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一家六口
学校到家一点八公里，走路也就二十分钟，万立文开车三分钟就到了。
开出租车的女人还不多，她的体格站在车旁边很打眼，邹纬出来一眼就看见她。
“你怎么在这儿？”
“接你下班啊。”万立文打开副驾门，让她坐进去。“邹嬢说你今天要回家吃晚饭，我就顺便接你，免得你走一趟。这么热的天，可别把你晒化了。”
邹纬嗤笑一声，“嗯，我是属雪糕的，还能晒化了。”
“管你是雪糕还是冰棍儿，反正我是专门来接你的。”万立文放下手刹，扶着方向盘，提醒她：“请系好安全带。”
“屁股还没坐热，就要下车了，用得着吗？”
“不行，坐我的车必须系安全带。”
邹纬只好系上，“哎，我说你这人。”
“该靠谱的的时候很靠谱，是吧？”万立文自然而然接上了，“对了，你跟那个物理老师怎么样了？”
邹纬纠正她：“生物老师。”
“哦，怎么样呢？”
“不怎么样，没后续了，就是个不靠谱的生物。”
不是人。
“得，邹嬢知道又得失望。”
邹纬没接话茬，看着挡风玻璃前方。
“我回去看了，小叡脚没什么事，正乐呵呵躺着，你别担心了。”
“万幸，要是一锅热油浇腿上，那得揭层皮下来，这个天气又最容易感染。”
“这不还好没有事嘛，小孩子偶尔受点小伤不打紧的。邹嬢自责坏了，在家偷偷哭地眼睛都红了，你别怪她。”
“我没怪她，就是当时着急，说话冲了点。”邹纬也很自责，“我一回学校，想想就后悔了。”
万立文轻笑一声，“你说说你，对两个孩子那么有耐心，怎么对上邹嬢就不行了。有时候你真别说小叡脾气不好，你自己这脾气也不像以前了，就光和邹嬢急。”
“我有时候就是生气，说什么她都不听。让她别打毛衣，她非得打，结果呢？一天动不动就滴眼药水。她老半夜起来喝水，让她晚上少吃咸的，像是跟我对着干，她偏要咸菜下饭。腰不好让她别蹲地上洗衣服，她就心疼那个死洗衣机，隔几天就要让洗衣机休息一下，我说买它是让你休息，不是让它休息的。反正说什么她都不听，你知道我为什么急？我是”
邹纬收了口，吸了吸鼻子，“我是看她...”
万立文头也不转，腾出一只手，抽了张纸巾给她。
“我妈这两年怎么突然老这么多，有时候看她走路都没以前快了，你发现没有？”
“能不老吗？家里大大小小的活得干，一天几顿饭要做，中午你们都要回去吃，晚上又要操心给我留菜。两个孩子也不是自己长那么大的。”
万立文把车停好，解了安全带，转过身子和邹纬说话。
“邹嬢以前最不喜欢麻烦别人，一个人风风火火上坡下坎的，每次过年这样那样的年货置办，我们什么时候操心过，就知道往嘴里送。现在好多事她都要叫老二帮忙，就是年纪大了，精力没以前那么好了，容易累。你以为我是怎么把老二看顺眼的，就是看他这几年，这一趟那一趟的帮忙。”
邹纬叹了口气，把纸巾捏在手里，“那你说怎么办？”
“反正你急是没用的，你俩急一块去了，急上天她还是要老。咱俩以后也有老的一天，养子女后代的不就是这点用吗？”
是啊，谁不得老，邹纬推开车门，两人往家走。
“这么多年，你脾气怎么还变好了，我记得以前刚搬来的时候，你还和陈老汉吵架，大着肚子在门口骂他。”
“那能不好吗？”万立文撇嘴，“我冲谁发脾气啊？顾客就是上帝，我不敢发。回家冲邹嬢，我可舍不得。冲小孩儿吧，你女儿那张嘴，我根本说不过，还没说薛慈两句，她也要跳出来。”
“那冲我吧。”邹纬挽着她手上楼，“有什么脾气发给我听一下。”
“算了吧，我对你没脾气啊。”
她们到家，菜都已经上桌摆好，只等盛汤了。
邹柏青隔着饭厅，一手拿着锅铲子，小心翼翼地问：“回来啦？”
“嗯，坐车就是快。”邹纬问她：“妈，叫了老二没有？”
