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玉髓案(7)
沈家旧宅,沈青黛正在和萧景珩又一次地寻找着祖父留下的线索。
这里一片荒凉,鲜少有人踏足,附近并没有其他行人。
经过了一天的休息,沈青黛恢复了些精神。
雨过天晴,暴雨冲刷了之前二人留下的痕迹。过来的路途上暑气炎热,汗水止不住的冒出来,但走进沈家旧宅所在的巷子时,沈青黛感觉到温度明显降低了许多。
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这里真的比外界凉快许多,凉风拂过,沈青黛感觉有些阴冷。
再次踏进密道,沈青黛已经没有了第一次的紧张。因着前一次的经历,二人没有犹豫,直接走向了书房的方向。
与之前被灰尘尘封的场景不同,这里变得一片狼藉。四处都是破损的书籍,脚印一片混乱,昭示着不久前发生的打斗。
沈青黛蹲下身,颤抖着手指抚过一本被撕去大半的医术,那是祖父生前最爱翻阅的几本之一,记录着祖父行医的一些经历。
她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愤怒和痛惜,“他们在找东西,非常急切地找。”书页的撕裂口很新,边缘锐利,显然是大力撕扯所致,目标明确。
萧景珩蹲在她旁边,小心地拨开一堆倾倒的卷轴,目光落在墙角一处被刻意破坏的雕花木板上——那里原本似乎是一个暗格的入口,如今只剩下一个黑洞洞的窟窿和碎裂的木茬。“暗格被撬开了。”他沉声道,眉头紧锁,“动作很粗暴,应该是就是昨日的事。”
沈青黛的心揪得更紧。暗格!祖父果然在这里藏了东西!可惜,来迟了一步。她强迫自己冷静,目光一寸寸扫过狼藉的地面,寻找任何可能遗漏的线索。突然,她的视线定在靠近暗格洞口的一堆湿漉漉的书籍残骸上。那堆书明显被水浸透过,纸张皱缩变形,墨迹晕染得一片模糊。奇怪的是,书房其他地方虽然凌乱,却并无水渍。
昨日他们离开时并未下雨,因此这水渍不可能是那两名闯入者带来的。也就是说,还有另一波人在事故发生后进入了密道。
从萧景珩的口中得知鉴妖司昨日将两名闯入者带回去后,这里被暗中看管起来。
因此这期间并未有其他人从洞口进入。
沈青黛想到了密道的另一头。她和萧景珩是从沈家暗藏的洞口进入的密道,依靠着留下的药草味找到了书房所在的方向。
可密道还有一头通向何方呢?
昨日他们进入书房不久后就有人寻踪而来,这绝不是巧合。
“沈姑娘,看这个。”萧景珩的声音将沈青黛的思绪拉回了现实。
他递给沈青黛一本残破的书籍,纸页泛黄,显然已经被翻阅过很多遍了。
沈青黛接过书籍,借着微弱的灯火仔细看了看。
上面赫然是祖父的字迹!
沈青黛心里一惊,连忙翻阅起来,试图找到些线索。
三月十二,忍冬和知微去郊外踏青了。回来感染了风寒,喝了好几日药才好。
白忍冬,就是沈青黛的母亲,沈家隔壁就是顾家,但沈青黛没想到母亲居然与文渊候夫人少时居然是好友,她从未听母亲提起过。
三月二十七,忍冬和我一同出诊,路上遇到了只小猫,忍冬带回家养了。
四月十五,忍冬今日独立出诊了,孩子长大了。
……
纸上密密麻麻写满了父亲对女儿的爱。沈青黛从这些描写中拼凑出母亲年少的模样。
上面没有写明年份,但根据记载的事情推断,应该是母亲还未出嫁时的记录。
沈青黛向后翻,试图从中找到些关于玉髓案的线索。
十一月十九,知微出嫁了,对方是文渊候世子,忍冬哭了好几天,我也去一同祝贺了。
翻到这里,沈青黛放满了速度。
顾知微,文渊候夫人。文渊候一家多年前早已因谋害贵妃满门抄斩,但如今出现在祖父的记录中沈青黛感觉到了一些微妙的不对劲。
顾家和沈家先后都因浊气卷入皇室斗争,而两家又隔的这么近,中间必然有什么关联。
三月初七,忍冬也出嫁了,对方是京城人士,在太医院当值。夫人,我们的孩子长大了,有自己的生活了。
听母亲说,祖母在生下母亲后就去世了。看到这里,沈青黛反应过来这原来是祖父写给祖母的。
小时候,祖父常常给沈青黛讲一些自己年少时的故事,因此沈青黛经常听到祖母怎么怎么样,是一个很好的人,可惜沈青黛从未见过祖母,只是每年隔着冰冷的墓碑说上两句话。
沈青黛继续翻阅,知道整本书读完。她理了理头绪,试图将旧事还原。
现在是承德三十二年,沈青黛重新调查往事。
承德十年,顾知微嫁给文渊候。
次年,也就是承德十一年,母亲白忍冬出嫁。
承德十二年,文渊候一家因谋害贵妃下狱。
承德十六年,沈父因贪污钱财,谋害皇室,满门抄斩,沈青黛侥幸逃过一劫。
沈青黛捧着那本泛黄的日记,指尖冰凉。纸页上的字迹熟悉又温暖,每一个笔画都勾勒着祖父对母亲深沉的爱意和对生活的点滴记录。然而,这份温情此刻却像冰冷的针,密密麻麻刺入她的心脏。
承德十年...承德十一年...承德十二年...承德十六年...
母亲从未提起过与文渊候夫人顾知微的深厚情谊,这绝非偶然的遗忘。祖父的记录如此详尽,却唯独在两家接连遭难的关键时期,显得异常平静,这本身就是最大的异常!
一个可怕的念头,带着令人窒息的寒意,疯狂地在她心底滋生、蔓延——沈家的覆灭,顾家的倾塌,这两场看似独立、相隔四年的滔天巨祸,很可能只是同一只幕后黑手精心策划的、环环相扣的棋局!沈家,或许根本就不是被无辜牵连,而是从一开始,就被设定好的目标之一!
而她,沈青黛,这些年拼尽全力想要查清的“冤案”,她为之付出的一切努力,她忍辱偷生、背负污名活下来的信念。
这一切,难道都只是那个隐藏在黑暗中的敌人,冷酷计划中的一部分?她就像一只被蛛网黏住的飞蛾,所有的挣扎,都在对方的预料和掌控之中?
“不...这太荒谬了...”沈青黛喃喃自语,声音干涩得如同砂纸摩擦。她猛地合上日记,仿佛要隔绝那纸上透出的、令人绝望的真相。一股强烈的反胃感涌上喉咙,眼前阵阵发黑。她踉跄了一下,手中的日记本几乎脱手。
“沈姑娘!”一直安静守在一旁的萧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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