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梦回＋过渡
“还不快走！”
细长带着铜刺的鞭子抽在一为衣衫褴褛的老者身上，他的身上只叠穿这两件布满补丁的麻衣，麻衣已经破损了，露出干裂如枯树皮的肌肤，脚上勉强带着一双草鞋，比木杆还要细的小腿露在外面，已经几乎是黑紫的了。
鞭子落下，铜刺挂住一块补丁，鞭子收回，麻衣上又出现了一道裂隙，洇出鲜红的血。
老者再也支撑不住了，直接倒在了已经脏污地不成样子的雪泥地上。
“咻——咻——”
又是两鞭子，老者一动不动。
拿着鞭子的士兵踹了老者一脚，见确实死了之后，狠狠地啐了一口，又将鞭子甩在了后面的另一个蹒跚走着的人身上，“快点！”
这一条队伍里加上兵士才大概三百人不到，队伍里多是老者或是妇人，还有零星几个孩子。
山上不久前才下了一场雪，雪混着泥，极其难走，队伍拖得稀稀拉拉，足有一里长，还不时有人再也跟不上去，在路上长眠。
有一个小孩跟在队伍的最后面，身上只裹了件夹芦絮的衣衫，脚上也只有一双草鞋。
他把上身尽力地团在一起，没有办法抬头，只能按着前面人留下的依稀可以辨认的脚印往前走。
士兵没有管他，因为他太小了，肯定坚持不到地方，就不必花费力气去打了。
小孩不想去那个地方，因为去了的人都没有回来。一路上看见认识的人倒在路上，更加让他知道，这就是一条死路。
他想要跑，但是现在跑到深山老林里他肯定会被冻死、饿死的，他没有找到合适的逃跑的时机，现在只能跟着队伍走，至少走出这片山林才行。
......
不知道走了多久，天已经黑下来了，他们已经走出了山林，到了一个洼地。
领头的人这才同意停下，原地休息。
足足花了一刻时间，才让所有人都到了这块地方。
士兵开始分发口粮，一块巴掌大的看不出是什么做的的硬饼。
小孩抓起边上相对干净的雪，按在饼上，试图将饼弄得软一些，可以入口。
这么做的不止他一个，队伍里除了兵士都会这么干，因为兵士们会自己生火烧热乎的。
小孩将湿冷到冻骨头的饼勉强吃下去半个，觉得嗓子疼之后，就不敢吃了，他还要跑路，嗓子伤了就跑不远了。
兵士吃完之后，就围着火堆休息了，只让少数几个去看守，看守的也不大用心，因为所有兵士都认为这群老弱妇孺没有逃跑的能力，他们一动就会被发现，所以根本不放在心上。
小孩将半个硬饼塞到怀里，微微抬头，环视四周。
他在等机会逃跑，他的眼睛不知道为什么在夜里也看得很清楚，这就是他的机会，他知道出了这边山林，往东跑十几里就有一个村子，只要去了那里，他就有机会活下去。
夜深了，火堆也熄灭了。
小孩悄悄活动起手脚，深吸一口，直接往东开始狂奔，他不敢停下，跑到感觉要咳出血了都没有停下，就怕被人抓回去。
事实证明，他想多了，士兵并没有发现一个小小的人在黑夜里消失；发现他跑走的只有边上一对依偎着取暖的老夫妻，他们都没有吭声，都在默默祈祷那个孩子跑远以一点，跑到可以活下去的地方。
小孩不知道跑了多久，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他找了那个村子。
不过，那个村子已经是废墟了。
他无力地瘫坐在地上，片刻后又爬了起来，找到一间还有些房子样式的半塌土屋，里面居然有半条塞了麻的被子，他连忙钻进被子里，把自己包裹起来，瑟瑟发抖着开始休息。
他太累了。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他被冻醒了。
小孩出去找了雪，把硬饼润湿吃了之后，又在这里寻找可以供自己活下去的东西。
没有，什么都没有。
没有太多的力气，他连火都升不起来。
他把半条被子裹在身上，希望再往外找找看，看有没有吃的东西。
又是很长的一段路，他觉得，终于支持不住了，倒在了路边的雪泥堆上。
好像过了一万年那么久，他感觉到了温暖和颠簸。
他在哪里？身上好像什么都没穿，却比穿了还要舒服。
他努力地睁开眼睛，面前是一个金色的铁笼，里面是温暖的火。
“你醒了？”
温柔的女声响起。
他抬头去看，却只看到她的下颌，完全看不见她的样子。
“你是逃出来的吧？到时候有人问你是从哪里来的话，就说自己之前生活在山里，山里没吃的才下的山，又冷又饿才昏在路边。记住了吗？咬死这件事。”
姑娘附到他的耳边，仔细叮嘱道。
