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当众掌掴
众人七手八脚将人救上岸,湿淋淋的身影被裹进厚厚的裘毯里,仔细一看,却不是木婉秋,而是她那位同父异母的妹妹木婉蓉。
木婉蓉冻得牙关打颤,脸色青白,被侍女搀扶着往暖棚去。这边还没安顿好,木家继母蔡氏已匆匆赶来,鬓边珠钗歪斜,显是急着过来的。
她一眼瞥见站在廊下的木婉秋,脸色骤然沉了下来,几步冲上前便指着她骂:“你这做姐姐的,眼皮子是长到头顶上去了?竟眼睁睁看着妹妹落水!”
木婉秋刚从方才断簪的怔忡中缓过神,冷不防被这么一顿斥,正要分辩,蔡氏却已扬手,“啪”一声脆响,狠狠甩在她脸上。
这一巴掌力道极重,木婉秋被打得偏过头,脸颊瞬间浮起五道指痕。她捂着脸,难以置信地望着蔡氏,眼底翻涌着震惊与**——便是姐妹关系疏远,在这众目睽睽的宁王府宴上,继母竟能如此不给脸面。
继母当众掌掴原配嫡女,实在惊骇,周围的喧哗霎时停了,女眷们都怔住了,连宁王妃也皱紧了眉。
蔡氏似是还不解气,喘着粗气道:“平日里让你多照拂妹妹,你全当耳旁风!今儿个若不是旁人施救及时,婉蓉这条命怕是要交代在这里!你安的什么心?”
木婉蓉裹着裘毯在暖棚门口听见这话,瑟缩了一下,却没敢出声,她是自己没站稳不小心掉进去的,但她晓得,母亲故意这么做,是在借着这个好时机立威。
难得有个正当理由将她踩在脚底下,好生收拾她一番!
木婉秋望着蔡氏盛怒的脸,又看了眼暖棚口妹妹那副怯懦模样,忽然笑了,笑声里带着点自嘲的凉:“母亲说笑了,妹妹向来伶俐,何时用得着我这做姐姐的照拂?倒是母亲,急着赶来问责,倒像是忘了,方才是谁在岸边与几位夫人说笑,让妹妹独自去冰洞边看热闹的。”
这话不高,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蔡氏的脸霎时涨成了猪肝色,指着她的手抖了抖,竟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来,她抬起手,气得发抖,指着木婉秋,还想再说什么以**严……
而这时,陆夫人沉着脸走上前来,将木婉秋护在身后,她身后的陈稚鱼和张媛媛也跟来,一左一右的站在木婉秋两侧,原本处于劣势,孤立无助的她,霎时被这道屏障护得周全,那三道身影稳稳站着,竟生出几分不容置喙的气势。
陆夫人目光落在蔡氏脸上,语气不重却带着分量:“蔡夫人,便是子女有错,也该关起门来教导,这般当众动怒掌掴,既是折了姑娘的体面,也是落了木家的脸面,很是不妥当。”
此话一出,周围起了几道附和的声音,都很不赞同蔡氏这不由分说的巴掌,还有她责怪的理由。
木婉蓉那么大的姑娘了,还需人时时看着?即便是,那也有仆妇丫鬟,哪里需要木婉秋这个做姐姐的妥帖关照?
