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你不愿意侍寝?
前夜那场惊悸像枚细针,悄无声息地扎进心脉。
转天一早,于敏便觉浑身沉滞,晨光漫进窗棂时,她只懒懒倚在床头,连抬手拢鬓的力气都欠些,头重脚轻的倦怠感缠得人发慌。
“好好的,怎么就病了?”阿兄披着半旧的青灰锦袍进来,语声里带着显而易见的急。
他本就缠绵病榻许久,此刻眉头紧蹙,更显得面色清减如纸。
于敏勉强牵了牵嘴角,声音轻得像缕烟:“许是被昨天那惊着了。”话未说完,喉间已泛起一阵痒意,忍不住低低咳了两声。
阿兄当即让人去请太医,可那碗泛着苦涩的汤药喝下去,到了午时反倒添了新症候,额头烫得吓人,连视物都有些昏花。
正乱着,殿外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玄色的衣角先探进来,李泽正大步流星走来。
“这怎么回事?”他伸手碰了碰于敏的额头,眉峰瞬间拧成个疙瘩,语气里已带了不容置喙的坚决。
“我带你回宫。宫里太医是见过大阵仗的,药材也都是贡品里挑出来的尖子,回去才能好得快。”
于敏挣扎着想坐起来,却被他按回枕上。
“我还想多留几日,”她望着阿兄苍白的脸,声音带着恳意向李泽正道,“阿兄才好利索些,我在身边照拂也能安心些。”
“病人哪能照顾病人?”李泽正沉了脸,语气里添了几分厉色,“你俩这病气对着过,最后谁也别想好。今日必须回宫,若真有个三长两短,往后你再想出宫半步,我都不会应允。”
话说到这份上,再推辞已是不能。
于敏望着阿兄,眼圈先红了。她借着收拾行李的由头,单独跟阿兄待了片刻。
“阿兄,”实际上她并没有什么行李,“你昏睡时,我跟你说的那些话,可听见了?”
阿兄望着她,缓缓点了点头,喉间应了声“嗯”。
“我说等你大安了。”于敏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却字字清晰,“我陪你去川西。”
去看那日照金山,看雪山下的草原铺得望不到边,看牦牛甩着尾巴啃嫩草,听牧人在山谷里唱歌,唱得能绕着山梁打几个转。”
她抬眸看着自己的阿兄,总觉得看一眼少一眼。
她郑重承诺,“我绝不食言。”
阿兄的目光软下来,抬手替她理了理鬓边碎发,轻声道:“好,我等你。”
回宫后的两日,太医日日来请脉,汤药换着方子调理,加上宫里的饮□□细妥帖,于敏的病竟真的像退潮般快,到第三日已能起身散步,脸色也渐渐有了血色。
只是这病刚好利索,李泽正便让人送来一整套贵妃朝服。
明黄色的缎面上,金线绣着展翅欲飞的金凤,凤喙衔着明珠,走动时便漾起细碎的光。
受封大典定在太和殿。那日天朗气清,殿内红绸从梁上垂下来,明黄的仪仗按规制排开,金瓜、钺斧、朝天镫在晨光里闪着冷冽的光。
后宫妃嫔按品级站定,靴底踏在石砖上,连咳嗽声都透着小心翼翼。
于敏由内侍搀扶着,一步步踏上内殿。
朝服的下摆扫过冰凉的金砖,发出细碎的声响。
她接过李泽正亲手递来的金册与金宝,那沉甸甸的分量压在掌心,倒比前夜的惊悸更让人心头发沉。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咨尔于氏,性资敏慧,淑慎端良。特册封为贵妃,赐居永寿宫,钦此。”宣诏官的声音在大殿里回荡,带着穿透人心的威严。
于敏屈膝谢恩,“臣妾谢皇上隆恩”。
李泽正亲自扶她起身,掌心的温度透过衣袖传过来,语气温和得像春日暖风:“往后在宫里,安心住着便是。”
李泽正看着她笑,于敏却觉得这温和笑意下藏着令人不可窥视的东西。
于敏察觉到丝丝异常,却没有多想。
周遭的目光纷纷投过来,有敬畏,有艳羡,也有藏在眼底深处的复杂。
于敏垂眸看着掌心那方烫金的册宝,金粉在阳光下闪着细碎的光。
永寿宫的烛火被调得昏昏暗暗,鎏金铜炉里燃着安息香,烟缕在空气中慢悠悠地旋着,缠得人心头发沉。
于敏坐在梳妆台前,指尖无意识地抠着镜匣上的缠枝纹。铜镜里映出她一身水红色寝衣,领口绣着并蒂莲,针脚密得看不见线痕,是白日里内务府刚送过来的。
殿门“吱呀”一声开了,李泽正带着一身夜露走进来,玄色常服上还沾着些微寒气。
他挥退了伺候的宫人,殿内顿时只剩两人的呼吸声,伴着窗外偶尔掠过的夜风声。
“身子刚好,别坐着挨冻。”他走过来,伸手碰了碰她的肩,指尖带着暖意。
于敏站起身,屈膝行礼的动作刚做了一半,就被他扶住了。
“不必多礼。”他的目光落在妆台上那壶酒上,嘴角勾起抹似笑非笑的弧度,“还备了这个?”
于敏心里咯噔一下,面上却尽量笑得自然,“想着……今日是特殊日子,该喝杯合卺酒。上一场。不算。”
她早就盘算好了,等会儿还是借着倒酒的由头,多灌自己几杯,最好能醉得人事不知,像上次那样蒙混过去。
李泽正却没让她动手,自己拿起酒壶,往两只白玉盏里各倒了半盏。
酒液清透,泛着琥珀色的光,闻着就知道是上好的梨花白。
于敏伸手想去接,指尖都快碰到杯沿了,却被他抬手避开。
“你病刚好,沾不得酒。”他语气平淡,像是在说件再寻常不过的事,说着便拿起其中一盏,仰头一饮而尽。
“今晚这酒,就让朕一人来喝。”
于敏愣了愣,还想再说什么,就见他拿起另一盏,同样干脆利落地喝了。
两盏空杯被他随手放在妆台上,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皇上……”她张了张嘴,想好的那些说辞全堵在喉咙里。
“想说什么?”李泽正看着她,烛火在他眼底明明灭灭,“想说你能喝,还是想说想醉?”
李泽正在笑,却不时让于敏感隐隐受到他身上有一股不易察觉的邪气。
于敏面露尴色,上次在行宫,她就是靠这招躲了过去,原以为这次也能奏效,却没料到他看得这样透。
“臣……臣妾没有。”她低下头,盯着自己绞在一起的手指。
“没有便好。”李泽正伸手,轻轻捏了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头看着自己,“于敏,你是朕的妻子。”
妻子两字说得郑重有声,像是强调,更像是警告。
于敏,你现在是已夫之妇,是皇上的女人,你要时刻记得。
他的声音放得很低,带着种不容抗拒的笃定,“进了这宫,成了我的贵妃,有些事,躲不过去的。”
于敏从未想过,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www.121xs.xy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