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013
林清川浑身僵硬，保持这个姿势好几分钟，喉咙发涩，如果没有分手，这会儿，他应该会抱着她，录她喝醉的样子，待明天她醒来就嘲笑她。
又或者去浴室防水给她擦身子，卸妆、给她煮醒酒汤。
但现在的身份不适合做这些，甚至也不适合出现在这里。
林清川觉得不合适，晚上做决定真的会冲动许多。
他将苏喃的手松开，擅自去厨房找水喝看看有没有蜂蜜。
苏喃家的餐厨是开放式，锅碗按照装修风格搭配的，颜值在线。
也能看得出，她不常住在这里，并且不会开火做饭。
一尘不染的台面，还有许多未拆封的调料。冰箱里更是没有菜，一大半是果汁、浓缩咖啡与面膜护肤品。
林清川遥想到大三那年暑假，他在外面租了个两室一厅的房子，一间用来睡觉，一间用来办公。
苏喃住进去一周，把整个家改造地温馨肆意，厨房弥漫着浓郁的烟火气。
每天早上，林清川都会先起床去做三明治，等苏喃起床洗漱后就餐吃。
而后林清川回办公的房间敲代码，苏喃则在客厅看剧，要么去骚扰他，又或是在他旁边看书。
过去美好的一幕幕在他眼前浮现，很多无法睥睨实现在他的能力短暂出现过。
林清川是个长情的人，小时候的玩偶破了也不会扔，幼时的好伙伴即使没了联系忽然找他帮忙，他也会伸出援助之手…
苏喃是他喜欢过的第一个女孩，在大学之所以努力很努力，是计划着结婚。
结婚也没有别的意思，他怕苏喃遇到比他更好的就不要他了。
可是，最后成真了。
林清川将蜂蜜水泡好，又回到沙发旁，他已经没有形象可言，乱糟糟的头发，疲惫的脸。
暖黄色灯光照射，苏喃脸颊红扑扑没有消失，闭着眼嘟着嘴睡着了，梦里不知道是谁在追赶她，委屈巴巴的。
林清川将蜂蜜水放在茶几上，弯腰轻声叫：“苏喃，起来喝点水。”
苏喃咻的睁开眼，眼睛直直盯着面前的男人，分不清是梦还是现实，抬起手要去摸，林清川往后退，躲开。
她放下手，闭眼，嘴里嘟囔：“果然是梦…”
梦什么？
林清川好奇的又凑近，问道：“梦到什么了？”
“梦到…梦到林清川了…”苏喃嘀嘀咕咕断断续续说：“梦到…他不爱我了呜呜呜呜呜呜”
林清川一滞，不得动弹，心脏好似被面前的人扯住。
他起身，不能再此继续多停留，拿起手机给肖莹打电话，也不管她是不是在跟谭岩约会了。
如果在约会，那他就棒打鸳鸯做一件好事算了。
半小时后，肖莹提着宵夜抵达苏喃的住处，她跟谭岩吵了一架，已经完全的酒醒了。
按密码打开大门，站在门口的林清川让她吓一跳，直问：“你怎么在这儿站着？”
给她打完电话的林清川去洗了把脸，在玄关换好鞋子，站在那儿思考问题。
苏喃说的那两句话什么意思？他不敢确定是真的，难道他也醉了？
当初不是她说喜欢上别人分手了吗？现在喝醉喊他的名字什么意思？
乱成浆糊了。
林清川没直接回答肖莹的问题，反而反问她：“苏喃她…算了，好好照顾一下她吧，我走了。”
“诶…”肖莹本想叫住他，瞅着状态实在是不正常？
没给她机会，林清川直接走了关上了门。
“唉，真是一对苦命鸳鸯。”肖莹换鞋，提着买好的酸辣粉和烤串径直走向沙发。
又娴熟的去冰箱拿一小瓶橙汁，回到沙发处。
她天生酒量好，上学那会儿和室友们第一次喝酒，点了一箱啤酒，四个人，她喝了三分之一半，没醉。
剩下的三个走路七歪八扭。
肖莹和苏喃喝过酒，只是没想到，这妞儿在国外待了几年，还是没上涨。
