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抢发带
洛熙脚步声渐远,陆景桓望着摇曳的烛影,眸中染上了一层薄霜,冷冰冰的开口:
“凤临。”
屏风后一道黑影无声跪落:“阁主有何吩咐。”
“去替青萝。”
“是。”
屋内重归寂静。不多时,青萝的裙角在屏风边沿静止,她的剪影投在素娟上,连呼吸都敛的几不可闻。
“阁主,洛姑娘这几日除了抚琴,未做他事。”她低声汇报着洛熙这三日的行动。
“她弹的什么曲子?”
青萝垂首:“属下不通音律,只觉那琴音时而清越,时而低沉,不似寻常曲调。”
陆景桓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看来那密卷中确实藏着他无法窥见的秘密,至于这秘密是什么,恐怕连她也因内容有限无法窥得全貌,便是只能日日夜夜的抚她那把琴。
不过,不着急,时日长了,看的密卷够多了,他就不信她还能不露蛛丝马迹。
“继续盯着。”他手腕一翻,五指没入烛焰,任由火光缠绕指节。
“我倒要看看,她能藏多久。”
洛熙自听雪轩归来后,便一直坐在案前发呆。
真是苍天有眼。
令整个江湖闻风丧胆的魔头,反噬发作时竟是那般狼狈的模样。
若在他反噬最盛时下手......
可这样的念头刚起,她又锁着眉摇了摇头。
青萝、凤临、还有今日那个深不可测的白发老者。这些人守在陆景桓身边,绝非摆设。况且,阁中的能人异士绝对远不止于此。
再没摸清敌人底细时下手,显然是一种很愚蠢的行为。
正思忖间,一阵敲门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姑娘,您前些日子吩咐的衣裳,已经做好了。”青萝清亮的声音透过门板传来。
洛熙收敛思绪,将案上凉透的茶盏推至一边:“青萝姑娘,请进。”
门轴转动发出细微的吱呀声,青萝将托盘放在案几边缘。
“姑娘试试是否合身,若有不妥,属下再拿去改。”
洛熙看着托盘中折叠整齐的几件衣物,衣料在烛火映照下泛着柔和的光泽,虽看不出样式,但从边缘处可依稀辨处都是极淡雅的颜色,覆盖在最上面的那件是最亮眼的浅绿。
她伸手覆上衣物,衣料虽看着硬朗,触感却意外的绵软光滑,洛熙略有诧异,这衣物竟是水火不侵,千金难求的雪缎所制。
陆景桓倒是舍得。
“有劳了。”
青萝屈膝行礼,正要离去,洛熙忽然出声:“今日那位白发老者,是阁中长老吗?”
青萝脚步一顿:“回姑娘,那位乃是柳长老,执掌药阁,善岐黄之术。”
洛熙若有所思。
“原来如此。”
青萝微笑着点了点头,退了出去。
门扉闭合,室内再次陷入死寂,洛熙将目光从衣物上移开,抬步走向了窗边。
她还是不太适应这里的夜晚,总是沉寂的有些反常,明明是盛夏,却连一两声蝉鸣也听不到。
她俯身撑在窗沿,轻叹一声,大半身子探出窗外,轻柔的晚风吹起她的发带,没了白日的闷燥,清凉宜人,也让她沉郁的心绪好了几分。
“若是热闹一些,便好了......”她自言自语,似乎想到了什么,唇角不自觉的扬起。
不知过了多久,她从回忆中脱离,揉了揉眼,才意识胳膊已经有些麻了,她合上窗,吹熄了烛火,倦极入眠。
第二日清晨,她迷迷糊糊的听到一阵切切察察的交谈。
“辰时了......”
“是啊,这早膳往日卯时就送来了,今日敲门也没人应,莫不是到现在姑娘还在睡着?”
“要不再等等吧......”
洛熙缓了缓神,这才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而是一觉睡到了辰时,她翻身下床,帘帐外果然已经天光大亮。
“进来吧。”
门外似乎传来侍女如释重负的轻叹,房门被推开,丰盛的膳食摆在了圆桌上。
二人福了福身退了出去,洛熙揉了揉酸胀的太阳穴。琴疗术法虽强大,终究还是太耗灵力。
吃过早膳,洛熙简单梳洗后从五六件衣物中挑了一件最清爽的白色。衣物上身冰凉顺滑,腰间一根红色束带和衣袖上红线勾勒的海棠相呼应,素雅又不失矜贵,竟意外的合她心意。
她展开双臂对着铜镜转了一圈,越发喜欢,还特意为它配上一条新的飘带,更衬的她气质清冷,如天上的仙子。
洛熙满意的理了理垂至腰间的发带,登时也有一逛暗夜阁的闲适心境,除了流霞苑,她还从未看过别处的光景。
晨雾氤氲中,洛熙漫无目的地走着,不知不觉已穿过几重院落。
青石小径渐渐被野草覆盖,四周人声渐远,唯有风拂过竹叶的沙沙声。她拨开最后一丛垂落的竹枝,眼前豁然开朗。
一弯清浅的小河横在面前,水面上浮着零星的竹叶,随波轻旋。河中央,一座六角小亭立于其上,此处幽静无人,倒是个弹琴的好地方。
忽然一道劲风袭来,她侧身躲避,却觉脑后一轻。
素白发带被一道银光挑飞,如折翼的蝴蝶翩然坠落,最终落在一只竹节般清瘦的手上。
那手指苍白修长,此刻正漫不经心地缠弄着她的发带。
“陆阁主。暗夜阁的待客之道,就是偷袭?”
陆景桓专注的把玩着手上的丝带,反问道:“客?你见过哪个客人,日日窥伺主人家的秘密?”
发带在他掌心越缠越紧,洛熙注意到他腕间伤口又渗出血丝,是昨夜反噬的痕迹。
洛熙懒得与他多费口舌,径直向前一步。
“还我。”
她伸手,指尖几乎抵上他的胸口。
陆景桓反手将发带藏至身后;“自己拿......若够得着的话。”
洛熙收回手,后退两步。
“无趣。”
她转身就走,还没迈出两步,陆景桓突然闪至她面前:“昨晚的《喜鹊闹喜》……”
“好听吗?”
“难听的想把你扔河里。”
洛熙指了指他渗血的手腕,语气带着几分幸灾乐祸:“可惜现在扔不动。”说完轻盈跃上竹枝,回头补了句:“对了,那曲子还有下半阙,叫......《乌鸦哭丧》。”
一片竹叶“唰”的飞来,她的身影早已消失在密林中。
陆景桓站在原地,指间的素白发带被风吹的微微扬起,在晨光下近乎透明。他盯着那缕飘摇地绸缎,狭长的双眸微微眯起。这发带上被施了咒,有疗愈温养伤口的功效,她若想关键时用它包扎伤口也说得通,可为何要将它明晃晃的挂在头上?
他又盯着那发带看了一会,没瞧出什么端倪,就将它随意的塞入袖中,转身向竹林深处走去。
洛熙冷着脸往回走,脚步比平时快了几分。她伸手摸了摸散落的发丝,心头火越窜越高。
陆景桓这小人,连根发带也要抢,无端坏了她的好心情。
不过......
那厮那杯毒酒的药效怎么还未发作,那毒乃她亲手所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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