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报答
许是夜色撩人,许是佳酿醉人,容恪心叹自己神思的确是有些不清明了。
“便当我是吧。”
“既未去镇江,去哪儿了?”
谢浅嘴唇抿成一道直线,面色不善看向他。
“你可知尊者问话不答,乃以下犯上之罪,不过......”
“不过殿下你大人有大量,不跟我计较了,所以我欠你三个人情。”
容恪低低笑,他伸出四个手指,未几,又将小指伸直,“五个。”
谢浅无语之极,“又多了哪两个?”
“其一,大胆窥视当朝皇子;其二,私自窥探皇子机密。均乃罪大恶极。”
谢浅眨了眨眼,问:“此次来扬州,带了太医否?”
容恪无声笑,“你偷看我,承认否?”
“我要看便大胆看,何时偷看过?”
容恪靠在椅背上,仰头平息酒意,听得此话斜斜瞥她一眼。
“我下楼时你便一直盯着我看,莫以为我不知道。”
谢浅想起来了,就因为多看了他两眼还惹上那粗莽逃兵。
她懒得理他。
“要是犯了哪条律法殿下直接叫人将我绑走便是,啰啰嗦嗦不知所谓。”
他嘴边一直噙着笑,丝毫未觉谢浅话语中的冒犯,低声道:“窥探皇子机密总没错吧?”
谢浅无声询问。
他隔着圆桌看向她,“客店那天夜里,你都瞧见了吧?”
意识到他在说什么,谢浅暗自僵了僵。
那夜她瞧见的事情可小可大,不上称没有四两,上称多重可还真得由他来决定了。
她后来揣测过,那几个汉子恐怕是被他解决了。他们是死有余辜,但毕竟这位皇子行事不大光彩,也不知他到底忌不忌讳旁人得知他用这江湖下三滥的手段。
她飞速思索应怎样回答,方准备开口时便被容恪打断。
“若是又开始胡诌,就欠我六回了。”
谢浅闭上嘴。
他这话明显没有认真治罪的意思,她干脆少说,就此揭过最好。
容恪撩起眼皮,瞧她坐得端正,面上毫无惧色,笑道:“当时既放过你,便没有再追究的道理。”
“我知道。”谢浅坦然望他,语气无波。
他笑吟吟望她,“所以你打算怎么报答我?”
谢浅捏着眉头,无语道:“民女有何能为殿下效劳,不妨有话直说。”
容恪眼睫低垂,修长手指轻轻敲击桌面,在夜晚中显得格外清晰。
谢浅耐着性子等他发话。
满室寂静,许久,方听他低沉的嗓音道:
“戴秉坤那老东西一天到晚缠着我,不是游山玩水就是逛窑子,我不胜其烦。”
“他越是怕我查出什么东西,我便越要去查。”
“只是,着实有些分身乏力。”
谢浅猜测戴秉坤应是盐台大人名姓,照理说容恪凤子龙孙,身份远在盐台之上,真不愿对方缠上来,闭门不见就是。
她不明白容恪为何突然对她说这些,揣测道:“殿下不想与盐台大人撕破脸皮,还是说,强龙难压地头蛇?”
容恪见她须臾间便能理清思绪,赞叹道:“所以说谢姑娘冰雪聪明,令人见之忘俗。”
谢浅忽略这些恭维,直接问道:“我能做什么?”
“帮我挡掉他。”
“我?挡盐台大人?”谢浅难以置信。
“他不是爱给我送女人吗?便让他送成功一个好了。”
容恪唇角上扬,眸中闪着奇异光芒,直直盯着谢浅,“让他瞧瞧什么叫从此君王不早朝。”
谢浅呼的站起身,气得脸颊泛出红晕。
“这便是殿下说的报答?”
“殿下还是另找挡箭牌吧!”
说罢,转身就走。
容恪大步上前扯住她袖子,“不过是做戏罢了,你欠我这么多人情,给我打个掩护便算你还完了。”
谢浅无语至极,堂堂皇子,总是这么无赖无耻。
本准备扭头就走,心底突然冒出一丝清明。
刚被一时激怒气昏了头脑,她怎么没想到呢?
待在他身边,能第一时间知道他的动向,对秦家在这轮风波中将自己择出去很是有利。
盐台大人天天往他身边挤,往他身边塞女人,不就是想要一个探听风向的机会么?
旁人求之不得的,她不能因为一时意气而错失。
她缓缓转过身来,眉眼低垂,看不清神色,只是声音含了丝难堪。
谢浅小心拿捏着做戏与真实之间的尺度,低声道:“这毕竟于我名声有损。”
容恪低笑,“真不敢相信你在乎名声。”
谢浅微微仰头,“殿下这是说什么话,我总归是个姑娘家吧!”
“逢场作戏对我影响太大,殿下如何补偿?”
容恪微微低头,“你想如何补偿?”
“殿下可知金陵盐商秦家?”
谢浅片刻理清思路,既然他会去镇江查她,那查到金陵查到秦家只是早晚的事。不如由她率先把秦家放到台面来,来一招灯下黑。
见容恪点头,谢浅继续道:“秦家当家人便是我表兄。”
容恪倒真是有些惊讶,“你说秦自远?”
谢浅也惊,秦自远这么出名吗?名号都传到这位耳中了。
容恪扯了下嘴皮,“既是来整顿盐务的,若是两淮大些的盐商都不知道,如何开展公务。更何况,秦自远少年举人,在两淮盐商中还是有点名气的。”
谢浅恭维道:“殿下英明。”
她仔细组织语言,“秦家这些年被排挤得厉害。殿下也知,我表兄乃读书人,难免清高自傲了些,自他接手以来,两任盐台大人秦家都没打上交道。”
“我愿帮殿下这个忙,但殿下也得回报我几分。”
“第一,殿下不得推我至人前,我只是殿下的挡箭牌,无需任何应酬,回金陵我还得混的,颜面不可有失;第二,秦家现下买盐只许销往湖广,此间事了后,殿下帮秦家跟戴大人搭条线,帮秦家拿下淮南淮北售卖权。”
容恪笑道:“不对吧,不是你回报我么,怎么变成我回报你了?况且,你野心未免太大了,一家便想吃下两淮和湖广。”
“这对殿下而言轻而易举,且非常值得。试问,殿下现下去哪找比我更合适的人呢?再说了,秦家并非要独吞两淮,不过是跟着吃一口罢了。殿下不应就算了。”
他跨步拦至她身前,“脾气莫要如此暴躁。”
“第一点,我应了。至于第二点......”他意味深长笑了下,“如若届时戴大人尚在任上,我也应了。”
谢浅听出他言外之音,心惊不已,他是真想把这摊浑水搅得天翻地覆不成。
她赶紧道:“我改一下,此间事了后,请殿下帮秦家跟任上的盐台大人搭条线。”
“成交。”他笑看她,“谢浅,合作愉快。”
“那我便还叫凝月,若是戴大人寻我打探消息怎么办?”
他斜乜她一眼,“你叫凝月便是凝月?戴秉坤不知,那老鸨也不知么?”
“放一万个心,他不敢来找你,只会打碎牙齿和血吞。若是让我知道他把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推到我跟前,那可扣的帽子可就太多了。”
谢浅点头,内心不免涌起几分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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