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玉楼金阙囚雀鸟11

十一公主大婚在即，陛下下令，命谢贵妃操持公主大婚前的一切事宜，直至公主出嫁。

十一公主自小便被厌弃，母妃惨死冷宫，圣上都不曾过问。

但谢贵妃，五年之间从一个个小小的答应一跃成为贵妃，而后盛宠不衰。

长达十八年的荣宠滋养得她虽已年近四十，可却仍然艳绝后宫，如同豆蔻年华的少女一般鲜活美丽。

可惜，谢贵妃承宠期间一直无子。否则，这继后的位置早便是她的了。

后宫大权独握的谢贵妃并不善妒，反而十分温柔和善，后宫妃嫔众多，竟也不打压，反而常会在圣上面前引荐一二。

是以，十一公主虽非谢贵妃所出，但她仍是尽心操持，无微不至。

并蒂殿今日十分热闹，天京贵女入宫齐聚，参加谢贵妃举办的群芳宴，实则是为了给十一公主添妆。

姜婉挽在故事中与谢贵妃交集不多，也未曾见过几次。

系统说故事原本走向是谢贵妃骤染沉疴，一日后便薨逝，一夕之间她的痕迹便全部被抹去。陛下不许再提及关于她的事情，看似宠爱，实则凉薄。

谁也不知道作者有没有将这一段改去。

今日来这并蒂殿身边自有摘星和影容陪着，贺敏行只说让她放心去，他暗中派人盯着，不会有事。

都是女子，外男不可擅入，正好让贺敏行暂时放松了对她的禁锢。

那日他们三人不知达成了什么共识，贺敏行放任皇兄将她带回了西宫晟元殿照顾，却日日来见，也不过是没有把她再关进那个笼中。

他权势滔天，如此不合礼法，却是无人敢议论。

陛下更是恍若未闻此事，只是对她倒是看重起来，叫谢贵妃好生操办她的大婚事宜。

“雀奴说那谢贵妃身边有异，那便亲自去查查，我拨了些人在你身边，不必害怕，她伤不了你。”

贺敏行为她系上鎏金香囊，看着她一身明黄色的大袖配红色的长裙，发髻间被金钗点缀，忍不住用额头轻轻抵在她的额头上，“去玩吧，莫怕，我护着你呢。”

而后又忍不住流连在唇齿间，看她亮晶晶的双眼，看她惊慌失措地捂住唇，“别——”

“别这样，唇又要花了。”

贺敏行笑，“好。不弄了。别气。”

语气像是在哄孩子，或是一只放出去望风的鸟儿。

他将鸟笼换大了一些，给她一息之地，却还是抓着一把钥匙。

“九皇子目前暂代陛下监国，政务繁忙，实在分不出精力陪伴你。但朝会之时，我的人会助他，不必担心。”

他又将谢积玉给的符咒放在姜婉挽腰间，“谢积玉还在查上元浮尸的案子，听说查出了很多事情。不过，他这人信不过别人，藏起秘密谁也不说。”

贺敏行有些恶意地说：“瞧我，提他做什么呢？他又不喜欢你，近日听说谢国公有意撮合他和吏部尚书的嫡女，只怕也在准备婚事了。”

贺敏行放她出笼，却用更大的笼子悬于半空，告诉她，如何飞也会在他的袖中。

“你今日去，想必也会见到那位崔姑娘。”

他似是很期待，很期待姜婉挽看到崔姑娘的样子。

姜婉挽从前在冷宫因容色出众吃过苦头，后来被伤了脸，虽是被姜祈年治好了，却也知道怀璧其罪的道理，总是幂篱遮住全身，不常见人。

冷宫中的公主，能活下来已经很好了，更勿论参加什么宴会了。

是以，那日皇帝都不知道那是他的女儿。

今日被宫人引路，刚踏进并蒂宫，原本群芳斗艳，贵女们无不各有其美，却一时寂静无声。只觉费心费力地装扮也比不上她微微看过来的一霎。

满室芬华绮丽，却被她盖过，三千珠履的美，霎那间消散如烟，只被眼前的仙姿玉貌所吞噬。

谢贵妃冠绝后宫的令众多妃嫔都自叹不如的美，如今也不及她半分。

更何况，出门前被贺敏行精心装扮，像是一个精致的象牙玩偶一般被换上华冠丽服，更是让人不敢呼吸，恐惊天上神仙妃子。

姜婉挽没有权利时，美貌于她而言便是累赘，只会让那些恶意全都膨胀。

恨她得到了上天馈赠的容颜，又觉得她不配，所以千方百计地要她死，要她失去。

她力量太小，便不去硬碰硬，低调度日，活着便是最好的。

如今，她虽可这般行于人前，却不过是借着贺敏行的权利，看她们奉承夸赞，恨不得将所有美好的词汇都附加在她身上。

可这并蒂宫却像是能将人吞没，明明是白日，她却觉得阴冷潮湿，好像被窥视着。

并蒂宫四面环水，是皇帝命人特地为谢贵妃建造的，并蒂宫远远看去形似花朵，含苞吐萼。

虽是冬日，但并蒂宫却开满了鲜花，地龙烧的正旺，温度适宜。

引水入宫，一路来都能听见细微的水流声，伴随着清雅花香丝竹，应当是让来客都顿觉惬意舒朗。

瞧她身边的宫女皆是不自觉放松了下来，只有她越往里越是觉得潮湿黏腻。

“婉挽，这是吏部尚书的独女崔嘉柔。嘉柔琴棋书画无一不精，性子又柔和，若是闲来无事可以多和嘉柔说说话。”

崔嘉柔送来的是一件金丝笼裙和一条三千鸳鸯缀珍珠的绣被。

这两件东西都奢美华贵，在场的贵女纷纷惊叹赞羡。

可姜婉挽却注意到她那张脸，那张和十公主姜柔月十分相似地脸。

她实在太熟悉了。

她当初为了讨好谢积玉曾经认真地模仿学习，姜柔月的脸，姜柔月的喜好，姜柔月的一个表情，她都有认真地模仿。

她揣测谢积玉的喜好，试探谢积玉的态度，都离不开一个姜柔月。

她以为自己和谢积玉之间，不过是相互利用。

一个需要自己伪装去怀念已经死去的未婚妻，一个需要他的帮助让皇兄和自己在后宫中更好过一些。

可当一个和姜柔月十分相似的崔嘉柔出现，谢积玉还会那般喜欢她吗？

崔嘉柔盈盈看过来的眼神都和姜月柔一般，一举一动都像她。

“嘉柔，来我身边坐。日后你就是积玉的娘子了，也要同积玉一同叫我姑母，如此见外做什么？”谢贵妃亲昵地拉过崔柔嘉的手。

看着她的目光充满了怀念，感叹道：“你和本宫的柔月可真像，是不是上天也知道本宫日日思念她，这才将你送来本宫身边。”

谢贵妃轻拍她的手，“好孩子，柔月虽非本宫亲生，但却是本宫自小养大的，可怜她先是没了皇兄，自己也伤心过度得了重病，不治而死，那时候她伏在我肩头哭诉——”

谢贵妃双目含泪，好不可怜，“她说此生无缘，只希望积玉能够遇到喜欢的人，希望那位娘子能代替她嫁于积玉。如今，也算上天垂怜。”

宫女清荷适时上前，换上茶点，而后替谢贵妃轻按额头，“娘娘大病初愈，莫要陷于往事，恐又忧思伤神。”

这宫女清丽秀美，又举止端庄，若不是穿着宫女的服饰，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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