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众生棋局
程鸢心头有些纷乱如麻,不动声色地退到了人群最外面。
其他人似乎并没有察觉到她的异样,虞归晚动作轻柔地替男子将伤口包扎好。
休息了片刻,男子脸上也渐渐重新有了血气,挣扎着站起身对着虞归晚几人行了个大礼,“在下江逾白,多谢各位道友出手相助。”
果然是他,程鸢的睫毛微微一颤抖。
天道果然是会安排的。
“如何,江小友,”对岸的声音再一次悠悠地响了起来,“还要继续吗?”
众人的目光都聚集在这位叫做江逾白的男子身上。
江逾白颔首示意大家避开,独自一人走到断崖边上,朝着对岸朗声说道:“这棋局不公平。”
“哦?”对面的人音调提高了几分,似乎非常好奇,“哪里不公平?”
江逾白顿了一下,回头望向虞归晚,见对方也在看着自己,很是自信地冲她笑了笑,这才重新向对面说道:“第一句阁下赢了,在下受罚是理所应当,可是方才分明是在下将了军,却依然输了,胜负都由阁下说了算,这不正是不公平吗?”
说完江逾白还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柄折扇有一下没一下地摇着。
要是一袭白衣长身玉立的浊世佳公子摇着折扇确实很好看,但此刻的江逾白头发乱七八糟的披着,头上的束发头冠也歪在一边,身上的白衣早已黑一块白一块,到处都是血渍,着实不大...有魅力。
程鸢和柳溪月看着江逾白故作风流的做派不约而同地陷入了沉默。
过了很久对岸传来了一声叹息,“看来江小友还没有看出输赢的真谛,不如这样,我们再下一局如何?”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江逾白本想一口应下来,转念想到箭雨落下的场景,觉得身上的伤口更痛了一些,已经到唇边的话又都咽了回去。
程鸢目光扫过棋盘上众生棋局四个大字,又想着江逾白说的话和方才下棋的场景,心中隐约有了一个猜测。
不过既然是猜测,那当然需要有人来证实啦。
江逾白想了一会儿觉得要不还是算了吧,毕竟活着更为要紧一些,这么想着就要拒绝。
“要,”程鸢见势不妙一个箭步冲了上去,伸手用力在他受伤的肩头一拍,“当然要再下一局啦!”
江逾白毫无防备挨了一掌痛得脸上的笑意差点没把持住,又听了程鸢的话张嘴就想要反驳。
不过程鸢并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她按着江逾白的肩膀做出一副哥俩好的模样,小声快速地说道:“俗话说‘事不过三’,已经下了两局总得有些经验了吧,说不得这次就赢了呢?我家师妹可正看着你呢。”
最后一句话才是重点,江逾白立刻侧过头,余光看到虞归晚等几个女弟子确实正关切地注视着自己。
一股豪气顿时升了起来,江逾白说话的声音比刚才都大了一些,“好,在下愿再对弈一局。”
“对嘛,这才是好男儿,”程鸢原本还在担心江逾白看穿自己的小算盘,听他这么说立刻笑得眉眼弯弯,又用力拍了拍江逾白,“我们看好你唷!”
江逾白重重点头,向着对面一拱手,“得罪了!”
果然这百炼钢,终究还是敌不过绕指柔啊,程鸢喜滋滋地想着。
后面柳溪月见虞归晚始终看着江逾白,八卦之心大起,笑的一脸揶揄,“虞师姐怎么一直盯着这姓江的小子看,莫不是…..?”
“没有,哪里的话,”虞归晚像是被吓了一跳,慌忙摇头,指着江逾白的背影说道:“我是在想如果他最后被箭射死了,可以把尸体带回山奈轩给大家研究吗?”
“什么?”柳溪月有一瞬间以为自己听错了。
“确实作为医修这样想不太好,”虞归晚有些羞涩地笑了笑,“但是我们有时候也会遇到解决不了的疑难杂症,若是有尸身可以让大家学习,或许就能救更多的人了。”
“原,原来如此。”柳溪月干巴巴地笑着说道。
她现在的心情有些复杂,无论如何也没想到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女子会说出没有人情味的话。
人家只是受了些伤怎么就被惦记死了以后尸身要怎么处置了?!
