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铜陵
沈岱将他踢翻,弯腰认真盯着他脸看,片刻后,脑中灵光一闪,才恍然,“是你啊。”
一个有点钱的豪商,用他全部的家产到他这儿来寻求个庇护。
他初次听说时,只当是哪个人傻钱多的,可后来……
“你不是在牢里蹲着?”他眯起眼,犀利的目光仿佛要将他看透,“谁放你出来的?”
“是……是一个侍卫。”孟昌浑浑噩噩的回忆,“个子不高,黑脸的。”他想起那双眼,依旧觉得胆寒,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指尖上的疼痛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他,像是想起什么似的,他抓着沈岱裤腿,“毒,他给我下毒了!帮我找个大夫!”
不说还好,一说就觉得似有万蚁噬心,身上泛着涩涩麻麻的疼,他呼吸急促,甚至用指甲抓挠,指尖还在淌血,连带着被划破的皮肤一起渗血,
他痛苦又狰狞的在地上翻滚。
沈岱盯了他片刻,嫌弃的用脚勾起他的手踩在地上,对于孟昌的哀嚎充耳不闻,只定睛看他。
摊开的掌心,血糊了满手,都是从指尖往下流的,有的早已凝固。
拇指似乎变了形,看上去诡异又悚然。
视线一转,孟昌穿的是一身玄色长衫,他虽住在牢里,但毕竟是用钱换来的,沈岱也没强迫他换上囚服。
玄衣色泽深暗,不仔细看倒是看不出。沈岱踢了他一脚,见他面露痛苦,腰间的那抹暗色就变得更加刺眼。
他神色莫名道:“这都是那人弄的?”
孟昌死死咬牙,忍着疼点头。
“有意思。”沈岱不咸不淡的说了句。
他抬头朝一旁侍卫看去,侍卫会意,一刻不敢耽搁地下去找大夫。
虽说孟昌的命并不重要,但有人能在节度府做这种事,还堂而皇之的从牢里把人提出来,这嚣张的举动,以沈岱的脾性焉能放过他?
“去,把当值的人全部找来!”
他冷声命令,侍卫连头都不敢抬,匆匆忙忙退下,生怕殃及自身。
天色渐渐暗下来,一大块厚厚云层挤在一处,笼罩在节度府上空。
府里大部分侍卫都被派出去找人,院中只剩下孟昌凄厉的呜咽与呻吟杂糅,场面一度诡异。
沈岱背着手站在一旁听侍卫回禀,“都搜过了,没有可疑之人……”眼见沈岱面色越来越难看,像冬日阴雨,吓得他不敢再继续说下去。
“老爷!”
一个人被丢到地上,又颤颤巍巍地爬起,伏下身去,额头贴着地面,“老、老爷,小的真的什么也不知道啊——”
他惊魂未定,浑身抖得跟筛子一样,豆大的汗水往下滴落,明明霜降将至,背后却湿了一大片。
牢房离几个院子都远,当他听闻府中失火一事时,已被沈岱派来的侍卫强行架起,那时心头便有了一丝不好的预感。
脑中乱的跟一团毛线似的,冷不丁听到头顶传来一声冰冷的质问,像压抑着怒火。
“此人可是你放出来的?”
侍卫抬头看了眼,吃了一惊,忙低头道:“是……”
“谁的命令?”
“是……”侍卫也意识到不对,小声说:“是老爷派人说要提审……”他咽了咽口水,连连磕了几个响头,“小的只是听命行事……那个人……他拿出了老爷的令牌……”
闻言,他下意识一摸怀中,的确不见令牌,闭上眼重重吐出一口浊气,睁眼时神色骇人,当即下令,“搜!把人和令牌一起带回来!”
跟他许久的侍卫一听这语调,便知他是真的动怒了。
在临清,沈岱就是说一不二的主,有人敢在他的地盘上撒野,当真是不要命了!
阴冷的风从江边吹到节度府,树叶“沙沙”作响,沉沉的天色让人透不过气来。
沈岱抬头,轻飘飘地说了句:“看来是要变天了啊。”
他隐隐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目光在庭院中穿梭,突然一个念头划过,蓦地看向离他最近的一个侍卫,“谢鹤明呢?”
侍卫茫然一瞬,但仍旧毕恭毕敬回道:“小的不知,失火后便不见踪影。”
沈岱气得踹他一脚,怒斥:“废物!”
谢鹤明来得本就蹊跷,碍着他与谢氏之间的那点事,没道理撕破脸皮,也只能让他进府了。
但他贸然登门,处处透着诡异,他就让侍卫都来盯着,以防出点什么事,谁知就在他眼皮子底下还是出事了。
沈岱来回不停地走,越想越气,拳头握得咯吱响。
难不成他还找了帮手?就为了毁掉他手里的证据?但不是说谢家那位和他的关系并不好吗?
谢鹤明为何要费这么大劲替他做事?
侍卫惶恐地伏跪在地。
沈岱眼底郁郁,站在阴冷的庭院中,不禁让人感到不安。
秋日的雨来得又急又猛,兜头淋下,裹挟着寒风,忽喇喇地往人衣袖里钻,侍卫手忙脚乱的为他撑伞。
这一站,便是许久。
“老爷,找到了——”
有人跪在面前,恭敬地呈上一个东西,“小的在书房里找到的。”
令牌被烧得焦黑,但因材质特殊,并未变形,隐约能看到其中的一行小字,的确是他的令牌无疑。
沈岱沉着脸,手指一点点收紧,世上当真有如此凑巧之事?
令牌丢失,府中失火,派人寻找之时又在火场中捡到,一桩桩一件件很难不让人多想。
看似巧合,但分开来看,又像是有人在背后操纵。
而这人……
他心中也有数了。
沈岱抬眼,眸中森然,像在酝酿一场更大的风暴。
远处脚步杂乱,竟是几个侍卫回来了。
“老爷——”
这一句夹带着恐慌与畏惧,惊骇之下连声调都变了音。
沈岱扭头。
“轰隆”——
闷雷乍响,将这座府邸照亮,也倒映出沈岱眼前的场景。
雨幕里,几人朝他走来,似乎还抬着某个人。
朦胧暗色中,沈岱偏头看去,忽地,不知看清了什么,瞳孔骤缩,身子晃了一晃,身旁侍卫连忙扶住,被他一把甩开。
他踉踉跄跄地朝前走,脚步都变得虚浮起来,仿佛踩在了空气上。
侍卫把人放下,忐忑不安地跪在一旁。
地上的尸体早已冷透,脸泛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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