蔡氏见是陆夫人出面,气焰顿时矮了半截,却仍强辩:“陆夫人有所不知,这丫头实在不像话……”
“再不像话,也是你木家的姑娘。”陆夫人打断她,眼底闪过一丝怅然,“她生母若还在,断不会让她在人前受这份委屈。”
这话戳中了蔡氏的忌讳,也戳中了木婉秋心底最深的痛。
她埋着头,鬓边碎发遮住了泛红的眼眶,方才挨打的半边脸还在发烫,此刻却似有股暖流从后背涌来,让她紧绷的肩背微微松了些。
陈稚鱼望着身侧的木婉秋,眉头不由自主地蹙起。
她也是早早没了爹娘的人,虽与木婉秋几番龃龉,此刻见她被继母如此折辱,又想起方才簪子被碰落时,只因对方是县主便只能忍气吞声的模样,心头竟莫名泛起一丝怜悯。
这些委屈和内忍,本不该她来承受。
女孩间的情谊原就微妙,纵有过嫌隙,在这般狼狈处境下,那份同为女子的相惜还是悄悄冒了头。
她轻声道:“木姑娘脸肿得厉害,先去暖棚敷些药膏吧,仔细冻着。”
张媛媛也附和:“是啊,这风口里站久了,仔细伤了身子。”
木婉秋猛地抬头,望着护在身前的陆夫人,又看看一左一右递来关切的陈稚鱼与张媛媛,眼眶忽然一热。
陆夫人为她开口,是因与母亲的情意,可陈稚鱼为哪般?
即便心里对她情绪翻涌,但此刻这样脆弱的她,当着众人的面,只能接受陈稚鱼的好意,不敢去想她是当着陆夫人的面做样子,还是真心。
情愿她是做样子,这样,自己也不会显得那样卑劣了。
木婉秋自嘲地想想,咬住下唇默默的点了下头。
陆夫人见她应了,便对身边侍女吩咐:“带木姑娘去偏厅净把脸。”又转头看向蔡氏,语气冷淡了几分,“蔡夫人还是先去看看落水的婉蓉姑娘吧,别让孩子真受了寒。”
蔡氏被这几句话堵得哑口无言,看着陆夫人护着木婉秋往暖棚去的背影,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终是悻悻地转身去了。
周围的目光依旧胶着,左右交耳,轻声议论——谁都看得出,陆夫人这是铁了心要护着木家这位失恃的姑娘了。
又想起两家的曾经,生出几番
兴味来。
若非那场变故,这木家大姑娘,因是陆夫人的儿媳啊!
暂且不表。
蔡氏领着女儿往客房去换衣裳,刚跨进门槛便啐了一口,压低声音恶狠狠道:“今儿若不是云亓柔横插一脚,我定要狠狠挫她的脸面!”
木婉蓉裹着裘毯,连打了几个喷嚏,鼻尖通红地望着母亲,一脸不解:“娘与那陆夫人比,哪里差了?爹如今正得重用,在朝堂上与陆太师分庭抗礼呢!您又何必听她教训?”
蔡氏被这话戳中,心里莫名虚了几分,嘴上笑她:“你这小丫头,倒还知道‘分庭抗礼’?”心里却暗自嘀咕:那能一样吗?云亓柔自身家世便不凡,陆家更是百年根基,盘根错节……何必得罪这样的人家?
木婉蓉打了个冷战,往暖炉边凑了凑,噘着嘴道:“就该让她当众出丑才是,偏被陆夫人护了去,倒显得您怕了陆家似的。”
本就心虚,被女儿一语点破,蔡氏顿时板起脸,伸手狠狠戳着她的额头:“胡说什么?你个小姑娘懂什么?”
木婉蓉被戳得连连躲闪,又气又急:“本来嘛!就该让她在外头失了体面,免得占了怀王那门好亲事!娘不是说过,这门婚事原是要许给木家姑娘的,我也是木家姑娘,凭什么好事都轮着她木婉秋?”
蔡氏看着女儿不服气的模样,暗自叹了口气,眼底闪过一丝阴狠。
是啊,怀王那门亲,多少人家盯着,若不是木婉秋占了个原配嫡出,又有个哥哥在上头,老爷十分看重,怎么也该轮到她的女儿了吧?
有这么个姐姐挡在前头,她的女儿如何能有翻身的一天?
