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集市风波
入眼一片黄沙,偶尔迎面吹来的风里裹着细碎垃圾。头顶的天空却蓝得刺眼,放眼望去没有一点白云可以遮挡,直直投下的灼热阳光把地面烤得滚烫。
洛虞原以为这个集市就在锈河镇里面,没想到她们差不多走了半个小时,才能勉强看到一个半悬挂着的锈迹斑斑的招牌。
上面用收集的不同颜色彩灯拼出"锈河镇集市"几个字,甚至还有几盏顽强地闪烁着,在这黄沙一片的废土世界里,也算是增添了些不一样的色彩。
“锈河镇集市”的招牌下,人群熙攘,还有用不同的破布铺在地上的各式摊位。
谁能想到,就这么一片被清出来的小广场,竟被摊位和人头塞得满满当当。其间,此起彼伏的招呼声、摊贩的吆喝、外来汽车的轰鸣,全都混在了一起,透露出不一样的生机。
“走吧,我得先去找个熟人。”姜廉侧头看向洛虞,见她一脸意外又沉浸其中的模样,心里愈发认定她不过是个普通的废土流浪者,只是不知为何被自己的家族抛弃,甚至被丢到了垃圾场。
想到这里,他语气软了几分,“之后可以慢慢逛。”
洛虞浑然不知自己在姜廉眼中已成了“可怜的流浪者”,听到可以逛集市,她顿时眼睛一亮。
在她眼中,这熙熙攘攘的人群简直就是行走的信息库,每个人就像游戏里的NPC那样,都可能是潜在的线索提供者。
毕竟她现在可是身负两个未完成任务:一个要寻物的支线,一个甚至还是待触发的主线——对于有着“游戏任务全清强迫症”的洛虞来说,没法坐视不管。
于是她一手牵着晓晓,紧跟在姜廉身后,眼睛却不住地扫视两侧摊位,仔细倾听旁边人的或讨论或吆喝的声音,时不时低头和晓晓咬耳朵,对集市里稀奇古怪的货物评头论足。
万一呢?万一哪个摊位上就藏着任务的相关线索呢?
可惜现实总是骨感的。
直到姜廉挑完最后一个零件,系统都异常安静。
而他们只剩下几个在最边缘区域的摊位没有看过了。
就在这时,本还正常的人群喧闹声,突然被一声咆哮打断。
洛虞几乎是本能地将晓晓往身后一拽,与此同时,姜廉的手已经按在了腰间的左轮上。
整个集市瞬间陷入诡异的寂静——所有摊主都不约而同地缩回摊位后方再探头看热闹,行人们也默契地将武器都掏了出来,然后再缓缓看向到争吵声传来的方向。
在这片废土上生存久了的人,早把“先保命再围观”刻进了骨子里。
循声看去,就在那几个边缘摊位处,一个看上去应该是掠夺者的家伙正在一个摊位前,不断挥舞着手中的武器,嘴里还不停地咒骂着。
那是个光头大汉,裸露的臂膀上爬满青黑色纹身,虬结的肌肉随着动作鼓起,左手上拿着一个微型炮筒朝着天。
“老子就问你,卖不卖!”巨汉的吼声震得附近地上摊着的破布都跟着抖三抖。
然而他面前摊位站着的,居然是两个小孩——一个男孩大概十四五岁的模样,满脸倔强,手里的木仓已经拿起对准了壮汉。
被他护在身后的十二三岁的女孩竖着羊角辫,有些担忧地抱着怀里还没完全收起来的物品,但也坚定地站在那没有退步,甚至探出头喊道:“我说了,不卖!”
眼见壮汉又要发作,她紧接着说:“等会护卫队的人就来了!你还是把武器收起来吧!”
