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0 章 赶人
◎“因为这里有你。”(捉虫)◎
悬崖边。
袁屠夫挣扎上爬,带起一路滚石哗哗直坠,砸得他心里慌慌手脚发软。恐惧得头晕目眩,他只得咬破嘴唇让痛感保持清醒,拼了命往崖上爬。
他坠崖的时候,运气好挂在一颗手臂粗的青杠树上。心脏快要跳出胸口,不仅背后发冷,因为脚下悬空还总觉得屁股凉飕飕忍不住撒尿。
脚也发软,生怕脚踩空再次坠崖或者树断了。
当袁屠夫艰难探出一只手准备抓住石块时,手被人拉住了,顿时如获新生。
那只手刚劲有力,手指也够长手掌也够大,稳稳地拉住他脱力的手腕。
一般人真握不住他粗壮的手腕。
袁屠夫觉得他命不该绝,上崖后定要和人结八拜之交。
他刚觉得那手臂如长猿遒劲有力,拉着他的力道似力竭一般有松开迹象。
生死一线,这怎么行。
袁屠夫这时突然死死反扣那手腕,朝崖上大声疾呼坚持住。
苏刈被死死拽住,想甩却不容易脱手,袁屠夫临死爆发出的蛮力真是惊人。
他刚才以为拉住的是大黑,凑近俯身一看是袁屠夫,他可没多余心思救这人。
他想松手时,一直软绵绵的袁屠夫突然发力死死扣住他,苏刈正想用力甩下手臂时,身后传来心急如焚的声音。
“坚持住,我来了!”
大黑一身泥土,裤腿衣袖都在林间擦破了,显然经过一番生死关头的恶斗。
这边大黑赶来救人,下面袁屠夫还在死死求生。苏刈看着被扣得发青、扯得经脉凸起的的手臂直皱眉。
“刈兄弟,脚勾住后面大树,小心掉下去。”大黑跑出来见苏刈整个身子都快探出悬崖了,急急提醒道。
底下袁屠夫因为一块凸出来的石头挡住视线,并没看清手臂的主人是谁。
此时一听大黑喊刈兄弟,顿时壮汉心情复杂,他之前对苏刈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他还不计前嫌来救他。
袁屠夫热意冲红了眼,“刈哥!今日你救我,来日我定不会和你抢苏凌!”
说完竟然哽咽了起来,“刈哥,你自己注意安全啊。”
苏刈正打算松手甩人,听见袁屠夫嚎了几句后,嘴角无声冷笑样子有些可怕,看得一旁大黑心惊胆颤的。
“刈兄弟……”大黑看得背后直冒冷汗。
不过下一刻,苏刈一抬长臂
手腕发力直接将人划着抛线甩在崖上的草丛上。
刚好砸在林子边发愣捏汗的大黑脚边。
大黑目瞪口呆而后扶着袁屠夫起身心底焦急紧张的心情总算卸下去了。
袁屠夫皮肉结实或是劫后余生异常兴奋和灵活膝盖一曲就一骨碌爬起来了。
他一脸泥土热泪冲下横肉纹路看着有些狼狈可怜张开手臂一瘸一拐地朝走向苏刈。
“呜呜呜刈哥!”
袁屠夫说着就想抱着苏刈肩膀嚎哭。
苏刈嫌弃地侧身躲开拍掉手臂上的泥土手腕上还有一圈青紫倒是可以让阿凌心疼会儿。
他抬眼温柔全无冷漠道“滚开。”
突然好凶。
袁屠夫抽噎了下。
而后果断扭头抱着一旁气喘吁吁的大黑哭。
大黑之前跑得急了此时正弯腰喘气没也注意冷不丁两百多斤的重量压下直接把他压趴了。
大黑脾气再好也忍不住骂娘“起开老子不能喘气儿了!”