他点点头，努力地吸收周围的热量，希望赶紧让自己恢复原来的样子。
姑娘把厚实的毛皮被子往上拉了拉，只给他留出了呼吸的地方。
他觉得很温暖，上一次这么温暖，还是很久之前。
温暖的环境、暖和厚实的被窝、摇晃着好像摇篮的车厢，小孩沉沉地睡去了。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颠簸的马车停下来了，小孩也醒了。
他迷茫地睁开眼睛，挣扎着坐起来，观察了一下车厢。
车厢不大也不小，左边是燃烧着的火笼，上边的半开着，右边是几个箱子构成的小平台，自己就躺在上面，后面是一张小木榻，那个好心的姐姐正坐在上面，不过她盖着一张很厚的皮毛披风，几乎整张脸都藏在披风里，看不到脸。
这时，一只粗糙的手打开了车厢门。
小孩立刻躺下，假装方才并没有醒过来。
“到驿站了，暂时休息一下吧，我去拿点吃喝。”
小孩感觉到一阵寒风扑面，借着沙哑很厚的声音。
“好，麻烦找找看有没有可以给小孩子穿的衣服吧？”姑娘说道。
“把他带上车已经是超出我的职责范围了，希望大人不要得寸进尺，不然我也可以把他直接扔下去。”对方很严肃地说道。
“如果你想要把他扔下去的话，之前就不会把你的披风拿来给他当垫子。”
“......”
“我也下去透透气，这车坐得我骨头都要散了。”
等耳边只剩下燃烧的声音的时候，小孩再一次睁开了眼睛，他刚刚坐起来，车厢门就又开了，扔进来一套衣服后，就又关上了。
这是一套很简单的麻布衣服，但是很厚实。
他穿好衣服，坐在那里，不知道要不要下去。
一阵风穿过车窗，他又觉得冷起来，刺骨得冷。
......
裴渡醒了，从梦里醒过来了。
这场梦他已经做了三天了，一次比一次要真实，好像真实发生在自己身上一样，应该说很可能是自己曾经经历过的。
他从前只经常梦见高台上的女子，在他来到这里之后，开始梦见更多的东西，看上去同一个时代背景下的事。
难道是自己要找回曾经的记忆了吗？
沈老板是自己认为的那位高台上的女子，那她是不是也是在梦里把自己带上车的姑娘？
他感觉是。
从前几天沈老板跟她朋友的对话中，可以知道她的记忆是全的，或者说记得很多事情。
仔细回想她对自己的态度，初见自己的时候，她好像停顿了还有些诧异，这可能是自己长得很她记忆中的很想，甚至自己其实就是她记忆中的那个人，只是自己因为什么忘记了，而她只觉得自己和记忆中的那个自己很像而已，所以没有放在心上，也并没有对自己提到。
裴渡看了看时间，才早上六点，天还是黑的。
他不太需要睡觉，直接爬起来，打开电脑，把刚刚做的梦下了下来。
他觉得他快要找到失去的记忆了，契机就在沈老板身上。
“阿嚏——”
沈栖梧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成功地赶走了自己的瞌睡虫。
“沈姐，这是我这个上午听到你打的第五个喷嚏了。”小昭说道。
昨天回去之后，沈栖梧再次跟她和偶人们强调了一下称呼问题。
本来都是叫自己沈姐的，但是跟他们讲了讲以前的故事，就都开始叫自己“大人”了，可能是觉得比较好听、比较厉害？
反正，还是稍微接地气要好一点。
“可能是踢被子了吧？”沈栖梧说。
说完，又撕开一道胶带。
她正在打包，今天要把定制的人偶和衣服都寄出去。
人偶的材料是她之前从来没有接触过的树脂，为了驯服这种材料，她做了十几个残次品，才得到了最完美的制作程序。本来她想要尝试陶瓷的，她当时第一次看见漂亮的白瓷就在想，这种材料能不能做成人偶，可是稍微了解之后，她就知道这个要掌握需要的不止一点时间，只能等之后有缘再说了。
把人偶仔仔细细地包好，包裹上皱纹纸和泡泡纸，贴满胶带，再放到盛满棉花的木箱里，把打包好的木箱放到木制快递箱里之后，把用纸打包好的衣服也放了进去。
沈栖梧把木制快递箱合上，直接拿钉子封箱，贴上注意事项，最后裹满胶带。
这样才算完全打包好。
这具人偶大概五十公分，而打包完的快递箱，差不多有一米。
沈栖梧和小昭两个人一起帮忙才抬到前门那里，让快递员拿走。
“我们来这里也挺长时间了，都没怎么看见老板。”舒皎趴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www.121xs.xy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