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第 九 章
第二天两个人都到了家长们订好的餐厅。
祝今朝先到,这家私房菜没有包间,只是里面绿植做得很好,所以每一张桌子都相对独立,她被经理领到了一个角落靠窗的位置里,坐下后发起了呆。
昨晚她妈妈给她提起这个事情的时候,她几乎瞬间就没有了好心情,回来这些时间,甚至出国留学前的那两年空隙里。
她已经到了一听到相亲两个字,情绪就会立刻开始变得低落的程度。
已经形成了她自己的膝跳反应。
后来听说是司珩,她一开始根本就反应不过来,从来没想过有这样的可能性,最后听到了她母亲说了司母的想法,包括不要小孩,和家里的合作种种...
她几乎没用多少时间就接受了这个预设,甚至细细盘算后,觉得司珩是很合适的人选。
司珩条件很好,无论是外形条件还是物质条件,在物质上对他们家有好处,外形上也算对她有好处。
二则是她如果能早日把这件事定下来,也不必再忍受相亲的摧残,至于她母亲说的,她一个好好的女孩,去给人当后妈这件事,在她眼里完全不是事了。
她还挺喜欢司锦年的不是。
不能顺其自然么?
不能那样去遇到一个男人,因为喜欢因为爱情才在一起么?
可以的。
很多人都可以的,但她不行。
因为她父母比所有人都更清楚她的困境。
那不能逃么,为什么非要听父母的,二十一世纪了,哪有谁能真正的逼谁做什么事,脚长在自己什么。
这是不能的。
很多人都可以的,但她不行。
人人都有自己的困境,男性尚且如此,更遑论女性。
她的家庭预先就有对儿子的一种期待,然后她才到来,于是她身上肩负着两份责任,能够成为世俗意义的男人,也必须要成为世俗意义的女人。
或者说,独生女,都是如此。
这样的家庭里一定会有隐痛的存在,祝今朝一直很独立,她的原生家庭没那么好,但也不那么坏,让她无法彻底地脱离,又归属感不那么深。
她的原生家庭看起来那么的好,甚至是优越的,她的父母以自己的方式热烈地爱着她,就算她和人提起,别人也大概率说的是:“你都这么幸福了,你还在痛苦什么呢?”
这样的家庭一定会有隐痛的存在,这份隐痛谁来承担,由家里那个共情能力最强的人来承担。
她们家就是她,甚至呈现出亲子关系倒置,她反过来成为了自己父母的精神支柱,倾听和理解他们的情绪,这样的时间久了,她连说一句反驳的话都会被定义为“她变了”。
她的倾诉呢。
他们怎么没有听到过?
司珩走到门口,看到的就是这幅场景。
祝今朝身材清瘦,肤色冷白,今天穿着凝脂色的麻制吊带裙,长度到小腿,下面还穿着白色的同材质阔腿裤。
她眉眼间慵懒,披散着长发,一边头发别在耳后,露出了颜容姣好的侧脸。
她身上带着一种疏离感,宛若谪仙人。
像是个人间的看客,本不入红尘。
那就是他对她不多的印象。
司珩心情无端变得沉重起来。
她不开心,从他见她第一面就觉得,她不开心。
司珩抬步走过去,祝今朝先听到的越来越近的脚步声,而后是玫瑰花的香气,她抬头看过去,最先映入眼帘的也是开得娇艳欲滴的一捧玫瑰。
祝今朝起身,司珩将手里的花束递给她,祝今朝接过,在鼻子下面嗅了嗅,而后抬头看着他:“谢谢你。”
她诚实道:“我第一次相亲收到花。”
总算让她没有那种被挑选的感觉了。
司珩在她对面坐下:“等很久了么?”
