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初吻
怪不得，怪不得祁民劼在她跟赵译西领证前一天晚上专门来了趟医院。
当时他喜笑颜开，春风得意，还不忘了说：“你跟赵译西结婚后多提提咱家产业，让他多牵渠道给我们。”
祁狸那时候在玩游戏，闻言头也没抬地说：“你给我起名叫祁狸就为了让我当苏妲己吗，没那本事。”
“别玩你这游戏了，有什么好玩的，这些天你就没干点正事，拉拉琴写写字什么的，天天就知道上网、打游戏、看电视、看手机、看小说！眼睛都没给你看瞎！”祁民劼站在她跟前把她手机一把夺走，劝道：“等我跟你妈退休了，家里的产业不都是你的，多些发展对你更是没坏处，你不说为了我，为了你妈，为了以后你自己有钱立足也要去试。”
祁狸怎么可能在赵译西面前提这些，只说：“试不了。”
“话非说这么死干什么。”祁民劼一见她这倔脾气就烦，本以为失忆改了，说话温和了，现在再看还是以前那样，他吼，“好啊！好女儿！还没嫁出去就向着别人了，这事你要是不办，信不信我停你的卡，喝西北风去吧，我看赵译西会不会像你亲爹一样养着你护着你。”
祁狸当时懒得说话，她不大喜欢她爸，觉得她吵，他一开口她就头疼，所以只把手机抢过去接着玩游戏，看到屏幕的时候她正因为出牌时间太长被队友和对手一起丢烂番茄。
如果能重来，祁狸一定要说句，“赵译西他还真能。”
现在听到赵竣柯的话，她终于懂她爸谜之自信的源头在哪了，就是那六千万和工厂，敢情他真信赵译西爱她爱得要死非她不可，她说什么话赵译西都会答应，枕头风好吹得不得了。
可是这个枕头风，她压根就没枕头，赵译西连跟她的床并在一起都不愿意。
但是，话又说回来，为了娶她花这么多钱，难道赵译西真对她有意思只是死要面子不吭声？
她沉思良久一直在想这个，面上的表情越来越凝重，赵竣柯包括在场各位都以为她要心灰意冷了。
赵胜彩连忙说：“大哥你说话注意点，孩子一番心意，这怎么能是骗呢。”
赵昭南也搭腔，“就是，六千万怎么了，工厂又怎么了，我哥还出不起几个亿吗。”
孙枫帘没出声，她表情也很凝重，在思考着什么。
赵竣柯“哼”声，“赵译西倒是大方，你爸出什么了，不对等的只能叫交易。”
看她还在沉思，已经陷入自己的脑回路无法自拔了，赵昭南掐她胳膊，从牙齿缝里挤出几个字，“你说句话啊祁狸！”
祁狸终于回神，她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自然道：“六千万和工厂不是天上掉下来的，我也不是天上掉下来的啊，他也没对我哪不公平，要结婚就该有结婚的诚意，难道我还不值六千万和工厂吗，我是无价的。”
赵昭南：“……”
赵竣柯：“……”
这话出口，在场各位表情各异，赵胜彩赞赏地闭眼点头，认为她简直说得太对了，赵昭南又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很想打死一分钟前让她说话的自己，孙枫帘弯着唇喝了口茶，心想这孩子有点中二，不过她喜欢。
而赵竣柯，他挑拨失败，无话可说，又问：“按现在年轻人的心态，能同意盲婚哑嫁？你答应跟他结婚能说不是受了你爸的影响？”
“不啊。”祁狸说得理所当然，“我如果不想，宁愿跳楼也不会结的，是我想跟他结婚，是我肤浅看重脸，是我崇拜他。”
赵竣柯：“……”
“桌上答应的都答应到狗肚子里去了，死啊活啊挂嘴边，我看你才是那块墨。”他气闷。
当事人赵昭南这次终于能发言了，“不是挂嘴边，老爸，她真跳过楼。”
赵竣柯：“……”
祁狸：“…………”
孙枫帘和赵胜彩闻言都是一愣，急着转头看她什么情况。
反倒是赵竣柯知道内情，他看到祁狸吃瘪的表情，终于气顺了，也舍得拿出这趟的目的了，把手上薄薄一个红包递给她，“你现在振振有词，等那小子有了孩子，你看他这个父会不会对子公平吧，到那时再跟我争。”
祁狸手上的红包很薄，不是他舍不得装钱，是里面塞着张卡，红包背面用草书寥寥写了几个大字。
恭祝新婚，健康开心。
祁狸仔细辨认完字迹，弯了弯唇，喊得干脆，“谢谢爸爸。”
“嗯。”赵竣柯没甚表情地敷衍了一声，转身又往外走，一刻也没多待。
下午为了躲避赵胜彩和孙枫帘两位女士对她跳楼这一举止的逼问，祁狸先提议要陪她们去逛街，还拉上了赵昭南一起。
赵昭南瘫在沙发上，脸色像顶了一圈黑人表情包，“这几天我都要逛吐了，你还不累吗？”
“咱们要做Luna的专访了，忘了？”祁狸扯她起来，说话都在跟着手用力，“你爸还说我天天不见阳光的，你才是吧，快走！”
“那是你们要做，我一点兴趣都没有，OK？”赵昭南的手臂被她拉得长长的，腿还在沙发上盘着纹丝不动，“一个国外的作者而已，打个电话就能见到的事，哪值得我专门跑一趟。”
祁狸松开她，手放到腰上，调侃道：“敢问这个你们中有没有你的温胥哥哥呀。”
