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昆仑山篇4
听到小九的崩溃尖叫，原先着急赶路的霜华，勒紧手中缰绳，停下马来，问道：“小九，这是怎么了？”
“多宝一直在哭，我用尽了各种办法，却怎么都哄不好，你说，我是不是特别没用呀？”小九蜷缩在马车的边角，无助地耷拉着脑袋。
天色已黑，马车里还闪着金光，地面上几乎铺了一整层金珠。
鲛人宝宝正躺在地上，疯狂地扯着嗓子，一个劲地哭喊着“要阿娘”“要阿娘”。
“多宝乖，让阿爹抱抱好不好？”霜华硬着头皮说道，弯腰进了马车，试图安抚鲛人宝宝，把他从地上抱起来。
可鲛人宝宝一直撅着身子，怎么都不肯给他抱，嘴里嚷嚷着“阿娘抱，不要阿爹抱”。
霜华忽然想起母鲛人临死前留下的那块鳞片，从衣兜里拿了出来，递给鲛人宝宝道：“这是阿娘留给你的鳞片，多宝不哭了，我们快点去大海里找阿娘好不好？”
“阿娘，鳞片。”鲛人宝宝抓住鳞片，骤然停止哭泣。
这是一片蕴含着海洋最纯净灵气的鳞片，如同深海中的宝石一般，散发着幽幽的蓝光。
在鲛人宝宝将它贴近自己软糯的小脸蛋时，那鳞片突然流光溢彩起来，如同星辰点缀在深蓝色的夜空里，流转间散发着温柔与爱意。
鲛人宝宝好似突然安心了一般，小脸紧贴着鳞片，嗅闻上面的气味，好像母亲就在身边，随时可以感受到她的气息。
小九不由吸了吸鼻子，拭去了眼角的泪珠。
霜华问道：“小九，你怎么也……”
小九摆了摆手，“没什么，就是眼睛尿尿了。”
鲛人宝宝安静下来后，接连打了好几个哈欠，似是困了，可眼睛始终瞪大得似铜铃一般，就是不愿意睡觉，嘴里反复念叨着：“阿娘，大海。”
“霜华，你会唱歌吗？听说哄小宝宝睡觉，都是要给他们唱摇篮曲的。”小九问道。
“不会。”霜华摇头。
“哎呀，你就唱一个嘛。”小九也打了几个哈欠，瞪大一双鹿子眼瞅着他，胡搅蛮缠道：“你不唱，我们都不睡。”
霜华沉默了一会儿，见四只眼睛都瞪大了盯着他，无奈地叹了口气，一边轻拍鲛人宝宝的后背，一边轻唱起之前听母鲛人唱过的那首歌谣：
“碧波轻吻着阳光
蓝色大海温柔乡
浪花来把歌儿唱
心随潮涌自在航
鱼儿欢逐波浪间
海鸥翱翔风拂面
深渊藏着星辰秘
鲛人歌声诉情绵
蓝色大海是故乡
夕阳如画把歌唱
心随海浪逐风起
此心永驻碧波旁”
不同于母鲛人婉转哀伤的天籁之音，霜华的嗓音温润富有磁性，还带着点沙哑，好似砂石被海浪磨砺，打磨出了这百转千回，深情款款的低吟浅唱。
小九听得入了迷。
唱歌时，霜华的桃花眼微微眯起，好似漫上了水光，闪耀着日月星辰般的光芒。
月光下的脸庞轮廓分明，却莫名带着一抹专注与温柔，仿佛时光在他的歌声中慢慢流淌，轻轻拂过心灵的深处，温柔了岁月的清风。
鲛人宝宝的脸上露出了安心的笑容，听着听着，进入了香甜的梦乡。
没过多久，小九也困倦地打了个哈欠，睡着了。
霜华从包袱中取出棉被，帮鲛人宝宝和小九盖上，然后重新坐到了车外，驾驶着马车继续前行。
夜凉如水。
已经过去一天了，必须要抓紧时间送鲛人宝宝回到大海。
等小九和鲛人宝宝悠悠转醒的时候，天已大亮。马车行驶到了紧邻无尽海域的一个村落——青龙村。
