攀谈一番，小九他们才知道，陆县令自上任以来，为每年来参加春闱的举子们提供了诸多便利，不仅推出了住客栈半价，提供了免费书肆、夜读场所等，还会时不时宴请路过的举子，为他们接风洗尘。
是以，每年举子们进京赶考，都喜欢在华城都待一段时日，享受下诸多优待，感受浓浓的文化氛围。
“怪不得我们进城后，看到了那么多读书人。”小九恍然大悟。
午正时分，陆县令带着亲眷过来了。
他未穿官服，而是着一身素净的书生服，看起来文质彬彬，温文尔雅，步入了宴席的中央，与举子们同处一堂。眉宇间少了些官场的威严，多了几分温润与亲切。
站在他身后的，依次是他的夫人、儿女。
举子们纷纷起身，对他行礼作揖道：“感谢陆县令为我们设宴。”
陆县令摆了摆手，笑着道：“大家不必客气，先坐下，大家一边吃一边聊。”
席间，陆县令讲述了自己早年苦读的故事。
当年，他家境贫寒，父母见他聪慧，变卖了家中仅有的一头羊，才换来了他在私塾门外旁听的机会。冬日里，旁人在室内读书，他在外被寒风吹得瑟瑟发抖；夜晚，别人点灯读书，他只能去臭气熏天的茅房旁借光苦读。
他好不容易考中了举人，却几次在春闱时名落孙山，身无分文，又没有脸面回乡去见父老乡亲，便暂住在了华城，从小小的校书郎做起，慢慢当上了主簿、县丞、县令。
“只可惜我年事已高，无法再进京科考。”陆县令叹了口气，又昂起头来，朗声道：“诸君胸怀鸿鹄志，笔落惊风雨；愿汝等金榜题名，紫气东来，前程似锦，功名遂愿。”
雷鸣般的掌声响了起来。
举子们都被陆县令的故事打动，也被他的一番话鼓舞，纷纷端起酒杯，热血沸腾道：“尔等必不负陆县令所托，努力科考，改写命运。”
小九啃了个鸡腿，吃得津津有味。吃完，她又将筷子探向了看起来很有几分油腻的蜜汁猪蹄，被霜华瞪了一眼，只好转向了旁边的青菜，气鼓鼓地嚼了几口。
见别人都在推杯换盏，她也举起酒杯想尝尝酒的味道，被霜华一把夺走了酒杯，放在了自己的面前。
小九听到旁边有人私下议论起了县令夫人，不由竖起耳朵听了起来。
“你们知道陆县令区区一个县令，为什么能有钱为举子们做这么多事吗？”
“听说，他的夫人是富商之女，当初陆县令名落孙山，一贫如洗，都是他的夫人接济了他，后来还嫁与他为妻。陆县令铭感五内，与夫人一生一世一双人，从未纳妾。”
“他夫人家产业很大，据说最近几城的当铺都是她们家开的，还有很多酒楼酒肆，也包括这座状元楼，也是陆夫人家开的。”
……
“原来如此。”周围人纷纷豁然开朗。
小九偷瞄了陆夫人几眼，见她样貌虽不出众，但温婉大方，眉宇间的温和倒是和陆砚池很有几分神似，心道：“陆县令倒是很会挑选夫人，这是夫人，也是他的贵人啊。”
可很快，周围又有人议论道，“陆夫人不过是商贾之家的女子，哪里配得上陆县令。”
“就是，商人最是低贱，最是利欲熏心，哪里配得上咱们读书人。”
……
小九听到后，忍不住又看了看陆夫人，她似乎也听到了这些人的议论，面色有些微变。
坐在陆夫人旁边的陆砚池远远看向了她，跟她微微颔首示意。
她冲他眨了眨眼。
这一幕，落入了霜华的眼中。
虽只是寻常的动作，可在他看来却是有些过于亲昵了，不由蹙起了眉头。
陆书瑶的一双杏眼，则一直追随着霜华。
她之前被黄蜂蜇伤，幸得用帕子遮住了脸，身上被咬了很多包，被大夫上过药之后原本不想出门的，但听说霜华他们也来参加，便换了件厚些的衣裳跟了出来。磕破的下巴，涂上了厚厚的脂粉做掩盖。
在与霜华目光相触的那一瞬间，陆书瑶神色激动地冲他挥了一下手。
霜华则轻敲了一下面前的酒杯，与她回了个礼。
小九原先就有些讨厌陆书瑶，见她目光一直追随着霜华，冲着他挥手，霜华还用自己的酒杯“热情”回应她，心头莫名燃烧起了一把火。
“你不允许我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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