听到这句话,壮汉稍稍愣了下,一旁围过来的路人也忙不迭地提醒:“是啊陆哥,对面也就俩小孩子,没必要闹大。他们不卖就算咯。”
“啊!”一直安静的晓晓突然小声惊叫,引得洛虞低头询问。
“是...是阿树和小满,”晓晓握紧洛虞的手,声音微微发抖,“就是他们和我一起把姐姐救回来的。”
听到这,洛虞意外地挑眉,万万没想到就这么撞见了自己的另外两个小救命恩人。
卧床休息的时候,晓晓就已经将那天的事情告诉了自己。
最先赶到并且决定救下自己的其实是女孩小满,晓晓想办法利用垃圾场找到的破布先简单处理伤口,最后是年轻力壮的阿树用用带来的小拖车将她带回来。
她们三个人,少了一个,洛虞那天可能就死在了外面。
但是贸然出头必然不可取,这个他人口中的“陆哥”一看就不是一个好相处的,洛虞只能混在人群里造势。
洛虞轻轻捏了捏晓晓的手示意她别慌,随后突然提高嗓音,用略带惊慌的语气在姜廉身后喊道:“陆哥小心呀!我刚刚看到有人跑去喊护卫队啦!”
周围所有人都听见了这句话,见状也纷纷附和:
“对啊陆哥,算了吧!”
“护卫队来了大家都麻烦……”
壮汉眯起眼,狐疑地扫视人群,但洛虞早已缩回身形高大的姜廉身后,不露痕迹。
阿树抓住时机,挺直腰板喊道:“大伙儿可都看见了,是你先亮家伙的!”说话间,他不动声色地把小满往摊位后方推了推。
那个叫“陆哥”的壮汉注意到周围商贩真的开始收拾摊位,脸色变了变,终于骂骂咧咧地把炮筒收到背后:“靠,今天老子给护卫队面子!”
随后他也自觉有些丢脸,说完转身就走,步伐快得几乎像是在逃跑,连头都没回一下。
确认陆哥已经远离后,晓晓立马跑上前和自己的两个朋友汇合,洛虞和姜廉紧随其后。
“晓晓,廉哥,还有...是你!”小满抱着手里被布裹起来的物件,欣喜地喊叫着。
她甚至没有先提及刚刚发生的事,反而关心着洛虞:“姐姐,你的伤势怎么样?”
洛虞看着眼前这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姑娘,心头一暖。明明刚刚才经历了一场冲突,但小满最先关心的却是她的伤势。
“已经好多了,多亏了你们。”洛虞微笑着揉了揉小满的头发,随即神色一正,“不过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刚才那个陆哥是怎么回事?”
阿树撇了撇嘴,踢了下脚边的石子:“那家伙是附近有名的掠夺者,仗着自己有把改装炮筒到处欺负人。经常跑来集市搜刮。”
小满小心翼翼地掀开怀中的布包,露出一块被风沙侵蚀多年的石板,表面蚀刻着一些难以看清,却又似乎整齐排列的花纹。“这是妈妈之前在外面探索时找到的...本来想今天卖掉换些药品。”
洛虞注意到石板的纹路似乎有些眼熟,但一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她蹲下身,平视着小满:“所以那家伙是想强买这个?”
"嗯,"小满点点头,羊角辫随着动作轻轻晃动,“他说要用三个一元面值的麦子券换,可这连半支抗生素都买不到...”
姜廉一直沉默地站在一旁,此时突然开口:“他应该是想从小满这里低价买入,再转手终望都高价卖出。但因为不确定真伪,才压这么低价。”
晓晓气鼓鼓地插话:“陆哥最坏了!上次还想抢老钟叔的零件!每次来都会先看摊位上的人,如果是老人和小孩就会格外留意。”
洛虞轻轻握起晓晓的手,安抚道:“既然没事了,小满,我们能看看那个石板吗?”
她总觉得那些纹路十分眼熟,所以想仔细看看,或许能发现点什么?
小满乖巧地点点头,然后将石板放在地上,在场五个人都蹲在地上围起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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