但是袁屠夫哭得太投入想来坠崖真吓**趴在他身上双手扣住大黑腰身闭眼嚎啕大哭大黑尝试甩了下纹丝不动。
最后大黑只得看向一旁的苏刈。
苏刈好整以暇地扭了下手腕又活动下手臂;大黑见人一个眼神儿都不看过来急忙拦住准备转身离开的苏刈招手道“兄弟帮忙拉一把呗。”
苏刈抬眼看去两人像叠罗汉一般大黑像极了被压着龟壳不能动弹的王八。
苏刈走近抬脚把哭得死去活来的袁屠夫踢开朝大黑伸出了手腕。
大黑握住手臂冲苏刈那张冷脸嘿嘿一笑拍了拍自己肩膀“谢了兄弟。”
“你还是面冷心热之前我还恼你心冷来着。”大黑大咧咧道。
苏刈没说什么见他脸上只有擦破皮的轻外伤其余部位没有大伤就走了。
但是他准备走却没走动。
低头看了眼袁屠夫不知道什么时候抱着他的双脚嚎哭得厉害
“放手。”苏刈强硬道。
袁屠夫哭得气腔断断续续最后连呜咽声都发不出张嘴就是细微绵长的嘤嘤嘤声。
“不刈哥我我袁屠夫就要给你下跪。”
一旁大黑惊讶愣住了。
袁屠夫一个满脸横肉的壮汉竟然哭得像狐狸叫声他连忙挽起袖子给苏刈看他胳膊上的鸡皮疙瘩。
苏刈一
脚把人踢翻,利落抬脚,转身就走。
袁屠夫像胖陀螺倒了又快速趴起来,一脸舔狗的样子望着苏刈的背影,“刈哥好厉害,”
“一脚就把我踢翻了!”
“我足足有两百六十斤重!”
“刈哥还单手把我提上了悬崖!也不知道他这臂力怎么练的。”
袁屠夫起身,一脸崇拜的神色对大□□,“你不知道吧,刈哥之前就单手把我扔进龙滩河里。”
“我练手臂到现在,还只能单手扛起一扇猪肉,也就百来斤重。”
大黑看袁屠夫一口一个刈哥喊得情真意切。那谄媚的样子真像是在崖下磕坏了脑子或者掉崖吓傻了。
袁屠夫自顾自说了会儿后,其余人也追了上来。
见两人都没事后才把心塞回了嗓子眼儿里。
袁屠夫见同伴们都来了,又把刚才苏刈救他的事迹再说了一遍。那是把苏刈夸得大力神臂,简直就差山神附体了。
一贯争强好胜的袁屠夫都这样对苏刈另眼相看,其他人也不禁对苏刈多了份崇敬。
一人问怎么是袁屠夫掉下落虎崖的。他们众人明明看到大黑被野猪王拱着,慌不择路的逃跑。
大□□是袁屠夫追上来,在野猪屁股后射了一箭,吸引住野猪的怒气掉头拱袁屠夫。袁屠夫没招架住被野猪王拱得措手不及掉崖下了。
幸好崖下长了颗青杠树,要不然他就粉身碎骨埋尸崖下。
众人纷纷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还给袁屠夫道,记得每年来这里给这颗青杠树祭拜下。
村里人都信奉这些,袁屠夫自小耳濡目染也是知道的。
也亏是颗青杠硬木,换做其他树早就被袁屠夫压断了。
众人打趣扫了紧张闷气,收拾下捕猎工具,腰上缠上绳子准备下山。
袁屠夫却不同意,那野猪刚才被他射中一箭,本来野猪前脚被夹子夹烂了定跑不远。
那野猪经过刚才发疯泄力,此时正是追野猪的最佳时机。
捕猎总是伴随着危险,遇到大家伙总得以命搏命才有大收获。
袁屠夫被野猪拱下山崖后还敢惦记着打野猪,众人纷纷佩服他好胆色,掉落虎崖也面不改色。
袁屠夫故作刚勇地摸了摸脸,被马蜂蜇得红肿还未消。幸好外人看不出来他不好意思,只对着大黑一个劲儿挤眼色,拜托他别拆穿。
大黑看着袁屠夫一直对他挤眼,大嗓门道,“你眼睛哭得红肿眯眼了,是不是不舒服?”
