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亲眼所见
天界。
晨光熹微。
竹园，清风徐来，竹影婆娑。
月竹背着翠竹刺绣斜跨书包，穿过竹园小径，正要上堂学习术法。
才步至竹园门口，她便看到大批天兵天将从门前疾步跑过，正往天宫集结。
仙学堂的仙翁遣仙鹤给学员送信。
告知学员们魔王出世，事态紧急，近日皆无需上堂。
月竹习惯了竹林的安逸的生活。
每日不是采露水熬百花羹，便是听风品茶，她第一次遇到这样的阵仗，心底隐隐不安起来。
彼时，母亲竟从外边回来，母亲往日从不会起这样早。
她神色严肃地直径来到药园，急急忙忙地采集院中各式药材，而后吩咐竹桑和绿野同她一块将药材送至药王殿。
路上，月竹忐忑地问翠微：“娘，干娘是否也要出战？”
翠微看向月竹时，紧蹙的双眉立马变得柔和：“天界二十三神皆要出战。”
见女儿担忧，她又握着她的手安慰道：“阿竹，别担心，你干娘一定会平安无事。”
“嗯，干娘一定会安然无事。”
妖界。
血海翻腾，魔气冲天。
魔王的玄色王袍猎猎作响，他双瞳血红，隐约露出一颗若虎牙般大小的尖牙。
他面色冷寒阴戾气：“当初三界背刺本王，如今，本王便要将三界血债血偿。”
他的声音不大却低沉若琴弦，余威震荡三界，震得天宫都微微颤动。
月竹路都快没走稳，站在原地稍稍停顿了片刻。
三人踏入药王殿。
一大清早，殿内众神便已忙碌非凡。
月竹自刚从前线归来的仙医口中得知当前三界的状况。
原来，魔王一年前已然悄然复活。
他私下找回隐匿于人界的将士，秘密重组魔界。
近日他又突破了修为，给魔界将士渡去滔天魔力，率领魔界大军直逼妖界王城。
他所过之处，生灵哀嚎遍野，尸骨累累。
“太恐怖了，魔王的手掌随意一抓，便将无数妖灵的内丹吞入腹中！”
“九重天前去支援的天兵天将死伤大半，救都救不过来，药材才刚拿到前线便快速用完了！”
“如今妖界许多崇尚武力的妖灵皆臣服于魔王，妖界部分皇族趁乱落荒而逃，逃到人界避难。”
“人界如今怎样了？”
“魔王似乎对人界不屑一顾，听闻他先要吞噬妖界妖灵的内丹，再杀入天界，最终才毁灭人界。”
“哎，如今这种状况也不知七十二重天的将士们同天帝出战，能否打败魔王。”
“魔王为试臣服于他的妖灵是否忠诚，要将众妖通通魔化，以防出现叛徒。如今大片妖灵正等候在验心石旁待测，我们才得以喘息片刻，返回天界拿药。”
“不仅如此，魔王还对臣服于他的妖灵下了最强大的诅咒，所有臣服于他的子民若是对魔界生出异心，都将内丹爆裂，魂飞魄散。”
几位医仙才聊到一半，云层之下便杀声四起。
药王殿里的神仙们都不禁屏住呼吸。
不知谁说了一句：“糟了，魔王打上九重天来了！”
使得殿内一阵骚乱。
药王沉声低吼：“都给本神镇定，彼时天兵天将更是需要我们的救援，尔等赶紧完成手中之活，制药，熬药。听从本神指挥，有序将药品送至战场，给前线仙医救治伤员！”
月竹同翠微因长期种植药材，又常看医书，还得药王传授过不少医术，她们毅然决然地加入了天部后勤。
在药王的指挥下，大家皆团结了起来，不再恐惧焦虑，只安静镇定地做事。
母亲负责熬制汤药，月竹负责送药至前线。
月竹背起上百罐小药瓶出发时。
翠微抓着她的手，她眸色担忧：“阿竹，你先回竹园吧，啊娘在此处帮忙便好。”
月竹轻拍娘亲的肩膀，轻声安慰：“娘亲放心，我不会有事的，这种时候无人能够独善其身，娘亲，我想尽一份绵薄之力。”
翠薇沉吟片刻后淡淡叹了口气：“好，这回啊娘便依你，可你一定要当心。”
“娘亲放心，我马上回来。”
九重天。
战场硝烟弥漫，杀声震天。
