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 21 章
庆典持续到后半夜才结束，待喧嚣散去，村子重归宁静。
第二日清晨，苏璃起床洗漱，她刚用布巾擦干脸，抬眼便见白骨夫人正从外面回来，应是用过了早膳。
“夫人，早呀。”苏璃立刻扬起笑容，朝她打招呼。
白骨夫人微微颔首，随后道：“瘟疫既已结束，我与小妖们休整两日便回洞府。”
“好。”苏璃应道，“到时我与夫人一同回去，这段时日辛苦夫人了。”
白骨夫人轻嗯一声，算是回应，转身欲走。
就在这时，苏璃忽然想起，之前托赵家娘子做的衣裳还收在柜中，本打算回洞府再给夫人，谁料却被这突如其来的瘟疫耽搁至今，不过此刻也正是时候。
“夫人稍等！”苏璃急忙唤住她，快步进了医馆，从柜中取出包裹。
她将包裹递了过去，道：“这是之前赵大哥送的料子，我看您平日里喜欢素色，便托他女儿做了这身衣裳。您试试看可还喜欢？”
白骨夫人顿住脚步，视线落在苏璃怀中的包裹上，包裹内是件月白色的长袍，衣服暗纹在晨光下熠熠生辉。
她眼底掠过一丝微澜，并未推辞，只是轻轻点头道：“有心了。”
苏璃引着白骨夫人进了自己的厢房。
白骨夫人脱下外袍，露出里面的单衣。没了宽大外衣的遮掩，她的身形显得更加清瘦。
苏璃展开长袍的衣袖为她穿上，仔细理平衣褶，又从背后环过她的腰，替她系上腰带。
两人靠得极近，苏璃的呼吸不可避免地拂过白骨夫人脖颈。
白骨夫人被那气息灼了一下，下意识地向前半步，拉开些许距离。
“怎么了？”苏璃手上动作一顿，问道，“可是腰带系得太紧了？”
“无事。”白骨夫人声音依旧平稳，但心中却掠过一丝异样。这一靠近她才察觉，苏璃比之洞府中服侍她穿衣的小妖要高上太多了。
洞府中的小妖们因为心性单纯，化形之后大多是小孩或者少女模样，苏璃之前被白骨夫人用化形术变作人形，模样也不过十三四岁的半大孩子，如今她靠自身化形，身形却是同白骨夫人一般的成年女子，甚至比她还要高上许多。
明明原型那么小一只，刚好能抱在怀里……
“合身吗？”苏璃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白骨夫人盯着她瞧了一眼，随后抬臂，衣服的肩宽袖长都恰到好处，衬得她的身形愈发修长。苏璃的目光顺着袍子的线条往下，落在腰部时，却见腰带处明显堆叠了不少布料。
“腰这里似乎大了些？”苏璃双手虚虚拢住白骨夫人的腰侧，心中暗叹：这也太瘦了吧，这段时间她真的有好好吃饭吗？
腰侧被触碰，苏璃指尖的温热感让白骨夫人心头又是一紧，她不露痕迹地侧身，避开了苏璃的掌心。
“无妨，尚可。”
“这怎么行？”苏璃摇头坚持，“赵家娘子特意叮嘱过，衣服若是不合身，只管去镇上找她改。夫人这阵子奔波劳碌，清减了不少，还是去改合身些，穿着也舒坦。”
话音刚落，厢房的门就被挤开条缝，几个小妖探进头来，恰好听到“镇上”二字，立刻七嘴八舌地嚷嚷起来：
“夫人和苏璃要去镇上？我也要去！夫人夫人，带我一个吧！”
“我也要！我也想去！我还没逛过人类的集市呢！”
“夫人求求您啦……”
小妖们一个叠一个簇拥在门口，眼巴巴地望向白骨夫人，脸上写满了渴望。
白骨夫人看着手下这群小妖扑闪扑闪的大眼睛，拒绝的话在嘴边转了一圈，终究化作一声无奈的轻叹。
“不可喧哗，不可到处乱跑，不可滋扰凡人，明白吗？”
“明白啦！”小妖们立刻齐声答道，声音里是掩不住的雀跃。