见霜华的双眼已经熬红，布满了血丝，小九大方地表示，今日不用他做饭了，找个餐馆休息下，她要请大家吃一顿海鲜大餐。
青龙村较小，整个村子里只有一家像样的餐馆，叫临海鱼馆。
拿到菜单后，小九一个劲地翻白眼，叭叭叭地吐槽：“这海鲜也太贵了吧，是不是抢钱啊？店家也太黑心了吧，海胆居然比之前的烤海胆还贵，卖30文一个。不是应该越靠近海边价格越便宜吗，怎么反而越来越贵了？”
小二解释道：“客官，您二位是远道而来，有所不知啊。我们青龙村虽然靠着无尽海，但也离那个地方不远。”
“什么地方？”小九好奇问道。
“蓝色眼泪，整片无尽海最蓝也是最美的海域。”小二道。
“这跟价格贵有什么关系？”小九纳闷。
“你们可听说过无尽海的吞噬海怪？”小二突然小声道。
“略有耳闻。”霜华道。之前珠光阁的掌柜有提到过，自从无尽海域中心出现了吞噬海怪，想要抓到鲛人比过去难多了。
“那吞噬海怪多次在蓝色眼泪附近出没，吞噬过往的渔船，我们青龙村的村民现在都不敢去那附近打渔了，即便在近海打渔也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不小心碰上那怪物，把小命给葬送了。”
“那海怪当真有这么厉害？”
“当真。”
“那要如何前往蓝色眼泪那片海域呢？”霜华问道。他猜测，鲛人的家园应该就在那片海域附近。
“二位客官，那地儿可千万不能去。所有去了的，就没有能活着回来的。”小二提醒道。
“我们不去，就是问问而已。”小九扯谎道。
“喏，就从那边，往西北方向，海面越来越蓝的那里。”小二指了指窗外的大海道，“别看那片海域漂亮，但越漂亮的东西越会吃人。”
小九和霜华默默记下了那个方位。
见小二催着点菜，小九磨磨蹭蹭地挑了些便宜点的海鲜，点了几样，又被小二推荐了几个餐馆的特色海鲜。
小九盛情难却，自己又甚是嘴馋，最后点了近500个铜板的菜肴。
“救命，抢钱啊！等会儿我就去海里捞一大把海鲜上来，让你帮我做。”小九对着霜华忿忿道。
“好。”霜华点了点头。
隔壁几桌的一对小夫妻，带了个四五岁的小女童。那小女童正在玩一个竹蜻蜓，轻轻一搓小手，竹蜻蜓就高高飞起，高兴得她一蹦三尺高。
鲛人宝宝好奇地从霜华的胸前探出头来，边嚼着海鲜，边看那小女童把竹蜻蜓飞来飞去，一个玩得不亦乐乎，一个看得津津有味。
期间，鲛人宝宝好几次都想跳出来，和那个小女童一起玩，被霜华强按着脑袋，塞回去道：“现在还不能出来，等待会儿到了海里就能出来了。”
竹蜻蜓飞着飞着，突然掉在了他们旁边。
霜华一个没注意，鲛人宝宝从他的怀里蹿了出来，游动着尾巴冲向了竹蜻蜓，兴高采烈地捡了起来。
“快看啊，那个小孩长了尾巴！”
“竟然是个鲛人。”
“现在鲛人可值钱了，据说一只就能卖到几千两银子……”
餐馆里的众人，纷纷看向了鲛人宝宝。其中有几个带刀的江湖客，露出了明显的垂涎，眼神虎视眈眈地凑了过来。
“不好！小九，咱们快走吧。”霜华当机立断道。
“可这一大桌菜才刚吃了一点点。”小九犹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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