袁屠夫扯着粗脖子嚷
嚷道,“我这是被马蜂蜇的!
大黑完全没感受道袁屠夫的怒气,一脸关心道,“那还惦记着什么野猪,你这得赶紧下山消肿,小心出人命。
不仅大黑这番说,其他人也这般劝。
但是袁屠夫对那只把他拱下落虎崖的野猪恨得发紧,捏着拳头恨不得来一个贴身肉-搏。
袁屠夫执意要抓野猪后下山,众人也没多劝。山里汉子遇点伤痛不算事儿,大伤都是熬过去,对袁屠夫这种勇猛还十分钦佩。
可能真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袁屠夫一行人没找多久,就看到崖边倒地的野猪。
三百多斤的野猪简直大丰收。用树藤捆着手腕粗的树木做了个担架,四个壮汉才把野猪抬下山。
一众人熟悉山里小路,抄近路小道,比苏刈还先一步下山。
一行汉子十几人,手里捏着野狸子小山鸡,尤其后面抬着野猪王,场面十分震撼。
那一出山就迎来了村里人热闹庆祝。
野猪打**,靠山的菜苗不用遭殃。**这么大一头野猪,山里的野猪怕是一段时间不敢下山。
来年开春种的苞谷苗就不会被野猪踩断拱翻了,起码秋收第一步有了保证。
村里人都知道今天汉子们围猎,汉子上山打猎家人们在家担忧,此时听见回来动静,都纷纷到山边迎接。
见自己儿子或者男人没事,村里人都松了口气。
今天打猎不愧是村长算出的好日子,收获颇丰,见到大野猪还有很多小野物,各个脸上都很开心。
唯独苏凌站在院子口,神色焦急在一行人中挨个看脸,就是没有见到苏刈。
他揪着手指眼皮直跳,又朝下山的汉子挨个找去。
这种村里凑热闹的事情长舌妇史青云必定在场。
她见苏凌着急走来走去,还时不时踮脚望着下山的汉子们,刻薄地说着风凉话:
“着急什么,怕是见别人都打了东西,他空着手不好意思下山。
她趁苏凌没注意,小声瞅他嘀嘀咕咕着,人**怕是要守寡了,看村里还有谁敢娶你个不守名节的哥儿。
苏凌此时没心思和史青云吵架,自然没听到这恶毒的嘀咕声。
他脑海里绷着弦拉得下颚紧绷,偶尔耳边嗡嗡传来喜悦热闹的声音,听得他越发担心苏刈。
苏刈身手那么好怎么可能走空,以苏刈的性子八成是走单了。
心中各种猜测不断闪过,他想冲上山抓人问问知不知道苏刈的情况。
但是
周围两排山边都是村民,他冲过去显得太过急躁了,只得捏着手心暗自焦急等着。
长队伍一下山,苏凌就冲出去找打头的人问苏刈的情况。
那人说不知道,说苏刈自己单独打猎去了。
苏凌不死心揪着人一个个的问,汉子们一下山都有亲眷家人围着,苏凌脚步慌张,刚走近还没开口就被人挤了出来。
一大家子乐乐呵呵的,苏凌力气小身形单薄挤不进去,只得焦急拦住下一个人问。
他见队伍中间一个人用包袱披着头,周围也没家人围上来。
“苏刈什么情况,你知道吗?
袁屠夫下山就蒙着头,怕村里人都看见他被马蜂蜇的丢脸丑样子。
此时捂着包袱,开口说话不舒服下意识揪开包袱,露出一张堪比猪头的脸,引得周围人阵阵哎呀呀惊呼。
苏凌也猛不丁吓了一跳,下意识后退一步,结巴道:“苏,苏刈,你知道吗?
