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 颂你
沈美月的订婚宴,三天后席设希尔顿。
新郎白手起家,家里人口众多,父母在安城下属一个全国百强县里的国企当个小中层干部,家境算是小康。
新郎从小就成绩优异,从安城大学毕业后又深耕学业多年,博士归国后本来自己创业,后来恰逢疫情,经济不景气,只好重投师门,留在大学里任教。
因为美月母亲的老家与新郎的老家是同一个,介绍人撮合之下这一对年轻人倒是情投意合,也就这么交往了下来。
美月要嫁人,那是二叔家的喜事,跟沈积安本来没什么关系,但二叔把门路走到他这里来,希望让准女婿在沈氏能有一席之地。
他没有松口,只说让爷爷来拿主意比较好。
沈闻天听了不免又要生气,跟奶奶吐槽道:“他这是又把难题推回来给我!不负责任!”
奶奶劝他,“怎么横竖都是你有理。人家管,你要发脾气,不管你又要发脾气,真是难伺候。”
沈闻天道:“他是真想让我管吗?他就是在耍脾气!因为我不想让他同华峰相中的那个女孩子结婚,他就开始跟我玩心眼?沈家到底是谁说了算!谁许他想同谁结婚就结婚?想同谁离婚就离婚?!我沈家的脸面都快让这些不孝子孙给丢尽了!”
“都这么大年纪了,你还操这个闲心干什么?”章韵蓉精神头不足,不想跟他争辩:“现在是在说美月的事,怎么又绕到积安身上去?”
“让美月的丈夫去好了!”沈闻天大张着双手蛮横道:“自己家的孩子不管,难道让肥水流到别人田里去?”
说完见妻子不答话,沈闻天讪讪的好没意思。“韵蓉,你说呢?”
章韵蓉摇头,“美月这个孩子没什么常性,今天喜欢一个,明天没准又喜欢另一个!现在两人还没订婚,能不能结婚也是两说着。就这么着急忙慌的让人进来,我觉得太早。请神容易送神难,先等等看吧。”
“有道理,有道理。还是你想的周到。”沈闻天借着老妻给的台阶赶紧下来了。
外面天热,两个工作人员正拿着剪刀修剪花园里长疯了的花草,他起身走到玻璃窗前,望着外面白花花的柏油地面出了会神,头顶的冷气徐徐吹过来,沈闻天突然回头,“韵蓉,你说,沈积安知道自己的亲爹是谁了吗?”
妻子推了推老花镜,眯缝着眼睛继续翻自己手里那本《红楼梦》,声音里是一贯的不急不躁,“我怎么知道?”
沈闻天知道妻子不愿谈起这件事,他又何尝想说?只不过他耐不住性子,双手用劲拍了下身前的栏杆,斩钉截铁道:“他肯定知道!这小子多精明,这是等着咱们出招呢!”
章韵蓉掀过一页书,自己也分不清看这书到底是第几遍了,反正拿起来就能顺着读下去。看没看明白不好说,或许人生就是一场葫芦僧乱断葫芦案。
“他沉得住气,我们可也不着急。谁作下的孽,有的是着急的人呢!”
*
沈积安让季荃约心理咨询教室的负责人周佑见面。
因为他的时间安排的非常满,所以只能把周佑请到沈氏。虽然以前偶然见过几面,但周佑知道两人之间除了叶元因外别无交集,当然以后也不会有什么交集。
果然,他问的正是自己预期中的内容。
“周老师,小叶现在什么情况了?”
“从下个月开始,从每周治疗的频率改为每两周来一次就好。”
“也就是说,情况已经好转了?”沈积安翻了翻他带来的报告,迟疑道:“刚开
始接受测试的时候,她的各项得分都很高。”
言外之意,他感觉情况并不乐观。
“小叶是个很内敛的人,内心却非常刚强,一般这样的人,对自己的要求会非常非常高。遇到事情的时候,又不喜欢跟朋友或家人诉苦,所以长时间以来,她承担了巨大的焦虑,内疚和压力。好在她本身是个具有专业知识的人,当身体最先出现信号的时候,她已经通过积极的方法去治疗自己了,我认为没必要盲目悲观。”
沈积安放下心,把报告放回桌面,抬眼又问:“我能为她做些什么?”
“多一些时间陪伴和倾听。如果可以,请您支持她的决定,并且时常鼓励和赞美她。”
他点点头,心想这多简单。突然又想起什么,沈积安问:“她父亲是个什么样的人?”
周佑一愣,不知道他为什么会问这样的问题。
“她母亲我是了解的。”沈积安因为想起故人而变得神色柔软,龙婶给了他母亲般的温暖,那是从来没有人给过的奢侈品。“但我没见过她爸爸。如果您知道,不妨多聊几句。我想更深入的了解她的家庭,或许对后续的治疗应该会有帮助。”
“叶老师是个非常有责任心的人,对自己和学生的要求非常高。他是个有理想,有情怀的人,很严格,很好强,也很和蔼。”
因为是为人师表的缘故吗?沈积安想,她父亲性格里的感情色彩竟如此浓烈。严父慈母,倒是很标准的一家三口配置。大概是因为家里只有这一个女孩,所以她父亲把所有的心血都花到了她身上。
“他是怎么去世的?”
“出了车祸,走的非常突然。”
沈积安心里一沉,又问:“什么时候的事情?”
“阿因读高三那一年的春天。为了让她安心高考,本来家里是想瞒着的,后来是她阿妈坚持让她回九陶村见父亲最后一面。”
沈积安觉得心酸,又十分心疼她。
诚然,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来处。她是带着一身的伤痕才走到今天这一步,如此艰难如此用力,却也如此温暖。
*
晚上回去已经9点多了,邱治文定了个会所约他见面。
沈积安道:“不去,我有人要陪。”
“知道,不就是小叶吗?你带她一起来,让我见见。”
“你算哪根葱?”
“操,你得问这葱得多大面子老子才肯见吧。”邱治文深吸口烟,往外吹着烟气道:“别跟我这儿拿乔,麻溜来吧,哥们有好消息告诉你。”
“什么好消息?”
“来了就知道。”
叶元因本来正在院子里散步,周佑让她多去接触大自然,在草木之间涤荡心灵才是最好的疗愈方法。她随手摘了把院子里的薄荷,凑在鼻子上闻了闻又背过手交叠在身后。
沈积安见她穿了件宝蓝色的圆领无袖连衣裙,细瘦匀称的白胳膊软绵绵的搭在裙子外面,头发都拢在一起扎了个松松的麻花辫,随着她弯身的动作垂下来落在肩膀上。
毫无意义的场景,却在他心里掀起一阵阵惊涛骇浪。
沈积安迈开长腿朝她走过去,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声音里有一点不端的浮浪,“穿成这样,不怕蚊子咬你啊。”
她仰着脸,指了指自己的脖子说,“还说呢,已经咬了一个了。”
沈积安低头看,确实在脖子右侧靠近颈窝的地方起了个包,落在她白皙的皮肤上,看起来糜烂绮丽的红。
他伸手想帮她挠一挠,叶元因连忙躲开了,“干什么呀,本来都不痒了。”
沈积安晦暗的眼睛里带了些笑意,收回手道:“带你出去玩啊?”
“去哪?”
“来就是了。总不会把你卖掉。”
叶元因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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