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京城风云（10）

“弃子”二字像针一样刺中两人。先前叫嚣的那人脸色微变，眼神中的恐惧更浓了几分。闭着嘴的那个，肩膀也几不可查地绷紧了。

“想想清楚，”惊雪的声音放得更缓，却更具压迫感，“你们的命，在你们主子眼里值几钱？现在开口，还有条活路。若是等我们查出来……”她顿了顿，目光扫过地牢角落刑具架上泛着幽光的铁器，“新辉教的手段，想必你们也清楚。鉴妖司对付邪魔外道，也从不手软。只是，落在我们手里，未必会比落在你们主子手里更痛快。”

死寂。只有火把燃烧的噼啪声和两人粗重的呼吸声。恐惧如同冰冷的藤蔓，在他们心中疯狂滋长。他们知道惊雪说的是事实。新辉教对叛徒和失败者的处置，残酷得令人发指。而鉴妖司的酷刑……光是想想就让人不寒而栗。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沉默中，那个一直沉默的刺客身体突然剧烈地抽搐了一下！他猛地捂住自己的喉咙，眼珠暴突，脸上瞬间涌起一股不正常的潮红，随即又转为骇人的青紫色！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如同破风箱般的痛苦抽气声。

“阿虎！你怎么了？！”旁边那人吓得魂飞魄散，失声惊叫。

惊雪脸色骤变，厉声道：“不好！是灭口！”她反应极快，立刻就想上前查看。但变故发生得太快！

只见那叫阿虎的刺客身体如同被抽走了所有骨头，软软地瘫倒在地，四肢还在无意识地抽搐，口中涌出大量带着诡异甜腥味的白沫。不过短短几息，他身体猛地一僵，瞳孔彻底涣散，气息断绝！

而几乎在阿虎倒地的同时，旁边那个惊恐万状的刺客也发出一声短促的惨叫，身体同样开始剧烈抽搐，症状与阿虎一模一样！青紫的面孔扭曲变形，痛苦不堪。

“该死！”惊雪怒斥一声，迅速打开牢门冲了进去。她飞快地检查倒地的阿虎，人已经没救了。她立刻扑向另一个还在抽搐的刺客，试图撬开他的嘴，但对方牙关紧咬，白沫不断涌出。

“解药！或者压制之法！说！”惊雪掐住他的下颌，厉声逼问。

那刺客眼中充满了极致的痛苦和恐惧，似乎想说什么，但喉咙被毒物侵蚀，只能发出“嗬嗬”的声响，眼神里充满了哀求，最终也和阿虎一样，在惊雪手中彻底失去了生机。

前后不过十几个呼吸，两个活生生的刺客，就在惊雪眼前，以这种诡异而迅猛的方式毒发身亡！地牢里弥漫开一股浓烈到令人作呕的甜腥气，混合着尸体迅速散发出的淡淡腐败气息。

惊雪缓缓站起身，看着地上两具迅速失去温度、面容扭曲的尸体，眼神冰冷得如同万年寒冰。她蹲下身，仔细检查尸体口鼻流出的白沫和迅速变化的肤色。这毒发作太快，太猛烈，绝非寻常毒药，更像是某种特制的蛊毒或者邪术催发的剧毒！而且，必然是提前种下，被某种方式远程触发！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沈青黛和萧景珩的身影出现在地牢入口。沈青黛一眼就看到了地上的尸体和空气中那股奇特的甜腥味，眉头立刻紧锁。萧景珩虽面色仍有些苍白，但眼神锐利如鹰，显然伤势在沈青黛的精心调理下已得到控制。

“怎么回事？”萧景珩沉声问道，目光扫过尸体，又看向惊雪。

惊雪站起身，脸上带着一丝懊恼和凝重：“属下无能。正在审讯，两人突然毒发，顷刻毙命。毒发迅猛，症状诡异，口吐甜腥白沫，面呈青紫，像是某种特制的蛊毒或邪术被提前种下并触发。”

沈青黛已经快步走到尸体旁，不顾那股刺鼻的气味，蹲下身仔细查看。她取出随身携带的金针，小心翼翼地刺入尸体口鼻处的白沫，又翻开死者的眼皮观察瞳孔。金针拔出时，针尖并未如寻常毒物般发黑，反而隐隐透着一丝诡异的暗红光泽。

“不是普通毒药。”沈青黛的声音异常冷静，带着医者的专业，“金针未黑，却有异色。这甜腥味……”她凑近嗅了嗅，眉头蹙得更紧，“与昨夜小十尸体上残留的、以及黑水村时她身上沾染的气味截然不同，但同样透着一种非自然的邪异感。恐怕是新辉教内部用于控制死士、防止泄密的特殊手段。”

她站起身，目光落在那两具尸体上：“他们身上，一定还有线索。新辉教行事缜密，灭口是必然，但未必能抹除所有痕迹。这毒药本身，就是一条线索！”她看向惊雪，“立刻封锁现场，尸体不要移动。我要亲自验看。”

“是！”惊雪应道。

萧景珩走到沈青黛身边，看着地上的尸体，眼神冷冽：“好一个新辉教！对自己人也如此狠绝。看来，他们藏在京城里的蛇，比我们想象的更深，也更毒。”

沈青黛准备进行初步检验。她一边仔细检查尸体衣物、皮肤、指甲缝隙等细微之处，一边说道：“这毒发如此精准，必然有触发机制。要么是时间到了自动发作，要么是审讯时他们触发了某种禁制口令，要么……是外面操控者感应到他们被捕或即将泄密，远程催发了毒药。”她的手指在其中一个刺客的耳后和发际线处仔细摸索。

突然，她的手指在其中一个刺客的耳廓深处，触碰到一个极其微小的、几乎与皮肤融为一体的凸起！那凸起只有米粒大小，若非刻意寻找，根本难以察觉！

“找到了！”沈青黛眼神一凝，小心翼翼地用镊子夹出那个东西。那是一枚极小的、暗红色的、仿佛某种结晶体的东西，此刻已经碎裂开来，里面残留着一点粘稠的、散发着微弱甜腥气息的液体。

“这就是毒囊？”惊雪凑近问道。

“不完全是。”沈青黛仔细端详着那碎裂的结晶，“这更像是一个引信。真正的毒，恐怕早就融入他们的血脉或脏器。这个小小的东西，在接收到特定的信号——也许是某种声音、震动、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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