袁屠夫见周围人哎呀哎哟声不断,待看清苏凌那反应,异常心塞发堵。
越发确定自己被蜇得面目全非,本就不英俊的脸上更是雪上加霜。
他急急拉下包袱盖脸,像个新媳妇儿瓮声瓮气道,“刈哥在后头,别担心,老子出事他都不会出事。
苏凌听后,悬着的心稍稍有点依托。
见人被马蜂蜇得厉害,此时还没认出是袁屠夫,叫人等下,说他有消肿消炎的药粉包。
苏凌说完就跑进院子,袁屠夫只得留在原地等人。
袁屠夫头裹着包袱,觉得周围好奇的视线看了过来。他捏着拳头抱着粗臂故意起鼓一片小山似的肌肉,只是一向阔步外八的站姿越发规矩,最后闭拢双腿了。
即使这样还是有人认出来了,“哟,这不是袁屠夫那小子吗。
袁屠夫气的想扔下头上裹着的包袱,直接砸过去。
还未动作,下一刻便听到周围人一阵吸气,而后热热闹闹的气氛一阵静默。
袁屠夫好奇,偷偷掀开包袱一角露出红肿而成的眯眯眼。嚯!不愧是他刈哥!
袁屠夫立马掀开包袱,屁颠颠朝山路上跑去,“刈哥!刈哥竟然打了头大猫子!
周围惊讶失声的村人,被袁屠夫粗嗓门震醒了,都探着脖子齐齐张望,脚却下意识后退远离了山路。
那可是**的老虎,只觉瞧上一眼就浑身发抖打颤。
万一那闭眼的老虎突然睁眼**了可怎么办。
此时,众人眼里的苏
刈简直是神人,就连他前面那条黑黢黢的**都似天狗,威武不凡。
苏凌一听见有人喊苏刈,立马跑出院子,就见到苏刈扛着一头老虎从山下走来。
村里人都开始敲锣打鼓夹道欢呼,苏刈还是那副淡漠的样子,唯独目光落在他身上的时候眼里有一丝笑意。
苏凌松了口气,一直拧着的眉头舒展开来,看来他是白担心了,幸好是白担心了。
以苏刈身手怎么可能受伤,苏凌眉眼弯弯笑意,兴奋地朝苏刈招手。
苏刈原本肩上扛着老虎,两只手各抓前后虎蹄子。见苏凌朝他挥手,下意识腾出一只手回应也向苏凌挥手。
周围齐刷刷的目光看向苏凌,只听一人笑道,“年轻人啊~
苏凌脸色故作镇定,挥着的手却改为招小黑,脸上笑得更灿烂了。
“小黑、黑、花卷!
苏凌以前叫小黑叫顺口了,改名后很少叫黑花卷这个名字,此时下意识开口还打了个结巴。
小黑听见苏凌叫它,那跑得一个虎虎生威,一身皮**油光发亮看着好不威风。
周围人都说这狗好见长,没多久前还是小狗呢,现在和狼青不相上下了。
袁屠夫在苏刈那里讨了冷脸,此时倒是找到机会吹嘘小黑了。
“你们不知道,这小黑可是猛了,对战五条猎犬那都是神勇异常不落下风,城里的斗犬都没这么凶悍。
“是嘛,这么厉害,那还是离它远点。
“小黑可通人性嘞,不说伤人伤狗都不会,是我大黑好兄弟!
苏凌摸着小黑脑袋,发现秃了几块,心疼道,“它现在不叫小黑,叫黑花卷了。
大黑一愣,“叫小黑多好,莫不是嫌弃我,不想让我和它做兄弟?
大黑夫郎听着好笑又好气,掐了下大黑手心,大黑直叫疼,问媳妇儿又怎么了嘛。
大黑夫郎笑着对苏凌道,“没事,小黑都叫习惯了,大黑也不在意,改名了他才在意呢。
一旁狗剩哈哈哈凑近,童言无忌道,“大黑是老大,小黑是老幺,我狗剩是捡来的,我们一家三兄弟!
三伯娘也是没在,不然狗剩少不了一顿训斥,乱了辈份还乱了人畜物种。
不过此时大家都乐呵呵的,各个脸上都是喜色。
苏刈扛着老虎刚下山,村长就拦住他。村里十几年没猎到大猫子了,叫他把老虎扛到山神庙先供奉一炷香时间,再拖回自己院子。
“凭什么,你们又没叫刈哥参加祭祀山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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