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 对弈
北境的寒风卷着碎雪,拍打在黑羽城的城楼上。虞怜一身玄色狐裘立在最高处,望着下方广场上跪立的五道身影,眸色比脚下的冻土更冷。
“当年冬至试炼,你们被银后以血咒控制,剑指银坚时,便该想到今日的结局。”她的声音不高,却穿透风雪落在每个人耳中,“但北境从不用废人,更不养叛徒。”
五名血灵齐齐叩首,额头抵着冰冷的石板。为首的银梦抬头时,左眼的疤痕在雪光下泛着青白:“属下愿以残躯效命,若有二心,魂飞魄散。”
虞怜缓缓抬手,五枚暗金色的亲王令牌从袖中飞出,稳稳落在他们面前。令牌上雕刻的血狼图腾在寒日里似要噬人,“从今日起,你们便是北境新王,分掌五座边城。银后的势力盘根错节,你们的第一桩事,就是把那些藏在暗处的‘旧部’,一个个挖出来。”
五人接令的瞬间,广场四周突然响起甲胄摩擦声。数百名黑衣死士列队而出,玄铁面具下只有一双双效忠的眼——
那是虞怜蛰伏多年,从未示人的底牌。
三日后,中原的风也变了味。
秦王宫的密探快马送回急报:听雨楼突然在江南散布流言,说国师暗中勾结南疆巫蛊师,要用活人炼制长生丹。
消息刚起,听雪楼便在北方响应,放出数幅“铁证”画卷,画中紫袍男子正与巫蛊师在祭坛前议事,眉眼竟与国师有七分相似。
“好一个借刀杀人。”秦王捏着密报冷笑,看向阶下的谋士,“虞怜这步棋,究竟是何意……”
“是逼天下人反国师。”谋士抚着胡须,指尖点向舆图上的北境,“听雨楼和听雪楼不和世人皆知,斗了十年,如今突然联手,背后定有推手。而能让这两派暂时放下恩怨的,除了那位无极观主,再无他人。”
秦王猛地拍案,青铜灯盏晃出摇曳的光:“传我令,让禁军加强戒备。另外,给江南的盐商透个话,就说本王觉得……听雨楼的‘消息’,可信。”
此时的虞怜,正坐在北境王账中饮酒。
银坚看她大有借酒浇愁之意,想劝慰什么,却不知如何开口——
挚友身死,爱人被抓,任何话语都是苍白的。
虞怜抿了口烈酒,喉间泛起灼热的暖意。北境的雪,中原的乱,不过是开始。她要的,从来不是五名亲王,也不是江湖势力,而是一把能劈开这混沌天下的刀——一把由人心铸成的刀。
而现在,刀已出鞘。
中原大地,赤地千里,饿殍遍野。
中原已三月未降一滴雨,河床龟裂如老树皮,露出的河底结着白花花的盐碱,连最耐旱的野草都枯死在地里。
官道旁,逃难的流民络绎不绝,他们面黄肌瘦,衣衫褴褛,怀里揣着仅存的枯草,眼神空洞得像干涸的井。
最先扛不住的是兖州。一个卖儿鬻女的老农被官差当众打死在衙门前,溅起的血珠落在滚烫的石板上,瞬间蒸腾成烟。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声“反了吧”,那声音像火星落进了干草堆——
“官逼民反,民不得不反!”
“新帝昏聩,国师弄权,上天不降甘霖,是天要亡这朝廷!”
锄头、扁担、生锈的柴刀……这些本该用来谋生的东西,此刻成了流民手中的武器。他们潮水般涌向县衙,火光冲天而起,映红了半个干涸的天空。
兖州的烽火像瘟疫般蔓延。青州的盐贩带着私盐帮占了府库,徐州的矿工挖塌了官矿,连最富庶的江南,都有佃户们举着稻叉冲进了地主庄园。
皇宫的铜钟被敲响了七次,这是国危的信号。新帝站在城楼上,望着远处天际线不断升起的狼烟,脸色惨白如纸。
他身旁的国师黑袍曳地,指尖捏着占卜用的龟甲,甲片上的裂纹杂乱无章,却仍强作镇定:“陛下勿忧,不过是些刁民作乱,老臣已令镇国将军出兵镇压。”
可派去赈灾的粮草,在半路上被哗变的士兵劫了;国师亲自撰写的“祈雨祭文”,刚在天坛念完,就被一阵卷着沙尘的狂风撕碎,落得满地狼藉。饥民们踩着祭文的碎片高呼:“连老天都不认这朝廷!”
而那些虞怜暗中调动的江湖势力,此刻也走到了明面。听雨楼不再只散播流言,开始给反军送去密信和舆图;听雪楼的剑客们穿上了粗布衣衫,混进流民里,教他们如何结阵,如何避开官兵的锋芒。
汴京城外,一支由流民、矿工、甚至还有逃兵组成的队伍,正用石块和木棍搭起简陋的攻城梯。他们的旗帜歪歪扭扭,上面用鲜血写着两个字:“求活”。
城楼上的守军看着下方黑压压的人群,握弓的手在发抖。他们知道,这些人不是悍匪,是和他们一样,快要被旱灾和苛政逼死的百姓。
风卷着沙尘掠过中原,吹得反旗猎猎作响。这场由天灾点燃的野火,早已被人心里的怨恨和绝望喂得越来越旺,烧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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