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火光
程予弛这才注意到,程思华的手里捏着一张照片,他和方愫,在都城爬城墙时,她的同学拍给方愫的,他们俩的照片。
他们的照片并不逾矩,正常兄妹这样拍照也没什么问题。
问题就在于,这张照片的背后,有方愫同学用签字笔写下的留言——2019.4你男朋友在你的背后拿着你的小水壶。
这是她们女生之间的小乐趣,她们随身带着拍立得,随时拍照,记录下当时的心情。
——2019.4你男朋友背你下山可把你爽坏了吧
——2020.9小情侣腻死人了,我和这棵金桂祝你们99
——2021.1分别前夕的合照,希望能喝到你和程老板的喜酒
诸如此种,满地照片密密麻麻。
程思华捏着照片的左手已经无法控制颤抖,又硬又厚的相纸表面涂层被捏皱,方愫那面对阳光的笑容和她身后视线一直在她身上的程予弛之间被纸纹割裂开。
程予弛的唇角缓缓渗出血来,程思华把相纸狠狠丢在地面,面容扭曲狰狞,先前蹲在地上翻照片时,把身上穿的高档丝质睡裙勾破了丝,现在母子二人站在门前,一时也分不清谁更狼狈。
“她是你妹妹啊程予弛!”程思华气得嘴唇都在颤抖。
程予弛与程思华相似的眼眸中,情绪晦暗不明,他没办法正面回答程思华,只能越过她去,蹲在地上,仔细收着满地的相片。
“你别收了,我不可能让你再留着这些照片的。”
“我无法想象我生出来了一个变态,每天都要翻出他自己亲妹妹的照片幻想意银。”
程予弛开口:“我会处理好自己的感情。”
“你怎么处理?”
雨更大了,程予弛没有看向窗外,但是雨滴砸在罗汉松针上和大理石地板上的声音,让他听出来现在的雨滴已经有大拇指盖那么大了。
他回来的时候刚过七点,阴雨天的容城黑得很早,方愫这个时候应该还在工作,北城的阳光应该还高悬西空,他能想象到,阳光好的地方,方愫的眉眼都是舒展的。
窗户一直开着,凉风灌进房间来,纱帘被赶出窗外,淋得焦透。
程予弛一张一张地拾起那些照片,背对着母亲,低沉着声音:“我会配合段星辰,治好我的……变态。”
程思华闭了闭眼,伸手去撑着门框才让自己站稳,她转过身去,不再看那满地的不堪入目,颤着声:“欧阳家的婚事,我亲自去退。”说完,就撑着墙,步伐踉跄着下了楼。
木地板上的脚步声越来越远,程予弛才起身去,关了门,关了灯,坐到了刚才程思华坐过的椅子里,一整夜。
-
火光映在三人脸上,看着盆里的照片被火舌瞬间烫卷,一张张方愫的笑脸在里面扭曲,消失。
容城的习俗,烧掉合照,意味着断绝关系,断绝两人的一切关系。
程思华没有去看程予弛的表情,她也不想去看,黑夜中看不清颜色的旗袍在火光中反射着红,她眼里充斥着悲痛和愤怒。
“我叫程玦去请来了本家的家法,烧完你就可以去祠堂门口跪着了。”程思华盯着火光,现在的情绪已经平静了很多,她对程予弛说。
容城不冷,程予弛只穿了一件米白色的针织衫,半个小时后,程予弛这件针织衫的后背织线全部崩裂炸开,裸|露出来的白皙脊背上,留下了交错纵横的红肿鞭痕,是皮下的血液凝聚成的一条条硬块。
他仍跪在祠堂前,身后就是渐渐融入夜色的火光,刚才燃烧的照片现在已经只剩下了灰烬和余温。
雨后的院子里风过都是寒意,程予弛的额间已经满是汗水,他紧闭着眼,跪在祠堂前已经没有力气再站起身来,段星辰一直陪在旁边,去取了医疗箱来在他的后背消毒。
“小程总,本家派了医生过来。”管家在一边,小声对程予弛汇报,生怕声音大一些会导致程予弛的后背更疼。
段星辰叫管家带着医生去程予弛的房间,他蹲到程予弛面前去,把人背进了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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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完身体护理的方愫感觉浑身发热,不知是不是因为第一次用薰衣草的精油产生了什么反应,还是一想到戚婧风和她的大男朋友此时此刻正在血泪交战就难以安眠,又或者是后背刮过痧导致整个背上火辣辣得发烫,还是因为在养生馆睡过一觉的原因,总之怎么也无法入睡。
哪怕一直闭着眼酝酿睡意,身体已经疲惫地像是刚跑过十公里马拉松,精神还是亢奋到还能继续跑十公里。
程予弛现在应该已经睡了,他一向规律的作息,方愫都可以根据时间判断人在哪里,现在已经凌晨一点过,再过六个小时,程予弛就会出现在健身厅、拳击房,或者泳池里。
不知要与程家联姻的姑娘是谁,是否也和程予弛一样有着自律的生活,是否有讲不完的共同话题。
二十六只狼,二十七只狼,二十八只狼……
北城的炒米粉很好吃,下次回来还要继续尝试,如果可以带着程予弛去试试的话。
容城听说还在断断续续下雨,明天去机场她可以不用再穿蓬厚的羽绒服,如果程予弛来接她,她会把自己一头的蓝色长发稍微卷一卷,像海面波纹那样,但又不想告诉程予弛自己要回去。
一百七十八只狼,一百七十九只狼……
方愫觉得程予弛其实应该对自己是有些感觉的,起码那天的生理反应是真实的,只是一直弄不明白程予弛的态度。
四百五十五只狼……
燕玲还没有回来,不会是有谁为难她吧?明天打电话问问,如果有人为难她,就要好好收拾收拾这些人了。
……
一大早,戚婧风打电话说不回容城了,叫方愫自己回去,电话那头,身边的男人又在黏她,她挂断电话,方愫联系燕玲才知燕玲宿醉,正睡着,也不适合开车,衡济非开着车,停在了酒店楼下,带方愫去机场。
她最终还是没有卷头发,很困,她上了衡济非的车就睡着了。
直到衡济非带着她到了北城机场,被衡济非轻轻拍了拍脑袋,才醒过来。
“昨晚你也没来啊,怎么比我们还困?偷鸡去了?”
方愫没劲地回答:“差不多吧,偷的是狼。”
衡济非下车转到副驾门前为方愫打开门后,说:“也是个会玩的。”
方愫没有理会,她穿得少,下车就立即钻进了机场大厅去。
手机一直没有收到程予弛的信息。难道一秒光年不需要他管了以后,工作反而更忙了?
方愫今天运气也不好,换登机牌时,一个机器出了故障,换一个机器,又卡纸,换到第三个机器才拿上登机牌。
过安检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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