这个女人有点可怕,果然还是她们鸢鸢要更可爱一些。
柳溪月走到程鸢旁边挽住她的胳膊。
程鸢有些奇怪地看了一眼在身边做小鸟依人模样的柳溪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这个时候江逾白的第三局棋也到了尾声,这次他用官差将死了对方的山匪。
“前辈?”走了最后一步棋后,江逾白压下心中的得意,很是谦卑地唤了一声。
过了很久对面才慢悠悠地叹了一口气,“你输了。”
又,又输了?
江逾白还没有反应过来漫天的箭雨已经腾空而起。
程鸢意料之内地撑起结界,顺便状若无意地抬脚把江逾白“挤”了出去。
江逾白本就受了伤,此刻更是手忙脚乱,一切尘埃落定的时候身上又插了好几支箭。
“哎呀,江道友怎么又受伤了?”程鸢一脸大惊失色地冲上前想要将他扶起来,“来,我来帮你看看。”
然后手上一用力“喀嚓”,江逾白的左臂软塌塌地垂在身侧。
“对不起对不起,”程鸢眸中闪过一丝恶劣的神情,又绕到他另一边,“这次我小心一些。”
江逾白已经痛的说不出来话,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程鸢的手抚上自己的右臂。
“好了,小师妹,不要闹了,”关键时刻林清一拉住了程鸢的手,脸上依然是那副和煦的微笑,只是笑意并未达到眼底,“还是让虞师妹来帮他治伤吧。”
程鸢捕捉到林清一眼中的不悦,知道自己闹得有些过了,撇撇嘴不再执拗。
虞归晚上午小心翼翼地替江逾白接好了左臂,又将人用布条一层层包起来,只留了个脑袋在外面才罢休。
对面那个苍老的声音又飘了过来,“诸位小友可还有人要来下完这盘残局?”
“若是有人能够赢过老夫,便可带走匣子里的盘古幡。”
盘古幡,相传是父神盘古留下的盘古斧斧刃所化,拥有撕裂混沌,开天辟地的力量。
程鸢记得在那话本子里盘古幡最后落在了江逾白的手中,仙魔大战中他用此幡害死了不少人。
“大师兄,师尊也曾称赞过你棋艺精湛,”程鸢对着棋盘努了努嘴,“试试嘛。”
林清一看着棋盘也有些意动,但最后还是摇了摇头,“时间的前辈厉害非常,恐怕我不是他的对手,还是不要冒险了。”
“那倒也未必。”程鸢眼神中满是狡黠,示意林清一附耳过来。
林清一有些搞不懂她要干什么,不过还是低下头将耳朵什么过去。
程鸢嘀嘀咕咕如此这般地说了好半天。
林清一直起身有些不确定地看着她,“只是这样?”
“是不是的试试不就知道了,”程鸢无所谓地耸耸肩,“大不了就是被箭扎几下嘛,没关系的。”
林清一看了看棋盘,还是没有下定决心。
“大师兄,我相信你,一定没问题的。”程鸢这么说道。
从小遇到无法解决的情况,她都会这么和林清一说。
一定没问题的。
林清一定了定神,走到断崖前一拱手,“晚辈林清一,请前辈赐教。”
一阵清风拂过,吹开了断崖之间的白雾,露出对岸的景色。
一个须发皆白,仙风道骨的清瘦老者盘腿坐在山石上,手边放着一只古朴的木匣,里面装着的应当就是盘古幡。
“林小友,请了。”老者对林清一伸手。
林清一看着棋盘上的人形棋子,半晌试探性的讲山匪的棋子向前走了一步。
老者微微一笑,紧随其后走了一步。
一盏茶的时间过去,上方的棋子纠缠厮杀在一起,难分难解。
林清一看着棋盘,过了许久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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