邹柏青眉开眼笑，“小叡打电话了，马上到了。”
邹纬去沙发边看邹叡的脚，“狗儿，脚还痛不痛？”
邹叡在看电视，头也不抬地回答：“不痛了，狗妈。”
“我的狗娃儿。”
“我的狗妈妈。”
长大以后，只有在非常母慈子孝的时候，她们才会一个狗儿一个狗妈地互叫。
万立文牙缝挤出一声啧，受不了两人腻歪，拦腰一把将邹叡抱起来，往饭桌走。
“救命！有人绑架狗儿！”
万立文只走了三步，抱不动了，急忙又把她丢回沙发上，放狗归山。
“我的天呐，外婆每天给狗儿喂的什么？”
邹柏青让她看墙上的记号，邹叡和薛慈的身高线比去年高出一大截。
“都快有你高了，快一百斤的人了，你以为还能轻轻松松抱得动她？现在晚上睡觉我都不敢挨她，她一个翻身能把我踢下床。”
邹纬笑她，“你抱她还能走两步，你去抱你儿子试试，脚都提不起来。”
薛慈脑袋都不转一下，盯着电视，但眼睛都快看成斜视了。
“我还不信了。”万立文走到薛慈后面，两只手从他腋窝穿过去，往上提，他屁股都没离开板凳一下。“我的大儿子欸，赶上一头猪了，你妈都抱不动你了。”
“我背得动你。”薛慈遥控器一丢，把万立文两只胳膊搭自己肩膀上，轻轻松松就把她背起来了。放下她后，又去背邹柏青。
“我不要你背啊。”邹柏青连连摆手，“你别把我摔了，我这把骨头经不起你折腾。”
“不行，我就要背。”薛慈蹲在邹柏青面前，“快点上来，外婆。”
邹柏青诶唷诶唷的趴上去，薛慈为了证明自己的体力，背着她在房子里转了一圈，“外婆你看，我还可以背你下楼梯。”
他作势走向大门，邹柏青连连拍他的背，让他放下来。
他上了瘾，放下邹柏青，就要背邹纬，邹纬也不肯。但是她最瘦最轻，薛慈嘿呦一声，旱地拔葱一般，直直把人抱起来，放到沙发上。
万立文说：“唉呀太好了，这下我们老了都有指望了。”
“到我了。”邹叡跃跃欲试，“过来，把我背去餐桌。”
邹纬拍拍她手臂，“好了，别玩儿了，小慈都累到了。”
“我不累。”薛慈感觉自己有使不完的劲儿，情绪亢奋，他恨不得把整个房子背起来，把她们全都背着走。
他走到沙发前屈膝，“上来。”
邹叡趴上去，抱住他脖子，喊一声“驾，出发”
“嘿呀，你给我等着。”薛慈背着她就往门外去，“我给你丢下楼去。”
“你敢，你试试。”
薛慈背着她在走廊里跑，两人好久没这么疯过了，大呼小叫的楼上楼下都听见了。
五楼的高院长探出头来，“耶，你们两个，这么大了还在玩过家家啊。”
邹纬靠在沙发上，悠悠地叹出一口长气，万立文看她那愁样，忍不住笑出声。
邹纬拿起手边的抱枕丢过去，“你笑得出来。”
两人的眼神都无以言表。
薛季同走上四楼，胸膛微微起伏喘着气，碰上薛慈背着邹叡在走廊里跑。
“小叔回来啦！”
“都赶紧进屋，你俩别人来疯了。”邹柏青倒了杯金银花茶，递给薛季同，“喘口气儿，歇一歇再吃饭。”
薛季同的身体没检查出什么大毛病，但他这两年就是越来越虚弱，动辄头晕心悸。要是一不小心感冒，就要拖上十天半个月，死命地咳嗽，人也越发消瘦。邹柏青带他去看过好几个中医，补药抓了一大堆，就是吃了不见效果。她一想到这事，就让邹叡在网上问问别人，有没有和薛季同一样症状的，该怎么治才好。
饭吃到一半，邹纬手机响了，她在嘴边竖了根手指，“陈老师的电话。”
除了薛季同，所有人同时放下筷子。
邹纬打开扬声器，“陈老师，你好。”
“邹老师，我看到成绩啦！”电话那头的声音喜气洋洋，“暂时只看得到总分，加上体育邹叡考了691分，薛慈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www.121xs.xy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