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第 14 章
林余一怔，脑中炸开绚烂的白光，她后知后觉发现，不是烟花，是下课铃声响了。
前桌拖开椅子，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和过道对面的朋友勾肩搭背出了教室。
“……谢谢，”林余回过神，摸了摸鼻子，直起身坐好，“这好像是我今天晚上第三次跟你说谢谢了？我好有礼貌。”
见宋景和盯着她不语，林余霍然来了兴致，挑眉一笑：“你没有觉得我有礼貌吗？”
宋景和：“没有。”
“我不信，你在说谎，”林余一寸一寸靠近他，眼睛带着笑意，“那你有没有觉得我很可爱？”
宋景和收回目光，像是要掩盖什么似的：“......没有。离我远点。”
林余不可置信地托起自己两腮，嘴唇微微分开，眼睛瞪得圆溜溜：“你好不诚实，他们都说我很可爱啊，你为什么不承认？”
宋景和看她一眼：“既然有答案，还来问我？”
林余手握拳，泄愤似的敲了敲桌面，理直气壮道：“我就想听你夸夸我不行吗？你怎么这么冷漠！你这样没有女孩子会喜欢你的！”
宋景和眉心很轻地皱了一下：“我不需要任何人喜欢我。”
言城一中明令禁止早恋，主任抓到会劝退，但他还是不止一次在学校里看到过小情侣在监控死角偷偷牵手，他不能理解他们为什么会笑得那么开心。
他从小到大没喜欢过任何人，习惯了安静，习惯了寂寞，习惯了一个人，无法想象也无法接受，任何人闯进他的私人领地。
爱情在他的生命中，不占分毫比重。
所以，林余说的话，在他这里几乎没有杀伤力。
突然，他被热水烫到一样收回手，勃然变色，不可置信地看向林余：“你做什么！”
林余得逞，嘴角不可控制地上扬：“有没有人说过，你的手很好看？骨节分明的。”
原来，林余刚才趁他在思考，握成拳的手散开，食指、中指立在桌上，悄无声息地前行，直奔宋景和无意识搭在桌上的手。
她的指腹很软，从他的小拇指指骨上若有若无滑过，短短一下，像有羽毛搔过，留下无法消弭的触感。
“我就是摸摸嘛，你干嘛反应这么大？”
宋景和脸色红一阵黑一阵，嘴唇轻颤，看起来气得像要吐血了。
就见林余又新奇地指了指他，歪着脑袋：“哎，你耳朵怎么红了？你不好意思了？摸摸手而已，你怎么这么容易害羞？”
宋景和捂住耳朵，又羞又恼：“你为什么这么多话！”
林余笑道：“我就是喜欢说话呀，你不喜欢听我说话吗？为什么？”
宋景和从没被人这么挑逗过，忍无可忍：“……闭嘴吧，好吵。”
“可是现在是课间呀，大家都在说话，又不止我一个人吵，你为什么只说我，不说他们？”
宋景和刚要开口，上课铃打响了，老师已经走进来，他面色阴沉，只得把想说的话咽回肚子里。
空气安静下来。
林余抿了抿唇，看到他的侧脸线条绷得很紧，像是真的生气了。
后面的时间里，任由林余再怎么给宋景和传小纸条，他都不理会了，她轻轻戳他的胳膊，他也冷着脸熟视无睹。
林余挠了挠脑袋，完蛋了，她真的把他惹恼了。
这可怎么办才好？
讲台上的老师瞟过来一眼，林余赶紧立正坐好，不敢再搞小动作，老老实实写题。
过了会儿，林余突然发现，身边的宋景和的笔似乎停下了。
她悄悄瞄了一眼，宋景和眼神放空，心思显然没有放在题目上，就是不知道在想什么。
然后，宋景和很慢很慢地动了动右手，挪到林余刚才摸过的那只手上，顺着她刚才摸过的轨迹，重新感受了一遍。
再然后，宋景和的表情就变得没那么生气了。
林余又听到雨声，外面天已经黑透了，雨点敲打在窗户玻璃上，一下一下，扑通扑通。
她捏了捏自己发烫的耳垂，低下头，握紧笔。
直到晚自习结束，两个人都没再说一句话，氛围很诡异。
不可名状的东西在空气中蔓延，至于究竟是什么东西，林余也说不清楚，就是感觉很不一般。
林余慢腾腾地收拾着自己的几本书和几张卷子，她连书包都没带来，不知道在那里翻来覆去什么。
宋景和已经收拾完了，看她一眼，没说话，走了。
林余没抬头，也没看见素来稳重的他，脚步竟然破天荒的有些紊乱。
顾棠梨从楼下上来找她，催促道：“小鱼，你好了没有，怎么这么墨迹？”
林余把书和卷子抱到怀里，往门口走：“好了好了，别催我。”
顾棠梨一看到她的脸：“不对劲，你脸怎么这么红？”
“没有，什么都没有，”林余义正言辞，“我就是太热了。”
顾棠梨探头往一班教室里看了眼，一脸诧异：“这不是开着空调呢吗？怎么会热，而且你不是体寒吗，你开玩笑吧。”
“你不相信我？！”林余佯装生气，“有一道题特别难，我解不出来，急的还不行吗！”
“笑死我，没想到竟然还有你不会的题。”
“我本来就有很多不擅长的啊。”
她们一行朝楼下走，顾棠梨问：“你还要回班吗？”
“回啊，我东西还得放回去，而且外面不是下雨了吗？把伞拿出来。”
“对哦，我都忘了这茬了。”
今天周四，是每周例行一次大扫除的时候，值日生还在教室里卖力地打扫卫生。
林余用学生卡打开电子柜，把东西放进去，从最里面抽出自己卡通图案的雨伞。
两个人各自拎着自己的雨伞，肩并肩往外走，顾棠梨郁闷地说：“刚才晚自习，差点憋死我了。我本来想睡觉来着，但是你猜怎么着？那个六班班主任一直盯着我看，气死我了，我都没好意思睡！”
“那你干嘛了？”
顾棠梨撇撇嘴，叹了口气：“还能干嘛？强迫自己写那些破作业呗。”
林余很了解她的尿性：“那些题你会写吗？”
顾棠梨耸耸肩：“当然不会，空了很多题。”
林余坏笑道：“你求求我，我可以给你讲呀~”
顾棠梨说：“去你的吧，我求屎都不求你。明天老师又不是不讲。”
林余吃瘪：“......”
谈笑间，已经走到了大门口，因为外面在下雨，所以门口聚集了不少人。
顾棠梨突然想起：“大扫除宿舍熄灯时间会比平常晚20分钟，舍友她们说想玩真心话大冒险，我差点忘了！”
林余就喜欢凑这种热闹，忙中偷闲，苦中作乐，第二天上课会更有精神：“是吗？那我们可得赶紧回去。”
林余刚要撑开伞，余光忽然看到角落靠墙站着的一个身影，冷白皮隐匿在阴影中。
她看到他的同时，他也看到了她。
林余撑伞的动作一顿，朝宋景和走过去：“你怎么还没走？”
“等陈妄铭。”宋景和像是被夜风和细雨吹散了情绪，眼神又变得淡漠疏离。
林余说：“可是我刚才看到他不是在大扫除，他今天值日吗？”
宋景和“嗯”了一声。
林余在他身上搜寻了一圈：“你是因为没带伞，所以要等他？”
宋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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