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完结
沈识凌怒气冲冲往前厅而去,沈晏珠见他气得像是要失去理智,忙喊茉莉把自己抱上轮椅。
赵昙似笑非笑:“你是担心你父亲呢,还是担心萧家小子?”
沈晏珠动了动唇,选了个折中的答案:“当然都担心。”
赵昙笑而不语,没有戳穿她,母女二人跟在沈识凌身后去了前厅。
前厅里,萧远山心情特别好,对着国公府的下人也笑得和蔼亲切。
沈识凌黑着脸大步走进,语气敷衍地与萧远山夫妇见礼。
“沈伯父。”萧沉拱手,客客气气地作揖。
他今日穿得气宇轩昂,袍子都是崭新的,专门为这一日裁剪的,衬得他风度翩翩,玉树临风。
他身高颀长,沈识凌比他矮了一截,打量他还得仰着头,又听他叫伯父,套近乎的心思昭然若揭,他看萧沉是哪儿哪儿不顺眼。
“不知王爷一家突然上门所为何事?”
时下去别人府上登门造访都得先递个帖子,才算礼数,沈识凌这是在责怪他们无礼。
萧远山哈哈一笑:“今日贸然上门是我们的错,但小辈的婚事,实在是等不及呀。沈兄,今日本王便是携妻与子,特意上门,向贵府千金提亲来了!”
他就这样大大咧咧地说出来了,沈识凌要不是看在自己打不过人家,早上去朝他脸上走几拳了。
“提亲?王爷如今是提亲的礼数吗?媒人是谁?”
萧远山好脾气地侧身,露出身后的一位媒婆:“沈兄放心,媒人绝对不会不准备!”
沈识凌瞥了一眼,又道:“媒人都没来说一说,你们就上门提亲?不合礼数!王爷请回吧!”
眼看萧远山有备而来,沈识凌只得下逐客令,可不能让他得逞了。
“慢着!”
一直没出声的黎琼华上前一步道:“沈大哥,我与阿昙自幼相识,两家人彼此知根知底,若是结为亲家那是再好不过的。更何况,娇娇还在阿昙肚子里时,这亲事便一早定下……”
“琼华!”她还没说完,一声呼唤打断了她。
赵昙雀跃地上前来,拉着她的手:“咱俩多久没见了!”
“阿昙!”黎琼华瞧着也分外高兴,“军中事务繁忙,我身份又特殊,连写信都不敢写给你了。”
这时,轮椅轱辘轱辘的声音从后方传来,黎琼华看过去,只见一个约莫二八年华的少女坐在轮椅上,少女一双水波杏眼,眉眼含情,肤若凝脂,整个人如玉雕般精致玲珑。
她不由赞叹道:“这便是娇娇吧?好一个粉雕玉琢般的人儿!”
沈晏珠羞赧地笑笑,想让茉莉扶她起身行礼。黎琼华忙制止她:“快别见外,脚伤要紧。”
沈晏珠只得坐着道:“失礼了。”
“不失礼。”黎琼华越瞧她越喜欢。
一片祥和中,沈识凌冷哼一声:“王妃怕是不知道,虽说娇娇在腹中时阿昙便与你定了亲,但前些日子,贵府世子已亲口回绝了这门亲事了!”
“什么?”萧远山看着萧沉,“臭小子,你干什么了?”
黎琼华亦眉头紧锁。
赵昙与沈晏珠忍着笑,在一旁瞧热闹。
萧沉一副悔不当初的表情:“沈伯父,当初不知娇娇便是郡主,我才回绝。当时也向大长公主说明了,之所以回绝,是因为我心中已有妻子人选,从始至终,我都只认定娇娇一人,无论她是是不是郡主,我想娶的,只是她。”
“哼!巧言令色!”沈识凌一甩衣袖,背着手,不接招。
他对这番表白不屑一顾,沈晏珠却心里甜滋滋的。
茉莉推着她朝萧沉而去,她眨巴眨巴眼睛,将揣在手里的手炉递给他。
萧沉抿唇一笑,又塞回她手里:“我不冷,你别冻着。”
二人这般浓情蜜意,两家大人都默默笑看着,只有沈识凌,一脸恨铁不成钢。
“琼华,你来,我有话同你说。”
赵昙拉了黎琼华出去,萧远山也搂着沈识凌的肩,跟着出了前厅。人一下子走光了,留给沈晏珠二人独处的空间。
沈晏珠回过神来,脸一下热起来。
萧沉又逗她,逗得她生气起来,连羞涩也忘了。
赵昙与黎琼华坐在一处饮茶。
赵昙道:“当初怀娇娇的时候与你定亲,生了娇娇却从不开口提及此事,你可知为何?”
黎琼华道:“我知你定有苦衷。”
赵昙宽慰地点头:“娇娇生下来没多久,便被诊出身患异疾。”
黎琼华端着杯盏的手一晃,茶水打翻出来,她忙放下杯盏,拿帕子擦手。
“是何异疾?”
“她无法自行止血。”
“什么?”
