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风铃
“哎,来了!”
云星端飞快坐上小电驴后座,大长腿卡在狭小空间里,显得有些憋屈。
他仿佛感受不到任何不适,扶着车前座,高兴地哼起歌。
“吵死了。”乔辞竹嫌弃道。
他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你居然嫌吵?你知道我开演唱会票价多高吗?”
“不知道,”她头也不回,扭动车把,“反正我没兴趣去听。”
云星端立时气得仰倒。
方向正确,小电驴跑得飞快。
乔辞竹将车停在院子里,云星端下车后左顾右盼,满是新奇:“这里是?”
“我老家,”她催促,“别傻站着了,洗个手准备吃饭。”
“哦。”他提腿跟上,路过一口水井,探头往里看了一眼,深不见底。
乔辞竹站在水池边等云星端过来,半天没见声响,一扭头,看见他指着井边刷着红漆的压水泵,脸上写满跃跃欲试。
“要用这个洗手吗?”
乔辞竹:“……”
她用看傻子的目光瞅他,抬手打开水龙头,清澈自来水倾泻而下。
云星端卸去尴尬,若无其事凑过去。
两人进屋,饭菜已经上桌。
陈澈换上了乔辞竹送的黑色运动裤,坐在乔奶奶身边,收起痞气,静静听她唠叨,时不时点头附和,哄得她眉开眼笑。
他听见餐厅门口响动,抬头望去,看见云星端跟在乔辞竹身后,掀开门帘走进来。
“乔乔,这是你说的同事?”奶奶眯眼打量,笑容和煦,“快来坐,刘婶,添双碗筷。”
乔辞竹应声:“嗯,我综艺里的同事,云星端。”
介绍间,云星端已经自来熟地坐到乔奶奶的另一侧,仿佛同陈澈一起当上了老人的保镖。
见状,乔辞竹只好坐在奶奶对面。
往日清净的屋子一下子热闹起来。
“既然人齐了,那就开动吧,”奶奶招呼道,“都是家常小菜,随便吃点,别嫌弃。”
“不嫌弃,这比我在剧组吃的盒饭美味多了。”云星端夹起一筷子春笋炒肉,率先吹捧。
陈澈紧随其后:“比我家农家乐主厨做的还好吃。”
刘婶从厨房探出头,笑眯眯问:“小陈,你说的那位主厨是不是姓刘?”
陈澈疑惑点头:“你怎么知道?”
刘婶:“那是我爹!”
乔辞竹正捧着碗扒饭,看见陈澈吃瘪,险些笑岔气。
饭毕,午后日头正盛,树影婆娑,大黄缩进窝里,垫着一截牛仔裤布料睡得香甜。
奶奶拄着拐杖,慢悠悠晃到客厅吃药。
乔辞竹近期有些嗜睡,此刻觉得眼皮发沉,索性伸了个懒腰站起来,挥挥手:“你们自便,我要去睡午觉了。”
主人发话,陈澈自然不好意思留下,正欲起身告别,却听见云星端拖着尾音说:“辞竹,我现在没地方住,你收留我几天行吗?”
陈澈一个激灵,忍不住侧目,真想看看他的脸皮有多厚。
没待乔辞竹说话,他皮笑肉不笑,哥俩好似的揽住云星端的肩:“走,我收留你,农家乐的客房任你挑。”
云星端被陈澈用巧劲挟住脖子,一时挣扎不开,只能跟着他往外走。
乔奶奶刚吃完一把药,抬头看见两人搂着肩膀出来:“这是准备上哪去?”
“我带他去农家乐参观一下,顺便住几天。”陈澈自然回答。
在奶奶的注视下,为了维护形象,云星端的挣扎力度变小了许多。
他剜了陈澈一眼,小声说:“松手!我跟你走行了吧?”
陈澈料想他不会进行激烈反抗,索性松开手。
云星端整理好衣领,站直身子同奶奶告别。
两人一起走到院外,四月底正午天气逐步升温,鸟雀叫声都显得无精打采。
陈澈拿出打火机,支在嘴边点燃一根烟,看着烟雾缥缈上升,圈圈消散在空中。
他斜睨云星端,冷声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算盘,计划着住进乔姐家里近水楼台先得月?想得倒美,做梦去吧。”
“你管得可真宽,”云星端掀起衣领,试图让凉风拂去身上燥热,眼皮懒懒垂着,“你算什么东西?”