苏喃喝醉了不会闹事，会变成可爱的小女孩，吐露内心。
林清川估计听到自个儿名字被吓到了。
她完成老板及朋友给的使命，帮助苏喃卸了妆、擦了脸，还给她喂了些蜂蜜水。
最后，在肖莹正追剧享受酸辣粉时，一颗小脑袋忽然凑到了她面前，蹙眉，质问她：“你怎么能一个人吃不叫我！”
随即，苏喃捂住嘴，迅速冲进洗手间，一阵呕吐声传来。
肖莹即刻戴上耳机，隔离令人遐想的声音，继续美美吃酸辣粉。
吐完后的苏喃脑子清醒了不少，拖着头痛的身体去厨房倒水，肖莹叫住她，指了指茶几上还剩下半杯的蜂蜜水，说道：“蜂蜜水，林清川给你泡的。”
“啊？”苏喃看过去，以为听错了，林清川？他泡的？再瞅了瞅，家里没这个人啊。
肖莹吸溜完最后一口粉说道：“对啊，他今晚送你回来的，你给他说啥啦？他走的时候魂不守舍的样子。”
晴天霹雳。
苏喃捂住嘴，努力消化这段话，努力回想，她跟林清川说什么了？
不是在做梦又梦见他了吗？
那是真的啊！
想起一些碎片的画面，苏喃狠狠的地拍了脑门，懊恼：“我怎么喝了那么多酒！我说什么了我不记得了，怎么办啊莹莹。”
你看，苏喃酒精上头还有余韵，秒变爱撒娇的小女孩，肖莹都抵抗不了，何况是林清川？
“我现在立马下单买个摄像头，这样可以看回放。”肖莹收拾桌面垃圾，欣然的提建议，转而又问：“你真的不打算说你父亲的事吗？”
苏喃走过来盘腿坐在地垫上，认真思考肖莹的问题，可是她的头太痛了，不想深度思考，只得说：“我不知道，缺一个契机。”
缺一个能够好好讨论这件事的机会，等等吧，她想。
桌上还有刚拆封的串，喝了太多酒，吐了些，苏喃没忍住拿了一串开吃，没啥胃口，又放下，她从包里找到手机，点开微信，找到备注很长一条的对话框，点进去，扣字又删掉。
抿着嘴思索，凌晨两点多，该不该打扰？
“想发就发！你回来的原因之一不就是他吗！不要纠结！”肖莹在旁鼓励。
所有人都是如此，在面对别人感情问题分析头头是道，落在自身，找不到答案。
苏喃听进去了话，输入，发送。
「谢谢你送我回来。」
前男友and上司（钓他版）很快变成对方正在输入中…
没多久，又变回去了。
苏喃在此页面等待了两三分钟，终于收到对方的消息。
前男友and上司（钓他版）：「嗯」
完了。
她指不定说了什么话，不会骂了他吧。
这么冷漠…
Su：「我没有对你做什么吧？」
前男友and上司（钓他版）：「你想对我做什么？」
收到这条回复的消息，苏喃下意识的将手指放在嘴里咬了下，缓解心跳加速的不适感。
他什么意思？
是已经做了什么吗？苏喃努力回想，确实是喝断片了，想不起来一点。
Su：「我不记得了，如果做了不好的事请原谅我QAQ…」
肖莹歪着头看她扣字，最后三个字母出现时，没忍住哈哈大笑起来，她都不用分析，对面的人看见这消息绝对没招，被钓的死死的。
听见她笑，苏喃犹豫，删掉字母，被肖莹制止，手快的点发送，说：“删掉干嘛！就这样发，他那小子绝对受不住。”
在一个公司上班，工作期间收起私人关系，休息期间大家会恢复朋友一样相处。
各自的边界感与距离保持的非常恰当。
肖莹在私下就是这样爱开玩笑，谁都说几句。
几年共事早已将他们的性格熟知。
没几分钟，对面发来新的回复，苏喃迫不及待拿起来看，
前男友and上司（钓他版）：「你抓着我手骚扰我算不算？」
“我去！喃喃你真要买个摄像头了，不然这解释不清楚！”肖莹惊呼道。
如果她做了…确实解释不清楚。
