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 遴选绣娘

兰歌看着神情有些紧张的娇圆，微微笑了笑道：“无须担心，他若存有害我之心，就不会在堂审时几次三番告诫江州知府。”

娇圆觉得哥哥的话似乎有道理，可心中还是隐隐有些不安。

她越来越觉得，现在作为江州通判的白泽似乎与那时候的乞丐白泽有所不同，可到底是哪里不一样了，她也说不清楚。

“你说的是在理，可防人之心不可无。当年他救了我之后曾逼迫我嫁与他，虽被我逃了，可终归是拂了他的心思。”想起当年的情景,娇圆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

“你对他就真的一点情愫都没有？”兰歌迟疑了片刻，幽幽地问道。

“这样的问题怎么好直接问出口？”娇圆娇嗔道，脸颊涨得通红。

“这有何？再说了我是你的……”,话音未落,就见娇圆夹起一筷子菜填进了兰歌的嘴里。

“我和他只是萍水相逢，当年我救了他，后来他救了我，仅此而已，我曾经把他看作是兄长一样的人。”娇圆撅起嘴嘟囔道。

兰歌见娇圆已说得清清楚楚，也就没再多问，放下碗筷，小声叮嘱了她几句，便随小景离去。

只剩下娇圆一人，这饭吃起来也没那么香甜，遂随便吃了几口，也就作罢。

翌日，娇圆随口问起昨日与白泽都谈了些什么，兰歌也只是简单说了几句无关痛痒的话应对了过去。

这让娇圆心中更是不安，看样子白泽已然发现了自己的行踪。

无风不起浪，没过几日，江州知府就开堂审理了夏志明状告万家三公子万越川杀人灭口一案。

可因人证物证不足，最终万越川无罪释放。

不过有了这次堂审，夏志明倒是寻回了身份，不用再做那阴沟里的老鼠，整日东躲西藏地过生活。

娇圆见他父女俩可怜，便都收留在了兰府。

夏志明在府里做些清扫打杂的活计，也能食得三餐饱饭，有个容身之处。

为此，夏冬更是感激兰歌和娇圆，每日习练绣技愈加勤奋努力。

那夏志明很是奇怪，自从进了兰府也收敛了不少劣习，循规蹈矩地不越雷池半步。

这让收留他们的娇圆也放心了不少。

只不过万越山就没这么幸运了，再审诬告朝廷命官一案，外加受他三弟杀人案的牵连，最终被杖一百，流放三千里，加役三年。

万家这下可是乱成了一锅粥，身娇体弱的世家子弟，杖一百再流放三千里，几乎就是判了死刑。

于是，来向兰歌求情的，送银钱想给万越山买条活路的人，这几日络绎不绝地出现在兰府周围。

可都被兰家嫡长子兰歌寻了各种理由一一拒绝。

最终，万越山没能熬过杖行之后的高热，在流放的路上一命呜呼。

自此，兰家和万家就接下了深仇大恨。

兰歌倒是不以为然。

因为他知道，只有一步步削减万家的势力，兰家才能有出头之日。

而这种兵不血刃的法子，是最有效且最快的一种方法，只要是为了重振兰家，他不在乎手上沾满鲜血。

果不其然，自从万越山死后，万家消停了很长一段时日，甚至那嚣张跋扈的万家二公子，也在坊间销声匿迹，丝毫听不到任何有关于他的劣行所为。

这给了兰歌和娇圆喘息的时机。

眼看着，一年一度的乞巧节就要到了。

每年这时候，云燕在燕京城都会举行一场盛大的绣娘乞巧大会，由各地选出绣技最为精湛的绣娘赴燕京参加这场盛会。

故各地府衙都会组织严格的遴选，以选出能代表本地刺绣最高技艺的绣娘去赴会。

有名的绣锦世家或者绣坊此时都会精心准备，力争这赴京盛会的名额，以此来彰显在刺绣业界的威望和声誉。

江州城这几年来赴京的一直都是万家的小女儿——万念安，传闻此女子所绣的花朵能引来蝴蝶飞舞，可见绣技十分精巧。

只是今年，兰家嫡长子回归，那赴燕京参加乞巧盛会的可就不一定是万家了。

江州百姓都在拭目以待江州的这场遴选。

自然，这次遴选依照往常也是有江州府衙筹办。

而兰家此次参与遴选的竟然是个命唤娇圆的婢女，这让众人有些深感意外。

看来，兰家学坊到现在也没有能拿得出手的学徒，竟然只能让个奴婢来凑个数。

坊间兰家绣技没落的谣言四起，一时之间，万家似乎又占了头筹。

这日，阿珍正与娇圆谈论着学徒们新绣的花样，梅子气鼓鼓地走进来，一把将剑搁在了桌上，抱起茶壶咕嘟咕嘟地猛灌了几口茶。

喝罢，抹了抹嘴道：“你们俩还有心思在这里研究这些，外面都传疯了，说今年绣技遴选拔得头筹的必然是万家。兰家的绣技早已失传，只靠兰歌死撑着，没盼头。”

阿珍听了不禁皱起了眉头，“这些人真是乱嚼舌根，什么叫兰家绣技失传，那我们教的这些又是什么？”

娇圆倒是很平静地看着梅子柔声道：“累不累？快做下歇歇，外面那些人的嘴我们可管不住，做好自己该做的事，谣言自然就破了。”

梅子听她这么说，方才的那股子愤怒似乎也减了不少。

“虽是这么说，可这些人也真是可恶，落井下石不说，还妖言惑众。”

“有心人而为之，如若我们真为此乱了阵脚，那才是着了他们的道。”娇圆拿着学徒们新绣的花样，仔细地端详着。

“娇圆姑娘说的是，只是这次参加江州绣娘遴选的全都是厉害角色，姑娘心里可得有数才稳妥。”阿珍有些担心道。

“你们放心，这次遴选大会我自有分寸，只是到时我要乔装打扮一番，阿珍若见了我的模样，可莫要惊慌。”娇圆唇角弯出一抹狡黠的笑。

这日入夜，江州绣娘遴选大会正式开始。

来参与的绣娘皆为绣业世家的小姐或者是绣坊的刺绣高手。

其中最引人注目的便是万家小女儿万念安。

这个女子看上去与她那几个哥哥截然不同，文静秀气，举止端庄，活脱脱一个大家闺秀的娇俏模样。

其他几个世家小姐也各有各的优势，有的长得貌美如花，有的灵动机敏，有的则目光锐利。

而兰家的参与者，婢女娇圆站在台上，远远望去，只是一个毫不起眼，面容普通的小巧女子。

“兰家真是不行了，看看派来的绣娘，这也太普通了吧。要长相没长相，看这样子，绣技估摸着也一般般。”台下的百姓忍不住揶揄道。

“你懂什么，绣娘比的是手巧，又不是看样貌。”也还是有人愿意为兰家说话。

“想当年，兰家大女儿往那一站，便能艳压群芳，绣技更是卓绝得没话说，这差距着实大了些。”

“兰家确实大不如前了，现在也只有靠兰歌这个文弱书生撑着，谁知道还能撑多久？”

人群中你一言我一语争论个不休，谁也未注意到有个身着披风头兜风帽的人，站在他们之中默默无言地注视着参与这次遴选的绣娘。

江州知府大声宣读，“今日绣娘遴选第一项，乞巧穿针。”

就见杂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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