陈澈气极:“我们是青梅竹马!”
“哦哦,青梅竹马,”云星端捻着院墙外伸出来的树叶,无所谓地点点头,“不过,在村里小学同桌三年也能算青梅竹马?”
陈澈一愣,没想到云星端把自己调查得这么清楚。
他反唇相讥:“你呢,你算什么东西?以为传了一则假绯闻,就能打蛇随棍上,缠上乔姐了是吗?”
“……谁告诉你是假的?”云星端蓦然松开树叶,五指蜷成拳头,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乔姐亲口告诉我的。”陈澈毫无畏惧。
闻言,云星端的肩膀突然塌下去,他闭了闭眼忍下暴躁情绪,再次睁开时,视线重新恢复清明。
“陈澈,其实你真正的敌人不是我,乔辞竹心底有在意的人。”他语气平缓,仿佛在阐述一个确凿的事实。
云星端目光悠远,恍惚想起那晚酒吧里好友聚会,乔辞竹坐在卡座里醉醺醺阖眸,嘴里含糊喊着“溪”。
灯光明灭间惊鸿一瞥,那双漂亮眼尾滚下一滴泪,直直灼烧进他心底。
那一刻,云星端无比痛恨那个叫“溪”的男人。
他忍不住暗暗发誓,如果是他的话,一定不会让她哭。
“我不会放手。”陈澈突然说,表情倔强。
云星端回过神:“我也不会放手,我们各凭本事。”
顿了顿,他上下打量他,失笑道:“不过,你这个工作都要乔辞竹帮忙找的软饭男,有什么底气跟我叫板?”
“你……”陈澈想要反驳,却发现他说的是事实,只能无力地垂下头。
云星端得意洋洋,抬腿向前走,陈澈在他身后问:“喂,你要去哪?”
“当然是去你家住。”他大摇大摆,走向不远处的农家乐。
陈澈气急败坏:“记得给我付房费!”
他抬起手,轻松比了个OK。
送走两位客人,乔辞竹松了口气,回到二楼卧室。
推开门,老旧风铃挂在窗口晃动,富有节律,她看了又看,忍不住取下来轻轻摩挲。
这种样式的风铃,本该毫无裂缝的。
那一年,离开乔家村,去往S市沈家的时候,乔辞竹不顾奶奶的阻拦,用厚实衣服包裹住一串风铃,小心翼翼装进行李箱。
这是父母送她的九岁生日礼物。
到沈家时,已是傍晚,辉煌别墅闪烁着通透灯光,水晶吊灯高垂在客厅,像动画中的公主城堡。
她站在玄关,低头看了眼自己洗得发白的运动鞋,怯懦地向后缩,不敢踏足未染尘埃的地面。
那一块块砖宛若看透人心的魔镜,不费吹灰之力,照出她的手足无措。
突然,那位小王子般的少爷出现了。
他从旋转楼梯上拾级而下,举手投足皆是矜贵。
她盯着他瞧啊瞧,直到他走到自己面前,倏尔觉得他陌生了许多,变得高不可攀。
他们之间的距离瞬间拉长,有地面到月亮那么远,
胸腔里,一颗心也拧巴起来,仿佛塞进柠檬,骤缩着散发她读不懂的情绪。
“你、你好。”
乔辞竹的语气变得不再自然,结结巴巴说。
她发现自己变了,变得怪异起来,无法像最初相遇时那样,兴致勃勃地同他攀谈。
小少爷开口了,嗓音一如初见:“上次你走得好快,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我叫乔辞竹。”她壮着胆子自报家门。
他重复了一遍,蓦然笑起来:“好名字,‘断崖修竹,竹里藏冰玉’。”
“什么是冰鱼,能吃吗?”小姑娘没听清,怯生生问。
小少爷看向她,露出费解目光。
笑容转移到一旁管家脸上,他鞠躬解释:“‘冰玉’不是鱼,是梅花,天色不晚了,乔小姐早点休息吧,明天正式为您接风洗尘。”
乔辞竹隐约感觉自己犯错,默默抿唇,不愿说话了。
走进属于自己的房间里,她从行李箱里取出那串风铃,小心挂在窗边。
坐在属于自己的床边,床铺柔软,新换的床品散发淡淡馨香。
她将自己埋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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