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

“娘娘，是禁军在清场，说是要保护贵人出行。有个姑娘不小心被推倒，扭伤了脚。”

“哦？”皇后眉头微蹙，“是哪家的贵人，如此大张旗鼓？”

“这……”清漪犹豫了一下，“奴婢不知。”

“我去看看。”七皇子说着，朝那边走去。

很快，七皇子就一脸兴奋地跑了回来。

“母后，您猜怎么着？那个受伤的姑娘，您一定认识！”

不等皇后开口，七皇子就迫不及待地挥手，示意宫人将那女子带过来。

一位婢女搀扶着一位脚受伤的姑娘，缓缓走来。

皇后和太子定睛一看，都愣住了。

“这……这是婉药？”皇后瞪大了眼睛，一脸的难以置信。

那姑娘看上去二十出头，身形高挑纤细，容貌清丽脱俗，眉宇间透着一股淡淡的书卷气，气质清冷而优雅。

她穿着一件白色的斗篷，更衬得她如同雪中仙子一般，高洁而不可亵玩。

虽然脚受了伤，但她依然挺直了腰板，保持着应有的礼仪，没有丝毫的慌乱和失态。

“民女顾婉药，参见皇后娘娘，太子殿下。”她的声音清脆悦耳，如同山间清泉。

清漪在一旁暗自打量着这位名叫顾婉药的姑娘。

她心里暗自思忖：这姑娘，举手投足间都透着一股不凡的气质，举手投足间尽显阅历不凡。而且，她还能认出皇后和太子，想必身份也不简单。

“婉药，真的是你！”皇后终于确认了眼前的人，语气激动，“你不是跟着令尊返乡守孝吗？为何会出现于此？”皇后抬手，轻轻抚过仇婉药微微发肿的脚踝，眼神里尽是心疼：“这可怎么好？肿得这般厉害。翠竹，快，扶你们主子去里间榻上歇着。来人，速速去请太医！”

一番忙乱，太医提着药箱匆匆赶来。一番望闻问切，仔细诊视，又小心翼翼地按了按肿胀处，这才开了活血化瘀的方子，又细细嘱咐了许多忌口、静养的注意事项。

“多谢娘娘，劳动您和太医了，婉药实在过意不去。”仇婉药欠身道谢，声音依旧是那般轻柔和缓。

“说的什么话，你这孩子，总是这般客气。”皇后嗔怪着，轻轻扶她坐下，又细细端详着她，“不过是些许小伤，竟也劳动太医。说起来，还是本宫宫里的人惊了你，本宫心里才过意不去呢。仔细算算，你这是……离京几年了？”

“恩师他……近来可好？”太子尹临华站在一旁，看着仇婉药，忽然开口。

“恩师……”仇婉药的眼睫，微微颤动，像是被风吹过的湖面，泛起阵阵涟漪。

她紧紧抿着唇，原本白皙的面颊，此刻竟透出几分苍白。

眼眶里，分明有泪光闪烁，却被她死死咬住下唇，硬生生忍了回去。

那模样，像是要把所有的苦楚，都生生咽进肚子里。

看得人心头发酸。

屋子里，静得落针可闻。

仿佛连呼吸声，都怕惊扰了这份脆弱的平静。

“我这……是不是说错话了？”过了许久，仇婉药才微微侧过脸，避开众人的目光，低声问。

身旁的婢女珊儿见状，连忙上前一步，轻声解释：“回娘娘，回殿下，我家老爷……他，已经不在了。”

尹临华的眉头，紧紧地拧在了一起，像是一个解不开的结：“这是……何时的事？”

“回殿下，老爷回乡后，身子就一直不大爽利，强撑了两年，还是没熬过去……”珊儿的声音，也带上了哽咽，眼圈泛着红。

皇后长叹一声，眼眶也跟着湿润。

太子亦是神色凝重，沉默不语。

“那你呢？”皇后缓了缓，声音轻柔地问，“宁太傅膝下只你一个女儿，他走后，你孤身一人，这些年，可怎么过来的？”

仇婉药强忍着眼中的泪意，声音低得几不可闻：“回娘娘，婉药后来……便去投奔了外祖家。”

“这样也好，”皇后点点头，像是稍稍宽慰了些，“总算有个落脚的地方。那你外祖一家，如今也在京城吗？”

仇婉药的嘴唇翕动了几下，却像是被什么哽住了喉咙，半晌说不出话来，只把头垂得更低。

那欲言又止的模样，让皇后心里一沉，忍不住追问：“可是……遇到了什么难处？”

“娘娘……”仇婉药身边的老嬷嬷，忽然上前一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老奴斗胆，替我家小姐说几句吧……”老嬷嬷的声音，带着几分沙哑，几分哽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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