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故意
陈序的掌心带着体温的温热,指腹上常年握贝斯磨出的薄茧,轻轻蹭过许鹤眠的手背。
那触感不算光滑,甚至带着点粗糙的颗粒感,却像带着某种电流,顺着许鹤眠的皮肤往上窜。
陈序的手指微微收拢,将许鹤眠的手和药瓶一起圈在掌心,力度不重,却带着不容挣脱的执拗。
许鹤眠的指尖本就冰冷,被陈序温热的掌心裹着,冷热交织的触感让她更不自在。
她下意识地抽手想拿回药瓶,指节却因为用力而泛白,指甲深深掐进自己的掌心,留下几道浅浅的月牙痕。
药瓶被两人的手夹在中间,在输液室冷白的灯光下泛着哑光。
距离被拉得极近,近到许鹤眠能清晰地闻到陈序身上的味道。
消毒水的清冽气息里,混着陈序身上淡淡的皂角香,比以往淡了许多,却因为这密闭的空间变得格外清晰,仿佛雨后晒过的白衬衫,干净温和。
许鹤眠甚至能感觉到陈序呼吸时胸腔的起伏,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发顶,带着点病后的微哑潮气。
输液室的顶灯悬在头顶,光线直直地落下来,把他们交握的手照得一清二楚。
陈序的手指修长,骨节分明,手背上微微凸起青筋,以及输液针孔的淡青。
药瓶上反射的灯光都晃得人几近眩晕。
“你……生病了?”陈序的目光先落在交握的手上,又缓缓抬起,那双平时清冷的眸子此刻蒙着层病后的水汽,却格外专注地锁住许鹤眠的眼睛。
许鹤眠的眼神总是淡淡的,宛如蒙着薄雾的湖面,少有波澜。
可此刻陈序分明看到了里面一闪而过的动摇。
“这是什么药?”陈序轻声问。
许鹤眠微微蹙眉,飞快地别开视线。
她的目光落在陈序手背上的输液针上,透明的液体正顺着管子缓缓滴落,在他苍白的皮肤上洇出一小片凉湿。
“和你没有关系。”许鹤眠的嗓音与她的神情一样冷淡,不加遮掩的疏离在两人之间划下一道无形的界线,“这是我的东西,请你放手。”
许鹤眠说着,又试着往回抽手,指腹在陈序掌心蹭过,能感觉到他掌心的温度。
陈序却没松劲,反而握得更稳了些。
他的瞳仁黑沉沉的,看不出情绪。
陈序看着许鹤眠紧抿的唇线,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没有说话。
“放手。”许鹤眠的语气更冷了几分,轻轻刺在空气里,像是在压抑着什么。
输液室里安静下来,只有输液管的“滴答”声与窗外的雨声在回响。
陈序垂下眼帘,遮去眼底的情绪。
他握着许鹤眠的手指微微松动了些,却依旧没有完全放开。
许鹤眠的指尖愈发颤抖,像一只被雨水打湿的蝴蝶,在陈序掌心不安地扑腾。
她的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却又在无意识间与陈序掌心贴得更紧。
窗外的风突然大了些,卷着更多的雨丝飘进来,狠狠砸在玻璃上,发出“噼啪”脆响。
有几滴雨珠借着风势越过窗台,轻轻落在许鹤眠的鼻尖上,甚至有一滴顺着她的眉骨往下滑,停在了睫毛根处。
那冰凉的触感瞬间炸开,像细小的电流顺着血管窜遍全身。
许鹤眠的身体猛地一僵,像是被人从背后推了一把。
呼吸骤然变重,胸腔里像堵着团湿棉花,吸进的气带着雨的凉意,呼出来的却烫得发颤。
许鹤眠下意识地屏住气,双肩紧绷得像拉满的弓弦,可骨子里对雨的恐惧早已被点燃,宛如一头沉睡的野兽突然苏醒,在胸腔里横冲直撞。
恐慌顺着血液蔓延,许鹤眠的指尖开始发凉,不是普通的凉,是从骨头缝里渗出来的寒意,连带着指尖都泛了青白。
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发抖,起初只是指尖,后来连肩膀都跟着轻轻颤动。