话音落下，垂死病中惊坐起，赵昭南一边瞪她一边起身下地，她们在院子等另外两位女士。
半晌，赵昭南突然问了句，“你是不是被人穿了。”
祁狸皮笑肉不笑，“你是不是电视剧看多了。”
没甚道理的，赵昭南伸手戳了戳她脸颊的梨涡，眼神直直的，“你以前那么喜欢温胥，怎么说变就变了。”
祁狸愣住，院里的各种花花团锦簇，葡萄藤攀着木架，月季攀着石墙，流水傍着巨石，小溪里游着锦鲤，可见主人的精心打理，但这些里面，数玫瑰开得最艳最大，一眼就能被它吸引。
人总会对记忆中第一眼见到的东西产生执念，就像现在，春日多风，祁狸的头发被风吹动，山茶树上开得漂亮的山茶花整朵整朵的往下掉，梦幻绚丽，她也只能注意到玫瑰的摇曳，她说：“我住院那段时间，也特别喜欢点一家店的餐。”
赵昭南关注点不同，不满道：“你把温胥比作吃的？”
“不是比，我就是想说这家店。”祁狸敷衍完她这句，接着说：“我第一次尝它的时候觉得特别好吃，香味飘了整间屋子，第二次想点，它就闭店了，中间那半个月我每天都要去看一眼它有没有重新开业。”
“运气真差。”赵昭南笑了下，“然后呢，重新开业了，你如愿了。”
“没有。”祁狸摇头，“虽然重新开业了，但味道变了，完全没有第一次吃的感觉。”
赵昭南不理解，“那你还说特别喜欢点。”
“是喜欢，现在我还是会时不时点它。”祁狸说：“因为我念念不忘的，永远都是第一次见到它的场景。”
以前，她念念不忘的，是第一次喜欢韩温胥时的模样，失忆后，祁狸被分割成了两个她，她念念不忘的，是第一次认识赵译西时的触动。
是赵译西的名字先出现在她耳边，是赵译西的照片先出现在她眼前。
赵昭南看着她，眸子却没有焦距，是空的，是陷在记忆中的。
她在想，她念念不忘的是什么。
再回归到原来的问题，祁狸说：“胧淑说我喜欢他六年，你也说我很喜欢他，既然我们没有在一起，说明他不喜欢我，但我还是坚持喜欢了那么多年。”
赵昭南有些怅然，其实她和祁狸很像，连过于执着的性子都一样，她有些迫切地问：“现在呢，现在怎么变了。”
失忆不会改变一个人的性子，以前她经历得太多不愿意展露表达，总闷着心扉，忘记那些后，与其说性子变了，不如说她做回了自己，她也很清楚自己，说：“也许不是很喜欢，只是太执着，忘记了，就不再耿耿于怀了。”
赵昭南喃喃重复，“忘记了……”
“这也不是说忘就能忘，毕竟我记性挺好，需要一些突发事件。”祁狸坦然道：“比如撞到脑子失个忆什么的。”
赵昭南一下从怅然中跳脱出来，“你失忆了？！”
祁狸偏过脸“嗯”了一声，已经能预想到她的表情了。
这一下子，那些想得明白，想不明白的通通都清楚了，赵昭南猛然笑出声，“你才是电视剧看多了，跳楼失忆车祸失明，你眼睛这不好好的吗。”
祁狸配合地装瞎，伸手扶着虚空扒拉，惊讶道：“我的眼睛，我的眼睛怎么看不到了。”
“诶哟，真可怜。”赵昭南笑着扶她手，作势要把她往溪边带，“我牵你走，来来来。”
祁狸“啧”了声，“谋杀啊你。”
“你俩在那乐什么呢。”孙枫帘换了身衣服出来，“走啊，司机到了。”
赵胜彩跟她挽着手，本来还笑着在看她们，视线接触到祁狸肩上的包，突然想起来什么转身又走，“等会，我包没拿。”
孙枫帘无奈，边陪她回屋边说：“你说你这个记性，你怎么不把自己忘了呢。”
“哦！”赵昭南也突然想起什么，转身匆匆往屋里走，“我没带手机。”
“你怎么不也把自己也忘了呢。”祁狸跟着她走，“站那么久就问我是不是穿了，你脑子里是不是只惦记这一件事了。”
“你跟变了个人一样我能不惦记吗，早就想问了，不光问你，我还问我哥了呢。”
“他说什么。”
“我问他听说过穿越吗，他说他只听说过脑残。”
“……”
节假日的商场人尤其多，赵胜彩和孙枫帘都是那种一眼就能看出的富太，身后跟着司机拎购物袋。
赵译西那一句话，不光让赵竣柯给了张不知金额的卡，还让这两位为她一掷千金，轮番着逛轮番着买，祁狸一说不用她们就用“改口费”堵她，赵昭南则一直在笑，乐得看她被两人当芭比娃娃摆弄。
最后她俩逛累了在店里坐着喝茶休息，赵昭南和祁狸才有空出去挑适合采访的衣服。
“这件。”赵昭南指着一套烟紫色的一字肩长裙，没多的设计，唯有腰间坠着几根用小珍珠串成的流苏，她觉得这件很适合她穿。
祁狸看了她一眼，“长了点吧。”
赵昭南拉着嘴，“我是说你穿。”
导购在一旁卖力介绍，“颜色很配您，您肤色白。”
祁狸走近拿起瞧了瞧，“可以。”
这种店的导购都是老手，一眼就能看出客人的身形，听她的话连忙抱着衣服去拿她的尺码，“好的，您稍等。”
祁狸又重新拿起刚才在看的那套，“这件好看。”
职业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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