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 共犯

病房里，林雨凝坐在病床上双眉紧皱，看着林雪原在整个病房里细致地搜索着。

找到病床下的窃听器之后，林雪原检查了一遍整个病房，又在电视下面找到另一个窃听器，找齐所有窃听器之后，他终于松了口气。

林雨凝尝试着报警，可凌婧宜失联的时间太短，够不上足以立案的时间。

“怎么办？”林雨凝抱着腿，脸埋在双膝之间，“如果不是我……她也不会……”

“我知道凌婧宜跟时曜曾经去报过警，如果找到那个警察应该可以让她帮我们的忙。只是我没有她的联系方式，也不知道她叫什么或者在哪个分局……”林雪原叹了口气，说着说着忽然又眼前一亮，“我们先找到时曜吧，他大概率有那个警察的联系方式！”

林雨凝联系上了刘楠，拿到了时曜的电话。她立马拨了过去，但时曜的电话一直处于通话状态，根本就打不通。

“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打不通！”林雨凝心急如焚，气得把手机扔在了床上。

“你说我们要不要告诉郑姨，让郑姨帮忙？”

“不……最好不要。”林雪原摇头，看了一眼被扔到垃圾桶的烂掉的窃听器。

在病床底下安装窃听器这件事还没有查清是谁干的，林雪原现在谁也不敢相信。

林雨凝茫然地坐在床上，六神无主地看着自己的弟弟，“难道我们就得坐以待毙，什么都做不了吗？”

林雪原皱眉。他此时心里也一团乱麻，但看着更加内疚痛苦的林雨凝，他只能强迫自己保持冷静。

“如果我们的推测没有错，凌婧宜现在遇到危险，是因为那些人通过窃听器听到了你们的对话。那他们大概率是冲着你的录音笔去的……如果我是犯人，我可能会逼问凌婧宜还有没有什么证据，又或者拿着我们家的钥匙，把家里翻个底朝天。对……家里！我先回家看看，我看看那些人还在不在家里，如果他们真的来翻咱们家，我就立马报警，入室盗窃，至少能让警察立马介入！”

林雨凝重重地点了点头，但想到了什么，她又忽然紧张起来，“如果那些人还在家怎么办？你一个人对付得了吗？……我找刘楠，让他跟你一起去吧！”

“你现在不怕让其他人去咱们家了吗？”林雪原看着她。他知道自己姐姐的自尊心特别强，绝不想让别人看到自己的这一面。

“都这个时候了，这些都不重要了！这里回家远，你赶紧回去吧！我找刘楠，让他跟你一起去……”眼看着弟弟起身要走，林雨凝又抓住他的衣角，抬眼看着他，“一定要小心，千万别出什么事！”

“知道了。”林雪原勉强地扯了扯嘴角，迅速转过身出了门。

目送着弟弟离去，林雨凝连忙拨通了刘楠的电话，简单地跟他解释了一下凌婧宜可能遇到了危险，让他帮忙去自己家里看看。

做完了这一切，林雨凝稍微冷静了一些，又继续尝试给时曜打电话。

只是从刚才到现在，他的电话依旧处于通话中的状态。

但她也没什么办法，只能给他发了几条信息，希望他能够注意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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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你信不信，我只接触过林雨凝一个女生。而且我那天我没有碰过她……不是我把她推下去的。”吴芷馨眼神空茫，失焦地看着桌面上的咖啡杯，沉默了许久之后才终于开口。

时曜也没有催促，只是静静地等着她。

“至于你说的那些项目上的东西……他没有跟我说太多。不过我知道他很想得到老区开发这个项目。他说过，如果拿到这个项目，他在恒泰就可以站稳脚跟了。他要用这个项目证明自己。”

时曜的脸上不自觉地添了几分怒气，一个可怕的猜想在他脑海里慢慢成形。

虽然可怕，却也是最符合逻辑的。

他从小耳濡目染，也听说过商业竞争的一些肮脏手段。而祁景很可能就是使了这些手段才把这个项目抢了过来……

“虽然你说你什么都不知道，但你能猜出来的吧？”时曜冷冷地看着自己的老师，吸了口气让自己情绪平复一些，“你是老师，那是你的学生啊……你让祁景把她当成贿赂的工具，你配当老师吗？你跟他又有什么区别？”

看着满脸怒意的时曜，吴芷馨无力地抬了抬嘴角，“……你说得对。”

她确实不配做个老师。

“他说如果我想留在他身边，就要做他的共犯。”

而她就真的这样鬼迷心窍。

只是开弓没有回头箭，之后为了不停地圆这个冲动犯下的错误，她不得不一错再错，犯下更多的错误。

包括在天台暗示林雨凝，只有她死才能结束这一切。

包括为了掩盖这件事，接近她根本就不喜欢的邓枫。

但最终……她得到了什么呢？

依然是那个只能躲在暗处，永远不会被承认的人。

担惊受怕地度过每一天，夜晚总是被噩梦惊醒。

但在梦里，她才是那个从天台坠落的人。

吴芷馨总觉得，自己身体的某个部分，也随同那个少女的纵身一跃，一起摔碎了。

想着想着，眼睛突然痒痒的。她抬手擦了擦眼睛，却发现不知何时，眼眶早已一片湿润。

真是可笑，明明她才是那个作恶的人，现在反而还委屈上了。

“我已经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了，你不用再来问我了。”吴芷馨拿起纸巾，轻轻擦了擦眼角的泪，然后收起了笔记本电脑，迅速地起身离开了咖啡店。

时曜神色复杂地目送着她的背影离去。待她走远后，他才从桌底拿出录音笔，按下了停止键。

接着，他又拿出手机。手机一直保持通话的状态，时曜将它放到耳边，“你都听到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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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要的其实很简单，我只是希望你朋友可以乖乖闭嘴。”祁景弯腰看着凌婧宜，歪了歪嘴角，“可是啊，她明明都重获新生了，却还是这么多事，不懂得什么叫见好就收。”

凌婧宜沉默地瞪着他，没有说话。

“你帮我约她出来吧。”祁景转过头，看了看身后的男人。男人给他递来了一台手机，他递到了凌婧宜的面前，“打给她，让她离开疗养院，去哪都行。”

“……为什么？”

祁景的脸上浮现出奇怪的笑容，“因为我不能在疗养院里动手。”

凌婧宜皱眉，一时没有理解他的意思。

难道是因为那个老奶奶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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