“小打小闹终究是伤不到根基,为了你的幸福,娘只能……兵行险招了。”她喃喃,木婉蓉打着喷嚏,没将这话听进去。
……
药膏涂在脸上,带着几分清凉的刺痛。木婉秋望着铜镜里自己的模样,半边脸颊依旧红肿,那道指痕被药膏掩去了些,却掩不去眼底的狼狈。
她的目光从铜镜上挪开,落在身后——陈稚鱼与张媛媛正坐在那里,是陆夫人特意留下陪她的。
可她心里清楚,这场当众的难堪,最不想被谁看见,便是陈稚鱼。
那位陆少夫人自始至终都没说什么,只安静地坐着,偶尔端起茶盏抿一口,乖顺得像幅画。可偏偏是这份安静,像无形的网,缠得木婉秋喘不过气。
仿佛每一秒的沉默,都在无声地提醒着方才的**。在昔日的情敌面前丢了这等颜面,纵是对方半句不提,那份难堪也似浸了水的棉
絮,沉甸甸压在心头,越发浓重了。
陈稚鱼坐着也觉不自在。她虽不是木婉秋,却也能揣摩到对方此刻的心境——自己守在这里,怕是反倒让她更添难堪。
正思忖着该如何开口告辞,偏厅的门被人推开,谈玉县主大步走了进来。
她毫不避讳地走到木婉秋面前,俯身盯着她脸上的伤看了片刻,全然不顾一旁**着的陈稚鱼与张媛媛,扬声道:“先前我的侍女碰坏了你那支簪子,原不知是你亡母留下的遗物,确是多有得罪。”
她顿了顿,目光落在木婉秋紧绷的侧脸上:“那簪子既是你心头宝,再多赔罪的话也显得轻贱。不过,我倒知道该如何帮你,权当是抵消先前的过失了。”
话说得直白坦荡,没有半分女儿家的扭捏,也带着县主身份的理所当然,让偏厅里本就微妙的气氛,又添了几分说不清的张力。
木婉秋微微拧眉,出口的话却是:“不用了,先前的事过去了,我没什么需要帮助的,县主……”
“如何没有?你这个年岁,也该成婚了吧?要结一门好的亲事不易,你怎就知,我帮不了你?我虽不是父王的亲生女儿,这么多年也得他真心喜爱,说不定我真就能帮你呢!”
此话一出,屋内鸦雀无声——
陈稚鱼拿了帕子,略略掩过因讶异而张大的嘴巴,真是后悔,没在她进来的时候就走。
……
絮,沉甸甸压在心头,越发浓重了。
陈稚鱼坐着也觉不自在。她虽不是木婉秋,却也能揣摩到对方此刻的心境——自己守在这里,怕是反倒让她更添难堪。
正思忖着该如何开口告辞,偏厅的门被人推开,谈玉县主大步走了进来。
她毫不避讳地走到木婉秋面前,俯身盯着她脸上的伤看了片刻,全然不顾一旁**着的陈稚鱼与张媛媛,扬声道:“先前我的侍女碰坏了你那支簪子,原不知是你亡母留下的遗物,确是多有得罪。”
她顿了顿,目光落在木婉秋紧绷的侧脸上:“那簪子既是你心头宝,再多赔罪的话也显得轻贱。不过,我倒知道该如何帮你,权当是抵消先前的过失了。”
话说得直白坦荡,没有半分女儿家的扭捏,也带着县主身份的理所当然,让偏厅里本就微妙的气氛,又添了几分说不清的张力。
木婉秋微微拧眉,出口的话却是:“不用了,先前的事过去了,我没什么需要帮助的,县主……”
“如何没有?你这个年岁,也该成婚了吧?要结一门好的亲事不易,你怎就知,我帮不了你?我虽不是父王的亲生女儿,这么多年也得他真心喜爱,说不定我真就能帮你呢!”
此话一出,屋内鸦雀无声——
陈稚鱼拿了帕子,略略掩过因讶异而张大的嘴巴,真是后悔,没在她进来的时候就走。
……
絮,沉甸甸压在心头,越发浓重了。
陈稚鱼坐着也觉不自在。她虽不是木婉秋,却也能揣摩到对方此刻的心境——自己守在这里,怕是反倒让她更添难堪。
正思忖着该如何开口告辞,偏厅的门被人推开,谈玉县主大步走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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