“诸位要去镇上？”一个道士恰好路过，闻声道，“凌虚师兄刚巧也要去镇上帮观里采些米粮杂物，诸位不如与她同行，人多也好搭把手。”
“我一个人就……”凌虚子听到自己的名字，眉头微皱，刚要拒绝，却被苏璃抢先一步。
“那正好。”苏璃笑眯眯地接口，“道长，我们同你一道。”
凌虚子：“……”
-
一行人施展着法术，转眼便来到了小镇热闹的街市上。
青石板铺就的街道两旁，商铺鳞次栉比，各式各样的幌子在微风中招展，脚步声、叫卖声、嬉闹声交织在一起。
“老伯，劳驾打听一下。”苏璃拦住一位面善的老者询问道，“赵家娘子的铺子在这附近吗？”
“哎呦，是苏大夫啊！”老人家远远就瞧见苏璃那对标志性的兔耳，立刻热情地说道，“不远不远，顺着这路往前，左手边门面最阔气一家，就是赵家娘子的‘云裳坊’了！”
“好，我记住了，多谢老伯！”苏璃谢过老人家，转头看向的凌虚子，问道，“道长要往哪里去？”
“东边的集市。”凌虚子答道，“不巧，正好与诸位方向相反。”
说罢，抬步便走。
然而没走两步，她就被一群小妖团团围住了。
“你们不跟着你们家夫人，跟着我作甚？”凌虚子眉头一跳，心中顿生不妙之感。
“夫人和苏璃要去改衣服。”猫妖抢着说。
“可是我们想去集市玩！”刺猬精补充道。
“苏璃让我们来找你~”
小妖们你一言我一语，叽叽喳喳。
“我要采买，带着你们不方便。”凌虚子板着脸拒绝道。
啾啾上前一步，扯住凌虚子的衣袖轻轻晃动，细声恳求：“凌虚道长，我会看着她们，保证不吵闹、不乱跑，绝对不给您添麻烦。”她眨巴着眼睛，抬头望向凌虚子，“我、我们还能帮您拿东西！您就带上我们吧。”
其他小妖也纷纷点头附和道：“对对对，我们帮道长拿东西！保证乖乖听话！”
凌虚子被缠得没办法，只能捎带上这些小妖，心底已默默骂了苏璃好几遍。
-
另一边。
“阿秋！”
“可是着凉了？”白骨夫人看向苏璃，眼神中带上了一丝担忧。
“没有没有。”苏璃摆摆手，笑嘻嘻地揉揉鼻子道，“估计是凌虚道长正‘念叨’我呢”
“你和她如今倒是熟稔。”白骨夫人语气平淡。
“我们是朋友嘛。”苏璃自然地靠近一步，“凌虚道长虽然说话直接了些，但行事光明，待人也真诚，是个值得结交的好人。”
白骨夫人没有接话，只是加快了脚步。
“夫人？”苏璃见她突然走快，不明所以，小跑两步跟了上去，伸手挽住白骨夫人的胳膊，“夫人等等我呀，别走那么快嘛！”
白骨夫人身形一顿：“作甚？”
“镇上人多，万一我与夫人走散了可怎么办？”苏璃靠得更近，笑道，“拉着才安心嘛。”
“油嘴滑舌。”白骨夫人侧目瞥了她一眼，只见那双笑眼亮如晨星，她嘴角勾起一个极淡的弧度，随后毫不留情地将胳膊抽了出来。
“夫人……”苏璃一愣，头顶的兔耳顿时耷拉下来。
见她这副吃瘪模样，白骨夫人眼底笑意更浓，反手牵住了她，道：“仔细看路。”
“是！”
两人就这样手牵着手，缓步走在熙攘的街市上。
因为是头一次逛古时候的街市，苏璃的目光很快就被街边琳琅满目的摊位吸引。忽然，她瞧见了一个卖蜜饯果脯的小摊。
“夫人稍等片刻。”苏璃松开手，快步走了过去。
白骨夫人驻足望去，只见她低头细细挑选，不一会儿便捧着几个油纸小包回来。
“夫人尝尝？”苏璃将一个小纸包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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