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六合大枪

四进二的比赛尘埃落定，空气里还残留着汗水、血腥和青石粉尘混合的气息。
中心擂台的巨大破损正在被紧急修复，工人们忙着清理碎石、焊接加固特制的合金板，叮当作响。
孔羽推开天一武馆那间狭小休息室的门，一股浓烈的药油味扑面而来。
刘镇山像一尊铁铸的雕像杵在屋子中央，浑浊的老眼死死盯着刚进来的孔羽，上上下下扫了好几遍，
仿佛要把他身上的每根汗**都数清楚。
当确认孔羽除了衣服有些破损，气息沉稳悠长，连点皮都没蹭破时，老教练紧绷的肩膀才微不可察地松了下来。
“哼！”一声熟悉的冷哼打破了沉默。
刘镇山枯瘦的手伸进怀里，摸索着掏出两个巴掌大的油纸包，没好气地拍在旁边的破木桌上。
纸包散发出浓烈的草药混合着血腥的刺鼻气味。
“拿着！‘九花玉露丸’，内城流出来的好东西，补气血、固本源！‘金疮断续膏’，管他什么皮开肉绽，抹上就好！”
他声音依旧刻板生硬，像砂纸摩擦，
“别以为赢了场硬仗就了不起了！后面还有决赛！要是敢给老子掉链子，腿给你打断！”
孔羽看着桌上那两包显然价值不菲的药，又看了看老教练那张写满“肉疼”二字的老脸。
这老狐狸，刀子嘴豆腐心是刻在骨子里的。
他默默上前，拿起药包揣进怀里：“谢了教练。”
刘镇山烦躁地挥挥手，像赶苍蝇
“谢个屁！老子是怕你死在擂台上，砸了武馆好不容易攒起来的名声！”
他背着手在狭小的空间里烦躁地踱了两步，破旧的布鞋踩在水泥地上发出沙沙的声响。
他停下，背对着孔羽，沉默了足有十几秒，才用一种极其复杂、混杂着不甘、担忧和一丝释然的语气开口：
“猎杀队…项家丫头应该跟你说了吧？前三都能进。”
“嗯。”孔羽应了一声。
刘镇山猛地转过身，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孔羽
“小子，你给老子听清楚！那地方…不是什么好去处！”
他声音压低，带着一种过来人的沉重，
“内城给的资源是多，待遇是好，名头是响，可那是用命换的！
城外那些**的玩意儿，比擂台上这些对手凶残百倍！每天都有人死，死得连渣都不剩！”
他往前一步，枯瘦的手指几乎戳到孔羽胸口
“留在外城！留在武馆！以你现在的名气和本事，老子倾家荡产也给你把招牌立起来！
要钱有钱，要人有人！安安稳稳当个教练，开枝散叶，不好吗？
何必非要去那鬼门关走一遭！”
他的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恳求。
孔羽看着老教练眼中那混杂的情绪，沉默了片刻。
他知道刘镇山说的是真心话，这老狐狸虽然功利，但此刻的担忧做不了假。
他缓缓开口，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教练，擂台太小。”
短短五个字，像一块石头投入刘镇山的心湖。
他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化作一声长长的、带着无尽疲惫和无奈的叹息。
他颓然地塌下肩膀，仿佛瞬间老了好几岁，背对着孔羽，挥了挥手，声音沙哑：
“滚吧滚吧…翅膀硬了，老子管不了你了！
记住！真进了那鬼地方，给老子活着！
别特么死在外头，连个收尸的都没有！丢老子的脸！”
就在这时，休息室的门被“哐当”一声推开，带着一股风风火火的劲头。
“哈！孔羽！我就知道你没事！”
项若淳清脆的声音响起，她扛着那杆用布包裹的银色大枪，像只活力四射的火鸟闯了进来。
她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目光在孔羽身上一扫，啧啧称奇
“厉害啊！跟唐文龙那牛鼻子打得擂台都塌了，居然连点皮外伤都没有？你这身皮，是铁打的吧？”
她身后，夏侯玄也跟了进来，依旧是那身灰扑扑的僧衣，双手合十，对着刘镇山微微颔首
“刘老师。”
然后目光转向孔羽，言简意赅：“小友好体魄。”
刘镇山看到外人进来，立刻又板起了脸，恢复了那副刻薄样，哼了一声算是回应，
背着手走到角落，假装研究墙上的破地图，耳朵却竖得老高。
项若淳完全不在意，她几步蹦到孔羽面前，指了指外面
“别急啊，决赛打不了那么快。裁判组那帮老头子，正对着被你和唐文龙拆掉的擂台发愁呢！
加固方案吵吵半天了，没一个小时搞不定。正好，歇会儿！”
她自来熟地拖过一张凳子坐下，把**靠在墙边，好奇地打量着孔羽
“喂，刚才你打唐文龙，最后那一下，金光闪闪的，是什么路数？腿功还能带特效的？”
她眼睛亮晶晶的，满是好奇。
孔羽挠了挠头对着她说
“对金系灵力的一点感悟而已。”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项若淳靠墙的银枪和夏侯玄那双布满老茧、骨节粗大的拳头，问道
“你们的兵器**，是家传？还是师门？”
“我啊？家传呗！”项若淳拍了拍靠在墙上的枪杆，语气带着自豪，
“项家六合大枪，讲究的就是个‘合’字，心意合，气血合，枪与身合！
练到深处，枪就是手臂的延伸，如臂使指！”
她说着，还做了个突刺的动作，带起一股锐风。
夏侯玄双手合十，声音平稳
“贫僧所学罗汉拳，拳即是法，法即是拳。
拳脚亦可为降魔杵，刚猛无俦，不假外物。”
他言下之意，兵器并非必需。
孔羽若有所思。他之前硬撼陈锋重剑，就深感赤手空拳的局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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