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第 6 章
“回来了，怎么不说一声，好让直哉那小子去接你。”
莳音慢条斯理地抿了口茶：“那岂不是错过了他跟真希的‘切磋’？”
她特意在"切磋"二字上咬了重音。
“哈哈哈哈，你还是一如既往偏心真希真依那两个丫头啊。”
莳音“唰”地一声展开折扇，轻笑着遮住下半张脸的冷嘲。
“如果指望扇兄长施恩，那两个孩子可能这辈子都不知道什么叫亲情。”
“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既然她们喊我一声婶婶，我自然要担起长辈的责任。”
禅院直毘人，现今禅院家家主，禅院直哉的父亲，也是丈夫贤人的兄长。
他待莳音一向亲切，不论贤人生前还是死后，与其他禅院两副面孔不同，禅院直毘人的态度一如既往。
他晃着酒葫芦，似乎在认真思考这弟媳妇话中的深意。
又灌了一口酒，才笑着回应：“怎么，你也赞同真希的决定吗？”
莳音：“我不想评价他人的人生，只是真希既然想去做，那就放手让她去做。”
“禅院家的孩子这么多，让一个不起眼的侄女去争一争她的前程又对您有什么影响呢，反正您看中的继承人只有直哉不是吗？”
“既然你这么说，那就让她试试吧。”
禅院直毘人似笑非笑地望着对面的莳音。
“莳音，看到真希，你是不是想起了曾经的自己？”
“说起来，当年和贤人结婚时，你才刚刚高中毕业，是个比真希大不了几岁的孩子呢。”
禅院直毘人仿佛没看到莳音骤然变得不悦的脸色，自顾自道：“年纪轻轻就拥有与五条悟、夏油杰齐名的特级称号，结果却被家族裹挟嫁给了贤人，你也很不甘吧，莳音。”
……
莳音推开障子门时，真希和真依并排跪在长廊下，活像两只被恶鹫欺凌的雏鸟，神情惴惴不安。
看到莳音从家主茶室出来时，两双亮晶晶的眼睛同时望过来，莳音突然被阳光晃得眯起眼。
她慢悠悠地展开那把写着“因果応報”的折扇。
“天气真好啊，晒得人尸体暖暖的。”
禅院真希挪了挪膝盖，小声询问：“莳音婶婶？您还好吗？”
“其实您不用为了我去得罪家主，反正我只是微不足道的……”
莳音抬手阻止真希继续说下去，“马后炮的话就先别说了，跟我走吧，带你们去一个地方。”
两姐妹不明所以，但还是听话的跟着莳音走。
刚出院子，身后就传来禅院直毘人恼羞成怒的怒吼。
“禅院莳音！！！你这个不知羞的！！！我是你兄长！！！你居然敢……居然敢……！！！”
“贤人啊！！！”
真希缩了缩肩膀。
“婶婶……您对家主做什么了？”
莳音眼神漂移，“老头子说了些我不爱听的话，恶作剧而已……”
莳音加快脚步走出禅院家大门。
……
莳音将姐妹两人带去自己的私人公寓，给她们收拾了一番，开开心心玩了几天。
“不用担心禅院家的压力，任何问题交给婶婶，都会解决。”
“你们只需要多爱自己一些，好好想想该怎样规划未来就好。”
可怜孩子这么大都没去过游乐园。
这几日，莳音在少女们的眼里，就是无所不能的神。
六天后。
东京都立咒术高等专门学校，校长办公室。
真希真依完全没想到，莳音居然会直接把她们带到夜蛾正道的面前。
完全不输给禅院直昆人的威压令这两个才出家门的姐妹紧张得不知如何是好。
“夜蛾校长，这个位置距离主校区只有十分钟车程。”莳音指尖轻点地图，“背靠山林，远离居民区，最适合做实战训练场。”
夜蛾正道推了推墨镜，布偶熊在他肩头歪着脑袋：“这一届的学生和老师都不太让人省心，目前我们正急缺训练场。”
“只是……”夜蛾正道的目光落在两姐妹身上：“一个有咒力，一个无咒力，禅院夫人希望我收哪个学生？”
真依紧张地抓紧真希的手。
不想跟真希分开……
“我希望夜蛾校长能将两人都收下来。”
莳音站在姐妹俩身边，拍了拍二人的肩膀，“真依的天赋很优，真希虽然没有咒力，但对咒具的应用以及体术，是禅院家除了禅院甚尔之外，最具潜力的孩子。”
夜蛾正道有些犹豫。
莳音微笑：“除了实战训练场之外，我还可以再捐赠一栋教学楼。”
夜蛾正道当机立断：“成交！”
钞能力能解决世界上大部分意难平。
愉快的花钱体验以及解决了两个孩子的入学问题，莳音因为禅院直昆人的话而有些郁闷的心情悠悠转晴。
虽然不当特级了，但是她还有钱啊！
寂寞得只剩下冷冰冰的金钱了。
莳音愉快地叹了口气，将签好的文件利落地卷起，塞进振袖的暗袋里。
“那么，真希和真依就拜托夜蛾校长了。”
她微微欠身，眼角余光却瞥见窗外晃过的白色脑袋。
——不妙。
莳音立刻转身，折扇“唰”地展开遮住侧脸，快步往走廊另一头走去。
脚步声越来越近，伴随着五条悟那熟悉的、拖长音的腔调：“夜蛾校长——任务报告我放桌上了——像我这么勤快又认真的人民教师可不多了哟——”
莳音加快脚步，却在拐角处猛地刹住——夏油杰正靠在窗边，手里拎着一盒还未开封的喜久福，见到她时挑了挑眉：“莳音学妹？”
莳音：？？？？
这两人灵魂互换了吗？！五条悟那家伙居然乖乖去交报告，而一贯写报告的人却在门外拎着喜久福摸鱼？！
“你认错人了，借过。”莳音压低声音，折扇严严实实挡住脸。
夏油杰慢悠悠地挪动身体，像个欺凌学生的校霸挡住去路。
“许久不见了，莳音学妹，不留下来叙叙旧吗？”
莳音张张嘴，正组织着言语。
眼前的夏油杰突然朝她身后挥手：“悟，这边。”
莳音背脊一僵，但预料中的招呼声并没有响起。
她悄悄回头，发现五条悟正背对着这边，弯腰在翻找什么。
就是现在！
她立刻侧身从夏油杰旁边溜过，快步走向校门。
眼看胜利在望——
“啊，找到了！”五条悟的声音突然在耳边炸响。
冰冷的金属突然贴上手腕。
“咔嗒”一声，莳音低头看着腕间泛着咒纹的镣铐——那是高专时期用来禁锢特级咒灵压制咒力的特制刑具。
“当年学妹说过啊。”五条悟的声音带着久违的少年气，手指轻轻拽动锁链。
“要一起当一辈子的特级，并肩战斗。”他忽然凑近，墨镜滑到鼻尖，露出粲然的蓝眸：“谁退出谁就是罪人，就把谁铐起来送进监狱去。”
夏油杰不知何时绕到另一侧，晃着钥匙轻笑：“现在监狱长换我们当了哦，学妹。”
莳音却诡异地松了口气，“啊，原来是因为约定，我还以为你们终于疯了呢，不是变成变态实在是太棒了。”
五条悟故作凶恶：“现在就开始松懈是不是太早了？”
夏油杰赞同颔首：“等我们问罪之后再考虑要不要放过学妹。”
两人一唱一和，一左一右挟制着你，实在让莳音左右为男。
“那，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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