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讨债
孟美人身着一身天水碧色湖杭月华裙,外着缥碧色衣衫,头发梳成坠月髻,上面插着一根白玉芙蓉步摇,乌发垂垂,面如桃红,见了蒋嫔便端正地行了礼。
旁的人不方便见,可别的人可没禁足,如今还出现在面前,且也是个文臣之女,好巧不巧正撞到了刀口上,
蒋嫔抖落着威风嗤笑道,“这不是孟美人吗?怎么今日出来了,是在宫里待得寂寞了?”
她捏着手中的水仙花帕子轻掩着鼻尖,目光讥笑,“陛下既然不待见你,你就该在宫里好好待着,别出来丢人现眼,难不成还指望在哪处遇上陛下?”
“臣妾有自知之明,不该想的不想,只本分做好自己身为宫嫔的职责,伺候好陛下就是了,蒋嫔娘娘不说,臣妾还想不到这茬儿来,莫非娘娘对此颇有研究?今日出来便是为了偶遇陛下?那嫔妾可要好好见识见识了。”
孟美人面上波澜不惊,若论家世,她不逊于蒋嫔,相貌亦是,她可没有那样好的脾气,白白让人奚落。
蒋嫔似是没想到孟美人会如此呛她,这小贱人就应该与其他人一样,作害怕羞耻样才是,故而脸色骤变,
“这是便是你与本宫说话的态度吗?入宫时宫里没有人教你规矩?”
孟美人还是那有恃无恐的样子,底气十足,因着被冷落,话中也带有怨气,
“臣妾入宫是陛下亲点的,又因家中管教甚严,家风清正,故而便免了宫规教导,臣妾实在不知是犯了哪条宫规?还请您说明白些,若是您说不出来,娘娘无缘无故污蔑我,就是告到太后面前,臣妾也不怕!”
“哼!果然是世家大族出来的人,嘴皮子都如此利索,那本宫今日便教你什么是规矩,孟美人以下犯上,来人呐——!”
蒋嫔显然是碰上硬茬儿又不肯轻易罢休,唯恐失了这些时日以来建立的威势,便不依不饶,就要去拿人来,让林贵人制止住。
“娘娘,她是太后的人,若贸贸然责罚了她,让老祖宗知道了怕是要生气,您好事在即,还是小心些为妙。”
听林贵人这么一说,蒋嫔这才冷静下来,自己晋封要紧,暂且放过这小贱蹄子。
“念你初犯,今日先放过你,这事儿谁都不准说出去。”这话是与身边的宫人们说的,也是在警告孟美人的人。
说完便重新捋好扯乱的宽袖,昂首挺胸,雄赳赳气昂昂地带人扬长而去,路过孟美人时还愤恨地撞开了她的肩膀,让她险些站不稳摔倒。
三月里正到了百花盛开的时候,不用花房精心培育,往土里撒一把种子,每日喝些阳光雨露便能长得艳丽繁茂。
昭阳宫后殿外面有一块花圃,半夏闲时弄了花种种着,正是丰收的季节,采下最新鲜娇嫩的花瓣,洗净、晾干,再用罐子加糖腌制,便是香香甜甜的糖渍花瓣了。
这一个月来,成日闷在宫里不能走动,兰婳先前还在外面走两步,如今是窝在寝殿里,离了床便走不动道,除了更衣用膳,谁来唤都拉不出去,徐嬷嬷说她是一头十足的倔驴。
晚间,天幕落下,暮色四合,用完膳,沐浴过后,兰婳赶忙爬上香暖的被窝,被单里掺了干花,一铺开清香扑面而来,夜里睡觉都香甜几分,这都得益于半夏的精怪点子,如今昭阳宫内满是秀丽花草,这苦闷的生活才显得不那么单调。
兰婳期待地打开第三册《八方杂谈》,只剩下最后一个故事没有看了,上回看到女子出门卖花,归途中突遇大雨,找到一个破庙避雨,庙中偶遇一男子,长相貌若潘安,于是乎便一见钟情,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自然而然产生了爱的火花。
上回看到太晚,被起夜的徐嬷嬷瞧见一把没收了去,央求了好久今日才要回来,于是一吃过晚膳便迫不及待要看续集了。
此刻,养心殿内,皇帝在书案上铺开宣纸,手拿青玉管碧玉紫毫在砚台里轻点几下,随后提笔一挥,一鼓作气写完几个大字,墨水沁入纸中凝而不散,笔力雄劲,力透纸背,遒劲中刚柔有度,非十数年功力不可及。
李忠从门外走进来,段熠低头观察着墨迹,问道,“怎么去了那么久?”
“奴才去毓秀宫送赏赐,蒋嫔身边的宫女与奴才说娘娘心情不好,没用晚膳,要奴才帮忙劝劝,这才回来晚些。”
“哦?她又出什么事了?”他依旧摆弄手中的紫毫笔,漫不经心一问。
这个“又”字很有意味,蒋嫔三天一小事,五天一大事,阖宫皆知,只是皇帝并不理会。
李忠心道,那还能有什么事?蒋嫔不就那么些事吗,今日争茶食明日争衣裳,光这个月闹到御前被他拦下来都不下三回了,陛下您倒是落得个清闲。
“也没直说,只说是今日在御湖旁见了孟美人后,回来便一直闷闷不乐,想来是与孟美人有关吧。”
话说得像是模棱两可,实则关键字一个也没落下,这话里话外不就是在说是孟美人惹恼了她吗。
想要借他的口让陛下知道,可陛下是何等精明的人物,能不懂蒋嫔的小心思,只是不说破罢了。
“哼——!”段熠冷笑一声,笔尖摩擦纸张的声音适时停了下来,
过一会儿,方听到他吩咐道,“传令下去,孟美人禁足永和宫一月。”
“是,陛下,那……孟美人那边怎么说?”
“不用说,让她好生待在宫里就是,”圣旨还要什么理由,何况一个无关紧要的女人罢了,改日再补偿赏赐便是了。
李忠忙唤来福去传旨,这下一个兰才人,一个孟美人,多好的娇人儿啊,一下子都被禁足了,蒋嫔这回定是要将尾巴翘到天上去了。
又是四个大字写完,段熠将笔放在铜胎掐丝珐琅花卉纹笔床上,转动着手腕,双眸如寒星般凌厉,问他,“昭阳宫最近都在干些什么?”
李忠回道,“兰才人近日都不怎么出寝殿,一应生活起居都在屋子里,倒是身边的几个宫女没闲着,在宫里头侍弄花草,那整的一个儿花团锦簇!”
闻言他心中冷笑,自己在前朝忙着治理朝政,斡旋老臣,她倒好,吃穿不愁,花着他的银子过得舒舒服服的,也不见来问问候一二,养心殿门口每日多少份果子茶食堆在那里,没一份是出自她宫里的。
段熠紧绷着脸,越想越觉得不值,她舒服这么久了,如今有空了,他合该去讨些利息回来。
猜出皇帝的心思,李忠忙提醒道,“陛下,昭阳宫如今关了宫门,您这一去,岂不人人都知道了。”
特别是毓秀宫的那位,要是知道了,那还了得,明日内务府怕是又要给毓秀宫换一套新的摆件茶具了。
闻言,段熠面露不悦,冷眼看向他,“怎么,这宫里还有朕不能去的地方?”
李忠有苦不能言,有时候这做奴才难就难在这里,两头难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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