骚扰？严重了吧，苏喃拍了拍脑子，发誓再也不喝这么多酒了。
她把手机丢掉哀嚎：“怎么办啊，我真的记不起来了！”
肖莹：“你管他是不是真的，顺着话回呗！”
好主意。
苏喃弯腰捡起被她刚丢一旁的手机，回复道
Su：「骚瑞/抱拳，那下次你骚扰回来」
…
这条消息发出去，一整晚对面都没有再回复。
用肖莹的话说便是，鱼不想上钩，躲起来了。
苏喃这一晚上睡得特别特别沉，做了好几个梦。
第二天醒来时，头痛得爆炸，梦里碎片画面叠叠交织出现。
梦里出现了个模糊的阴湿男鬼追逐她，她一直跑一直跑不敢回头，可男鬼太快，很快追上她，等到她回头，这只鬼怎么那么像林清川…
后面，苏喃记不清了，画面又跳转到那年分手，她搬回了老家，林清川找过去，那天下着大雨，他就站在苏喃家门口，没有伞，一直等一直等。
苏喃在窗户那儿看着林清川浑身湿透，心狠也好、受不住也罢。
心一横，下楼，忍着心疼，说出最狠的话。
“我喜欢上别人了，你别来找我了，给自己留点自尊吧。”
在梦里，她的心揪住，眼泪不停的流。
醒来时，她的心也被堵住一般，闷闷的。拿起手机看昨晚的信息框，依旧没有回。
宿醉后的痛苦持续，肖莹在苏喃家一直待到了周天才回去。
两人在家里躺尸，追剧。
还和李沐视频，在她视频里发现了惊人的秘密，李景昊在厨房做饭…
怀着这样的心情来到了周一。
一大早，苏喃精心的打扮了一番，穿了一条半身裙与一字肩衬衫，头发披下微微卷成波浪，戴上耳环，特意在鼻翼旁点了颗痔，比平时的清冷感多了几分媚。
周一早会，苏喃将打印好的资料放置会议室桌上，将林清川桌上的文件夹重新整理，把一周的行程发送到他邮箱。
便去忙碌李景昊交代她的一些事，最近苏喃的工作量翻了一倍，因为李景昊无法让别人代替的工作内容交给了她，她整理好再递交给林清川。
相当于她在给两个人当秘书...
苏喃怀疑这是李景昊耍的花招，让她忙起来，他自己好和李沐待在一块儿。
上午的会议完成，林清川搬着电脑默不作声回到了办公室。
技术部的同事陆陆续续的出来，小声讨论。
“老大今天怎么了？感觉心不在焉？”
“你也发现了，平时周一他都会搞下发型，今天还蛮糙的..”
“这是失恋了？”
“怎么可能，老大出了名的不近女色你们忘了？”
听到这里，声音渐渐没了，苏喃没忍住笑出声，糙样是什么样？她好奇死了。
随便抽取一份上周打错需要签字的资料，起身去办公室，门开着，她敲门，直接走进去，也不称呼，直接走到他身旁，将纸放置他手边，弯腰，一只手撑在桌沿说：“这儿需要签字。”
林清川闻到很浓郁的清香味，与之前她身上的味道不一样，香水换了味道，她离得太近了，拿笔的功夫都可以碰到她。
轻轻瞥了眼，蹙眉，抬眼与她对视：“这上周不是签过字了？”
“哦~”苏喃点点头拿走资料，也不藏着掖着，打直球：“我只是找个借口来问你，为什么不回我消息？”
林清川收回目光，哼笑一声，与她辩论：“回什么？你是我的谁？”
“我是你的下属，我问的是早上工作账号问你下周需不需要飞一趟S市。”
“...”
林清川哑口，早上忘看工作账号了，随意道：“哦。”
这是没话说了。
苏喃拿着资料走出办公室，没忍住发笑，林清川啊林清川，还是这么的上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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