许鹤眠一直紧握着药瓶的手松了些,可她浑然不觉。
此刻她所有的注意力,都被蚀骨的寒意和莫名的空虚攫住。
一种隐秘的渴望在心底翻涌。
不是对药物的依赖,而是对温暖的渴求,对肌肤相贴的渴望。
如同干涸的土地期待一场甘霖。
许鹤眠的皮肤在叫嚣着,她亟需真实的体温来驱散这深入骨髓的恐慌。
她的手指无意识地蜷缩起来,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却感觉不到疼,反而更迫切地想抓住点什么——陈序的手腕,他的衣角,哪怕只是一阵带着他体温的气息。
陈序清晰地看见,许鹤眠她的睫毛在颤动,宛如受惊的蝶翼。
许鹤眠下意识地咬着下唇,唇瓣被抿得发白,甚至泛起了淡淡的红痕,像是在用力对抗着什么。
她的脸色一点点褪去血色,从原本的苍白变成近乎透明的白,连唇色都淡得几乎看不见,比手背上的输液管还要冰凉。
那几滴雨珠还挂在许鹤眠的脸颊上,晶莹剔透,像没来得及拭去的泪,在输液室冷白的灯光下闪着细碎的光。
有一滴雨珠顺着许鹤眠的下颌往下滑,钻进衣领里,她的脖颈猛地缩了一下,像是被烫到般,身体抖得更加厉害。
“许鹤眠?”
陈序的嗓音低哑得厉害,握着许鹤眠的手指不自觉地收紧了些,掌心的温度更清晰地传过去。
许鹤眠微微一怔,却没有挣开,反而像找到了浮木的溺水者,指尖微微动了动,竟往他掌心更深处蹭了蹭。
输液管里的液体还在缓缓滴落,“滴答、滴答”,敲在寂静的空气里,却盖不过急促的呼吸声。
更盖不过无声涌动的、关于恐惧与渴望的暗流。
“你……”陈序想说什么。
可话刚出口,尾音还悬在空气里,就被一个突如其来的动作打断。
许鹤眠抬起头,撞进陈序的目光里。
她的眼底还蒙着层因为恐慌而起的水汽,却折射出泛着光的氤氲,像被逼到绝境的困兽,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
下一秒,许鹤眠俯下身,吻上了陈序的唇。
这个吻来得太突然,太急切,带着点失控的莽撞。
如同这场雨带来的平地惊雷。
许鹤眠的唇瓣带着雨珠的凉意,在陈序唇上轻轻厮磨。
轻轻贴上陈序的唇时,甚至因为没控制好力度,牙齿不经意地磕到了他的下唇,发出细微的响。
许鹤眠的动作很生涩,仿佛不知该如何安放自己的唇齿,只是凭着本能地靠近,把陈序没说出口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
陈序微微一怔。
他的瞳孔微微睁大,看着近在咫尺的许鹤眠的脸。
许鹤眠的睫毛离陈序只有几厘米,还在轻轻颤动,带着未干的潮气。
她的鼻尖偶尔碰到他的脸颊,带来微凉的触感,呼吸急促地喷在他的唇上,带着她身上淡淡的、雨后青草般的气息。
陈序的手还攥着药瓶,此刻却无意识地松开,药瓶“咚”地掉在地上,滚到床底。
输液管的“滴答”声仿佛在这一刻被放大了无数倍,敲在心跳上。
所有的感官都聚焦在唇齿相接的地方。
这是许鹤眠对抗恐慌最本能的方式。
陈序能清晰地感受到许鹤眠唇瓣的柔软,以及某种来势汹汹的情绪,仿佛雨水落在烧红的铁块上,瞬间蒸腾起潮湿的雾气。
他逐渐适应她唇齿间的生涩。
耳畔只能听到唇瓣相触时细微的声响。
陈序的身体慢慢放松下来。
他没有推开许鹤眠,反而微微侧过头,加深这个吻。
陈序的动作很轻,带着病后的温柔,和小心翼翼的珍视,仿佛怕太用力会惊扰了这个突如其来的、带着雨气的吻。
他的右手轻轻环住了许鹤眠的腰。
陈序的掌心贴在许鹤眠的后背,能清晰地感受到她因为呼吸急促而起伏的脊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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