“还行。”
司珩颔首,要了菜单,递给了祝今朝,祝今朝也没推辞,点了两个菜,司珩又添了两个菜。
服务生走远后,司珩见她前面这么开诚布公,所以自己也即刻进入正题,“两家家长商议我们联姻,主要是为了锦年,我并不觉得养一个孩子一定要给他提供一个完整的家庭,只是说女性的爱和男性的爱可能不同,这点要弥补是很简单的。所以我并不建议你走这条路,你还有更好的前程。”
嗯...祝今朝有些诧异地看着他,这个展开方式和她想象中的有些不同,他这么说的话,祝今朝莫名地想到,他也是被迫成为司锦年的父亲的。
祝今朝不知道怎么称呼他,想起前面他喊自己祝小姐,便略微斟酌片刻后,缓缓道来:“司先生,恕我直言,我今天来到这里已经是我考量过的结果,我觉得我们两家结为姻亲是个还不错的选择。”
“你母亲说的很对,我的哥哥的原因,我可能不会考虑要孩子,因此我近来的相亲屡屡受挫,你应该有所耳闻。你提到的前程,如果我再等到一个有感情基础的,谈感情,谈到最后他愿意陪我一起共度难关,那父母那辈的态度如何说不清楚,就算都顺顺利利的,走到了婚后,那点感情消耗殆尽,没有孩子皆大欢喜,有了孩子没问题还好,孩子有问题更是长久的抱怨。”
并非她祝今朝悲观,只是人性向来如此。
她不信世上又那样克服万难的感情,他父母还能这般联系在一起,共同生育第二个孩子已是万难,即便这中间可能也互相埋怨对方的基因,争吵千千万万次。
再者说,要是遇不到,她可能会长久的陷入相亲里,她也不确定能忍多久。
服务生过来上菜,两人之间安静了许久,等服务生走远了,司珩才问:“你有和父母沟通过么?”
“于我而言,这是不可抗力问题。”
时好时坏的原生家庭最是拧巴,恨得不彻底,爱得不纯粹,给的爱不能够支撑她有那份恣意妄为的松弛,给的恨又不足以让她卸掉所有不该她来承担的责任。祝今朝淡声道:“能够杀出原生家庭的人是非常厉害的,她得以改变整个家庭的模式,但我并非如此的人,绑在我身上的沙袋,我解不开。”
二人谁也没动筷。
司珩皱起眉头,他第一次和祝今朝深入的聊天,其实也是第一次见到有人说话能直白成这样。
她并不介意把自己的底牌亮出来,这其实是很高级的阳谋。
司珩大概能摸到她相亲不顺的原因了,她大概太过赤诚,可是这样的话,她却很轻松,不必费心周旋,能接受就接受,不接受则各自为安。
“你怨过父母么?”
听司珩这么说,祝今朝反倒笑起来,脸颊处因为这个动作显露出浅浅的一处凹陷来,司珩眉头便放松了些:“笑什么?”
“你是第二个没说漂亮话的人,第一个是向晚。”
她很感激了。
不必说漂亮话,不必走表面工夫,不必批评她想事情过于悲观,也不必安慰她说她怎么怎么好,总有人愿意陪伴。
承认她人的痛苦就已经是一种慰藉了。
“我不怨他们,我有所失也有所得。”
两人对视许久,司珩最终落败,“先吃饭吧,边吃边聊。”
说是边吃边聊,但两人用餐时都没怎么开口,祝今朝吃了个五分饱便听他问起:“你为何说我是个还不错的选择。”
司珩其实心里清楚,但也不知道自己为何问出了口,祝今朝说话风格一如既往的直白,“往大了说我们家已经在走下坡路,你们前段时间稍微指点几分,我爸便一次又能多撑几分,这已经不能担祝氏的大任,往后无论是我爸让权祝氏亦或是你并购折纸都是很好的选择;往小了讲,我只想工作但不想上班,所以无意进乐团拉琴或是教琴,和你一起,我也能干一点我喜欢的事情。”
听她承认自己的占便宜,司珩舒展了几分,他很喜欢和直白的人打交道,自然而然就问起原因。
祝今朝聊开心了话也多些,给他扯了扯自己的小心思:“我其实觉得给人打工是很没有意义的,我从小到大成绩就一般,我觉得考出一个好成绩也和上班一样没有意义。”
“我并不是说读书不重要,只是我觉得我自己有所习得比考出一个好成绩更重要。”
“当然每个人想法不一样,我并不是否定谁谁谁的生活方式,因为我的生活方式肯定也会有人不赞同,反正都是路嘛,大家怎么走完全不必遵循什么,我自己是觉得每天的时间能全权自己做主,比被逼迫要去完成什么任务,有时候可能还是一些重复又于自己而言无任何意义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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