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第 8 章
苏琯璋有心解释,但耳中已经敏锐地察觉到牢房中不知何时多了一股陌生的气息,心中一凛,抱紧宣槿妤,没有说话。
四座牢房中,除了年纪尚小的七个孩子,和全然不懂武功的宣槿妤,其余尽是武将世家出身,自己也是个练家子,也都很快察觉到了暗处有人。
苏声沉声道:“彤姐儿、燕姐儿、雯姐儿,回你们娘亲身边去。启哥儿,带弟弟们回祖父这里。”
三个小女孩儿听出了祖父/伯祖父话中的警惕与慎重,听话地离开了牢门口,摸索着往后退,很快有娘亲熟悉的气息将她们包围。
启哥儿带着三个弟弟,顺着祖父声音传来的方向,也很快回到他身边,警觉地靠在墙上。
宣槿妤心中一颤。
无边无际的黑暗中,像有猛虎蛰伏,随时要扑上来将他们撕个粉碎。
孩子们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停下时,整座死牢里便仅剩下让人难以忍受的安静,呼吸声微不可闻。
宣槿妤什么也没察觉到,只感受到了苏琯璋身子的紧绷,和公公苏声话中的凝重,不由得抬起头来。
出于本能,她对这种安静感到极端的不适。
“无事。”苏琯璋将她的头按回颈侧,揽着她慢慢坐起身来,整个人紧绷得如同蓄势待发的弓弦,随时可以发出去,给敌人致命一击。
安静终于被打破。
斜对面牢房的苏声已经确定七个孩子的安全,继续开口,“阁下何不现身?”
回答他的,是死一般的寂静。
就连宣槿妤,也不由得屏住呼吸。
谁也没有动作,苏琯璋揽在她腰间的手也一动不动。
不知过了多久,有微弱的风拂过,急急往死牢通道掠去。
不多时,躺在地上许久没有动弹的狱卒终于睁开了眼睛,嘴里咕哝着什么,睡眼惺忪地爬起来,重新点亮了火把。
这回苏声没再要求他熄灭火光。
宣槿妤没有听到他口中念叨的是什么话,但苏琯璋已经听见了。
狱卒说的是,“我怎么睡过去了?奇怪。”
-
皇宫。
即正殿后殿。
“啪”的一声,握在帝王手中小巧玲珑的酒杯被他徒手捏得粉碎。
怒气很快缠绕他周身,盛誉阴气沉沉地盯着跪在地上的暗卫,“什么叫‘一无所获’?嗯?”
暗卫低着头,没有答话。
“回答朕。”清脆的碎裂音再度响起,先是“咔擦”一声,再是瓷器被掷于地面的“啪嗒”声。
而后便有淡淡的血腥之气弥散开来。
习武之人感官多敏锐,何况是这种熟悉的,他们常闻到的味道。
暗卫终于微微抬起头,伸出双手,比划了一个手势。
殿中只有盛誉和面前的暗卫,还有侍立一旁的吴太监。
暗卫继续比划着什么。
吴太监看不懂,也不敢看懂,但他却是毫不意外面前的暗卫不说话只比划手势。就好像,面前的事他已经习惯了。
暗卫停下手中动作,双手继续垂放在身体两侧,保持着恭敬无害的姿势,表示着他的绝对臣服。
但盛誉仍是盛怒不已。
怎么敢,他们怎么敢?
分明已经到了双方都签署了和离书的地步,又身在狱中,他们竟还能如此……
他仿佛能看到黑暗中相拥的一对男女,在殷殷私语……
怒火充满心头,翻搅得他无处安身,也搅扰得他险些失了理智。
他冷冷地看着暗卫,足足有一盏茶时间。
久到吴太监放轻了呼吸,以为他要杀了面前的暗卫,才有低哑暗沉的怒喝声响起。
“退下。”
来客既已消失,苏琯璋慢慢地放松了身子。
宣槿妤察觉到他身上的变化,抬头看着他的眼睛,“刚才来的人走了吗?”她小声地问,声音里带着后怕。
苏琯璋“嗯”了声,在她额头上亲了亲,“别怕。”
二人双目相接,他看到她眼中的害怕在慢慢消散。
孩子们没有被方才的事情影响,继续玩闹起来,在大人身后玩“躲猫猫”的游戏,时不时发出清脆的笑声。
宣槿妤听着侄子侄女们的玩闹声,心里慢慢安定下来。
她伸手附上苏琯璋环在她腰间的手,带着它往下挪,而后停下,那里,是他们孩子的孕育之处。
“在这座牢房里,我们还是夫妻,你要保护好我。”
纤细柔软的掌心和宽大温厚的手背相贴,宣槿妤望进他温淡却含了几分柔意的眸子,声音里带上了几分委屈——是二人情浓时她惯常和他撒娇时的语气。
苏琯璋心一颤,反手握住她乖巧不动的素手,“好。”
他慢慢倾身,温热的吐息试探性地落在她的脸上,见她没有抗拒的意思,便忍不住低下头,吻住了她。
时隔月余,他们终于再次唇齿相依,虽然是在这样简陋的环境中,周遭还有长辈嫂嫂们和孩子们。
宣槿妤被他深深地吻住,心神也在微漾,眼睫颤了颤,眼神无意识地划过遮挡床榻的素色围帘,揪紧了他背后的衣裳。
翌日。
狱卒身后跟了一名衣着朴素的姑娘,二人沉默地将一只只食盒依次放进牢房中,再换了洗手盆中的水,将里边的恭桶换好。
等二人离去,食盒被打开,饭食的香气萦绕整座牢房,宣槿妤仍是没有醒来。
许玉娘小声地问儿子,“槿妤怎么样了?怎的还未醒?是不是昨日被吓到了?”
在她看来,出身文臣之家的小儿媳娇娇气气的,就该如同被娇养在温室暖棚中的兰花,受人呵护。而不是像如今这般,陪着他们在这四寂无声的死牢里受苦。
何况,她已有身孕,更该小心谨慎才是,但昨日她却受他们所累,定是受了不小的惊吓。
苏琯璋已经为妻子诊过脉,心下有数,便回:“无碍,孕中的正常反应。”
见母亲仍是一脸的担忧,他便补充说道:“母亲不必担心,儿子会照顾好她的。”
照顾?在这死牢里他拿什么照顾?
许玉娘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你能有如今的待遇,还是多得你丈母娘关照,你这话说得也不心虚。”
苏琯璋沉默了。
他无法反驳母亲的话。
他心里第一次生出无尽的悔意来,若非……
他在想,若他昨日没有犹豫,及早签了那和离书送去京兆府盖印,她便不会随他到这牢里来。
是他连累了她,害她受苦。
许玉娘话一出口,便见常年一脸冷淡的儿子脸上浮起类似后悔的情绪,一时愣住。
她从未在这个小儿子身上见过他这副模样。
苏老夫人早就留意到母子二人的对话,见状走了过来,“别什么事都揽在自己身上。”
她甚少对小辈语重心长地教导什么,只这会儿,她才轻轻握紧幼孙的手,对他说:“璋小子,你自小聪颖,该知道,这一切都不是你的错。”
苏琯璋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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