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如何贿赂主考官

陆怀骰虽是世家子弟出身，却也并非不谙世事的纨绔，“是我考虑不周，早该让他们先在这里放两把椅子。坐吧，先休息一会儿，待会再尝尝农家风味。”

程知坐下，舒坦的换了一口气。

舒服的秋风拂面，清香的花香袭来，安宁的环境包裹着程知，让她觉得格外放松。竟忘了身旁还有个陆怀骰，身子一歪，顺势躺下花地上。

陆怀骰看着她的一举一动，越发觉得她可爱有趣。

陪着她坐下，陪着她躺下。

看见她唇角不自觉扬起的弧度，不由好奇，“想什么呢？这般开心。”

许是环境让人心情舒坦，程知的心情格外轻松，对于陆怀骰的提问并没有过多思考，直接说出心中所想，“我在想，我怎么这般幸运？遇上了新政改革，有幸考中了举人，接下来就到了春闱。虽然不知道结果如何，但总算参与了一次，不算虚度此生。”

“此乃天时地利人和。”陆怀骰静静听着她分享，难得听见这般纯粹的喜悦，也对她的成绩作出肯定，“新政是机遇，遇上是你的幸运。但你若没有真才实学，哪怕遇上千载难逢的机遇，一样没有用处。”

提出新政时，陆怀骰也曾怀疑过新政的可行性。不过他越来越觉得，新政推行的必要性。

闻言，程知笑意更深，眉眼带着几分娇俏。

两人就这般躺着，随意聊了些秋闱的趣事，以及京城里关于春闱的种种传闻。他们聊了很多，程知有问必答。

聊得兴起时，陆怀骰看似不经意开口问道：“按往年惯例，考生们在秋闱放榜后，像你这般成绩优异的新科举人，常会去拜会考官、名师，或是向一些有名望的官员递帖、送些‘拜礼’之类，以结师生之谊，为日后仕途铺路。程举人，你可曾去走动过？”

“啊？”惊得程知嘴巴张大，原本笑得弯弯的眼睛瞬间睁大，立刻起身，手肘撑地，扭身面向陆怀骰，语气略带心虚和疑惑，“还有这回事？我…我没有。是不是有些失礼了？”

被这么一吓，程知误又急又懵。

回忆着，读书上学堂的时候需要提前哪里去拜访老师，那参加考试是不是得提前去拜访考官？

万一礼数做不到位，被人嫌弃或者记恨，辛苦考中的功名岂不白费了？

陆怀骰依旧悠哉躺着，双手交叠枕在脑后，嘴角噙着一抹看好戏的笑意。他故意不答话，一双看戏的眼眸含笑看着程知着急。

事关科考前程，程知真的有点着急了。

转眼看到陆怀骰惬意自如的样子，程知想着他位居吏部尚书，应当知晓其中门路。

事出突然，她顾不上男女之防，下意识地伸手，轻轻拽了拽陆怀骰的衣袖，“那我至今都没去走动过，若贸然去拜访考官，会不会让人误以为是贿赂？我程家几代经商，从未有人踏入仕途，不知其中竟有这许多门道。”

见程知一副闯了大祸的窘迫模样，陆怀骰眼底的笑意更深，不仅不帮忙解决，反而故意打趣她，“哦？那你去拜访，可知该去拜访谁？”

这可把程知难倒了，她抿着嘴，打量着陆怀骰的眼神，试探性询问：“我该拜访谁？此次科考的主考官？”

程知那迷茫又着急思索的模样实在可爱得紧，陆怀骰眉峰微挑，故意拖长话音，略带调侃，“程举人，你该不会不知道主考官是谁吧？”

“是…谁？”程知十分迷茫，下意识追问。

在她认知里面，参加科考就是各凭本事在考场中夺得名次，没想到里面门道竟如此之深。

顷刻间，一直躺着的陆怀骰忽然动了。

单手一撑便倏然半坐起，他上半身微微倾向她，动作麻利迅速，瞬间拉近了与程知的距离。

他那双含笑的眸子盯着程知的轻颤的睫毛，压低了声音，“程举人，若告诉你，主考官正是在下。程举人，打算如何‘贿赂’我？”

言语间带着明显的揶揄，陆怀骰说话故意拖腔带调，仿佛真要像程知讨要“好处”似的。

程知：“……”

程知惊讶不已，眨巴着眼睛，看着陆怀骰的面孔近在咫尺，脸颊瞬间发红，尴尬的抿着嘴巴往后一缩，直挺挺躺回原来的位置。

只给陆怀骰留下一个圆润的后脑勺和气鼓鼓的侧脸。

“怎么了？”陆怀骰的声音听得出还有一丝笑意。

“你怎么会是主考官呢？”程知皱着一张小脸，依旧背对着他，小声嘀咕着，感觉心里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别扭感。

程知为考生，陆怀骰为考官，这就有一层模糊的师生关系。

陆怀骰：“？”

他不明白，程知突然生闷气的原因。

“总觉得怪怪的。”程知睁着无辜的大眼睛，委屈的小表情让人觉得莫名可爱。

陆怀骰压下伸手捏她脸颊的冲动，佯装为难调侃她，“别人还巴不得攀上主考官呢，你倒好，让你赶上了，怎么还一副不情愿的样子？”

程知眼珠灵动地一转，索性翻过身来，仰着小脸看他，“那你会给我优待？”

陆怀骰故作沉吟，“新科进士簪花游街，倒是可以挑朵最大最艳的花给你簪上。”

这话说得巧妙，既明确婉拒了在考试上徇私舞弊，又侧面肯定了程知金榜题名。

这滴水不漏的话术，让人心服口服，程知轻笑，“如此，借陆大人吉言。”

阳光洒下，映着程知的身子，衬得他整个人灿烂明媚。

两人相视一笑，刚才那点别扭的气氛完全消失。陆怀骰又缓缓躺回花丛，惬意望着天空。

临近中午。

陆怀骰带着程知到庄子上一处干净的小院。

侍从早已布置妥当。朴质的木桌摆在院中，新采的秋菊插在瓦罐里，平添野趣。桌上已摆好了菊花酒、菊花糕点以及几样时令野菜。

还有那院角落，架起的烤炉炭火正旺，香气四溢。

庄子的农妇看见陆怀骰和程知走近，立马上前迎接，“公子、小姐，东西已备好了，快请上座。”

梳月看见程知，撒腿凑到程知身边，压低声音，“小姐？”她上下打量程知，生怕自家小姐受了委屈。

程知会意，拍了拍她的手背，眼神示意她一切安好。

见此，梳月的心才稍微放松下来。

刚得知程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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