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委托

粗石村。

有别于其他户人家的激情商榷，黄老太家始终弥漫一股沉甸甸的悲伤气息。

他们被神教骗了，为了入教交了一大笔钱，不惜把家里的老狗卖了用以维持生计。警察上门逮捕，教会会长若干人等成功被抓，谁知钱却被所谓的圣女尽数卷走，逃到国外，至今不知所踪。

钱要不回来了，打电话问买狗的人，狗也没能要回来。

买狗的人说，这是一只“犟”狗，老想着逃跑，他狠狠打了一顿还不安生，入锅前拼命挣扎，最后跑了。

“它踹了我们好几下，围着的人都被踹倒了，老太太，我脚崴伤了，现在还躺在床上……”

黄老太立马把电话给挂了，后怕地拍了拍胸口，因为太穷了，她下意识怕对方问她要医药费。

狗蛋得知大黄没能要回来，幼小的心灵受到了重创。树不爬了、弹珠不玩了、蝈蝈不捉了，每日去田野里打坐。那是大黄最爱的地方，广阔无垠，它可以肆意奔跑撒欢。

空中直播时，狗蛋又是在田野上，恰好黄老太迈着蹒跚的步伐走来，把宝贝孙子领回家吃饭。

一老一少两个身影走在路上，炙热的太阳烤得头顶发烫，狗蛋怀揣着希望问道：“奶奶，可以让失业的叔叔阿姨帮我把大黄找回来吗？”

“我可以把我最心爱的玻璃珠给他们。”

黄老太顿了顿，她再溺爱孙子也深知这事不可能，干巴巴地说：“狗蛋别担心，大黄会回来的，它这么聪明，怎么会不认得回家的路呢？”

“那它为什么这么久了还没回来？”

“可能是……是迷路了吧！它其实也不聪明，它老了！”

“好，那我要等大黄。天天等它。”

黄老太：“……那行，奶奶陪你等。”

回到家后，黄老太把老头拉进里屋，两人嘀嘀咕咕了半天，最后决定把留言设置成狗蛋所说的，失业者的工作是帮忙找狗。

虽然听起来很离谱、不切实际，但怎么样也想试一试……万一，万一别人有跟她一样的需求呢……

*

*

留言只给了一小时的时间，时间一到，渠道自动关闭。

上亿份群众意见分批录入电脑，感叹号的员工早已摩拳擦掌，在工位等待数据传输过来。统计结果一出，等到都快睡着的大家来了精神，瞪大了眼，当看到光幕上的文字后，齐齐面红耳赤。

“这……”

“这写的是什么啊……？”

帮忙看管老公？

上门烧饭？

情感交流？

陪玩？

□□？

专门捉小三？

私家侦探？

这竟然是排在前排，支持率较高的留言。

陶栏蹙眉，看向未可叹提议道：“我们不应该按人数来安排，因为人人都会有私心。我们还是找专家一起商议下吧？”

当即就有人不乐意了，撇了撇嘴，“还是别了吧陶总，那是砖家，专门坑大家！”

陶栏没理会，补充道：“还可以让席宏再寻国外的研究者，聚在一起出方案。”

“让我先看看……”

未可叹指尖滑动鼠标，根据关键字筛选，排除掉含有老公/老婆/饭/小三/出轨/pc/彩礼/生育字眼，留言瞬间清清爽爽少了一大半，她往下滑拉，一条又一条快速浏览。

突然有一条留言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双击点开，其他人也一并看了过去——

【失业者变成受托人，专门实现人们的心愿。】

会议室顿时鸦雀无声，这条委托太不要脸。片刻后，项目负责人尴尬地打破沉默：“这是哪个机灵鬼想出来的馊主意……不要太…”

“妙！”未可叹蓦地插话。

她目光炯炯地盯着这条留言，忽然弯了弯眼尾，无声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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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的5平米小屋充满着欢乐。

黄雯得到了失业补偿金，是原月薪的三倍。她立刻把校服费给了女儿，再一人买了一个水杯上学喝，提前交了房租，剩下的钱好好存着。

即使是大喜事，今晚庆祝的菜也不敢多买，一条鱼、一盘鸡、一盘素菜，已经是极其丰盛了。

两个小孩吃得嘴巴流油，这是他们第一次吃这么好的晚餐，小女孩开心地说：“妈妈，要是以后都能吃这么多肉肉就好了！”

“肉好好吃，好好吃！”

黄雯把没有刺的鱼肉夹过去，“好吃就多吃点，慢慢吃。”

小男孩从饭碗中抬起头来，嘴角还粘着米粒，“妈，你说你的下一份工作会是什么？一个月能有多少钱？”

黄雯不想在饭桌上提及这个话题，她除了保洁什么都不会干，一想到自己无能、窝囊，就会不断惶恐神明安排的岗位能否胜任？她是否还会再次失去工作……

她装作满不在乎回答道：“这我哪能知道，赶紧吃你的！”

“哦，那小白知道吗？”

小男孩扭头，换了询问对象。

小白球刚收到程序更新的最新消息，回复道：“工作一个月后揭晓。薪酬将由工作内容决定。”

三人便耐心等来了八月。

8月17号，新职位在千呼万唤中出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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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号委托，委托事项：找狗；酬金：50元；许愿时间：8月3号19时1分55秒】

【2号委托，委托事项：调查丈夫是否性取向异常；酬金：5千元；许愿时间：8月3号19时2分07秒】

【3号委托，委托事项：寻找失踪小孩；酬金：一百万；许愿时间：8月3号19时2分10秒】

【4号委托，委托事项：找到杀害李工锐的凶手；酬金：5千万；许愿时间：8月3号19时2分11秒】

【5号委托，委托事项：调查老公是否在外面有人了；酬金：3千元；许愿时间：8月3号19时2分11秒】

【6号委托，委托事项：调查老婆是否和隔壁邻居有染；酬金：1千元；许愿时间：8月3号19时2分20秒】

【……】

半空中，一行行委托诉求被清晰投影，黄雯眼花缭乱地一目十行，喃喃道：“……这里的我都可以选？”

“是的。”

“你确定酬金五五分成？”

白球机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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