月竹穿梭在伤兵之间，为他们涂药、抹药，包扎伤口，施法疗伤。
刚送来的药很快便用完，她得飞回七十二重天，重新拿药。
返回的路上危险异常，一道流光打来，她一不小心便落到一朵厚重的云朵之上。
再抬头时，她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慑。
远处。
魔王身披玄色金丝龙纹王袍，手中的血刃弯刀寒意森森。
他墨发如瀑，眼神凌厉，唇角凉薄，周身萦绕着令人胆寒的魔气。
天界二十三神联合天帝、战神，试图将魔王围剿。
他却蔑视众神，唇角微勾，玩弄似的任凭他们出招，他疾速闪躲，众神竟没有一招能够触碰到他。
而他的左右护法亦是恐怖如斯，每次出手都带走大批天兵天将。
很快，蔚蓝的苍穹变得血红。
月竹很快找到干娘，眼见干娘渐渐体力不支，她心生不安，神色担忧。
若魔王彼时陡然出招，后果将不堪设想。
发簪里的檀巳看到月竹这幅担心的模样，同样忧虑起来。
他正蹙眉回想他可曾伤害月竹的干娘时，便看到曾经的自己随意抓了一名天神祭旗。
那位天神正巧是司命。
他面色凉薄地挥起血刃弯刀，要将司命斩杀。
月竹却不管不顾地冲出云层，在凌乱的流光中朝着司命奔赴而去。
“不要杀我干娘！放了我干娘！”
檀巳听到她的声音，只觉得万分熟悉。
他将司命甩至一旁，偏身微微眯眼看向她。
司命见檀巳将目光锁定在月竹身上，当即闪身到月竹身旁，将她护于身后：“阿竹，你怎会在此处？”
她毫无责怪之意，言语中只有担心。
还没等月竹答复。
檀巳扯下一缕发丝，轻轻一扬。
发丝幻化成无数血色魔链，牢牢将战场上的所有天兵天将捆绑至无法动弹，无法言语。
除了月竹，连魔界将士都变得僵硬如石。
月竹从未见过这样恐怖的术法，她呆在原地，肩膀止不住地抖。
这便是巅峰级别的变幻术吗？
或是……比巅峰级更甚？
他到底是如何做到，仅用一根发丝便能将千万天兵天束缚至无法动弹？
彼时的他若想了结三界，岂不是轻而易举之事？
檀巳抬睫，终于记起什么。
原来她就是那个曾在天牢密室赠过他丹药，说要救他却再没回来的仙子啊？
他拖着弯刀，一步步走向月竹，长长的墨发迎风扬起。
看似只走了两三步，魔王却一下便来到月竹眼前：“你，当初为何食言？”
月竹茫然又害怕。
他在说什么？
食言？
食什么言，她根本只见过他一面。
檀巳见她抖如筛糠，忍不住想笑。
“如今这么怕我？”
月竹的确怕得要死，她慌乱地凝出蔓藤，将他捆住，防止他近身。
檀巳看了眼蔓藤，哑声笑了。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说话间，蔓藤已燃成灰烬。
月竹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又变出尖锐的断竹，毅然决然地刺向檀巳。
竹子碰到他的身体，挤压至灯笼骨的形状，骤然断裂。
檀巳没见过这么好笑的“兵器”。
他扬起尾睫，一字一句皆是不可思议：“一条蔓藤，一根破竹子，就想杀我啊？”
他戏谑地凑近她，眼里的魔纹纹路清晰可怖：“姑娘，你怕是连只蚂蚁都踩不死吧？”
月竹咽了一口唾沫，一句话都说不出。
他的声音很轻：“想杀我，你应当知道后果。”
檀巳收起唇角，面色变得凉薄冷寒。
他伸出指骨，只需要隔空一划，她细白的脖颈便会溅出血迹。
可他却莫名生出不忍。
彼时，六名古神骤然降临。
他们身披霞光，手持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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