赵昙眉眼间覆上哀愁:“从小她的身上总会无缘无故地出现淤血,手脚关节时不时肿胀起来,严重时甚至无法下床走动。”
她眼里有泪光闪动:“一旦出现伤口,更是流血不止,怎么都止不住。后来,我与相公遍寻名医,才得以找到一处药方,能帮助她止血。但也仅仅只是辅助,并不能完全有用。”
她掩去了名医在皇宫中,历年来为这皇室遗传病诊治之事。
“那现在呢?我方才看她,与常人无异。”黎琼华同情地握住好友的手。
“年龄渐大,这些症状好些了。到如今,只要身上不出现伤口,也一切如常。”
黎琼华稍稍放心:“有了转机便好,如此,便要更加好生保护好她,不能让她受到一丝伤害。”
赵昙盯着她,低声道:“可是琼华,她不能受伤你知道意味着什么吗?”
黎琼华呼吸一滞,明白了她的意思。
“琼华,娇娇无法生育。”
赵昙仔仔细细地看着黎琼华,不放过她一丝表情。
“让她生孩子,就是送她去死,这才是我今日想告诉你的。”
黎琼华吐出一口气,忽然笑起来。
“阿昙,你吓我一跳,我以为是无法行房呢。”
她的直言快语让赵昙一噎。
黎琼华十分无所谓:“无法生育虽有遗憾,但并不是大事儿。没有孩子就去宗族里领养一个也行啊。”
她捏捏赵昙的手掌,温和道:“阿昙,娇娇确实需要人保护一辈子。但是做父母的,总会先子女一步走,待你们百年后,无人再保护她,娇娇一人,该如何独活?”
赵昙想到未来,眼眶一红。
“所以让我家沉儿保护她是最好不过。”她笑道,“最主要的是,他们二人互有情意,不需要咱们再费心撮合。一切顺其自然,无论如何,都算是美事一桩。”
赵昙被说动了。
她与沈识凌一直没打算将沈晏珠嫁出去,一是她身患异疾,无法生育,怕她在婆家受委屈,二是实在找不到放心的人家能保护好她。
如今这两处顾虑都被消除,女儿对人家也钟意,她很容易就动摇了。
二人又说了会儿话,后来两家人一道用了午膳,萧远山一家人才离开。
这一夜,赵昙与沈识凌彻夜长谈。几日后,淮南王府与魏国公府结亲的消息便不胫而走,盛京城在连日的阴霾中,终于迎来一件喜事。
纳征请期之后,大喜之日定在了三月三。
上巳节,春浴日。
柳书荷陪着沈晏珠在闺房内等迎亲队伍上门,她去年岁试攒够了积分,得以去大理寺历事,开春后每日在衙门整理卷宗,做些杂事。
见沈晏珠心下紧张不安,她与沈晏珠分享自己在衙门里的见闻,好让她分分心。
“……那位大人居然一眼看出谁在说谎,不过追问了几句,案子便破了。要知道,这个案子可是让寺丞几人头疼了许久的!”
“后来呢?”沈晏珠果然被分心,忘了今日是自己成亲的日子,抓着柳书荷问不停。
“后来犯人被缉捕归案,案子就结了呀。”
“想不到在衙门历事这般有趣。”
柳书荷哭笑不得:“就这么有趣一两回,大部分的时间,都是与案卷打交道,每日看得眼睛都要花了。”
虽然话里是埋怨,但语气并不抗拒。
柳书荷道:“不过我觉得很充实,每日也很有干劲。”
沈晏珠很为她高兴,却想起赵拓来:“那拓表哥怎么办?”
柳书荷一愣,而后脸颊微红:“为何问起他?”
“拓表哥没与你说些什么吗?”沈晏珠观察着她的表情。
“你为何会知道?”柳书荷一惊,“莫非他说与你听了?”
“没有没有。”她忙否认,“但我知道拓表哥一直心悦于你,你呢?”
柳书荷微微娇羞,她道:“但我现下刚历事,儿女私情想先放一放,我怕他等不得。”
沈晏珠笑道:“拓表哥若真心心悦你,他会等你的。”
柳书荷眼中带着茫然,那是对以后的不确定。
二人正说着话,听一个婆子在门外喊:“新郎倌来了!”
屋内婢子们帮将盖头盖在沈晏珠头上,敲锣打鼓声中,笑得像个傻子的萧沉弯腰背着沈晏珠出门去了。
鼓乐齐鸣,声震四方。
新郎倌身着大红喜服,骑着高头大马,领着一条红色长河,蜿蜒在盛京城的街道上。
几乎全城百姓都出门来围观这场名动盛京的盛大婚礼,他们指着望不到头的迎亲队伍议论着,艳羡着。
轿子里的沈晏珠饿得不行了。
天还未亮便起床收拾,一直等到午间吉时才来接她走,整套婚礼结束,得到晚上。
早知道就该在轿子里藏点儿吃的,反正如今也没人瞧见。
果然,等到拜完堂,她进了新房,还得坐着等萧沉来掀盖头。
她忍不住在心里威胁,萧沉你最好快点来,不然你可惨了。
萧沉仿佛听见了她的心声,没让她等多久,便迫不及待地进来了。
“请新郎倌掀盖头。”执掌礼仪的姑姑在一旁端着盘子提醒。
萧沉执称杆轻轻将盖头掀开,终于让他得以看见沈晏珠绝色的容颜。
沈晏珠也很满意萧沉今日的装扮,他穿红色格外英姿飒爽,竟比前世她第一次见他那回更令她惊艳。
二人相视一笑,在礼仪姑姑的引导下,行完诸多繁琐的礼。
新房里,终于只剩他们二人了。
萧沉酝酿了满腹情话想要说与她听,他刚一张嘴,沈晏珠先他一步开口:“萧沉,我饿了,好饿好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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