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正版独发28
面前的女子显然是一路着急着跌跌撞撞跑回来的。
鬓发散乱,嘴唇因长时间的淋雨而变得苍白,没有一丝血色。
原本昳丽的容貌如今也沾满了不知从哪蹭到的血和泥,脏兮兮的,连睫毛都因沾了雨水,湿漉漉地黏在一块。
说实话,这副狼狈的模样实在是好看不到哪里去,可不知怎的,邢焱只看了一眼,便再也挪不开视线。
这两日发生的一切,他都看在眼里,虽然他们遇到了许多危险,但她大部分情况下都是从容的,不曾失态过。
可此时的她却红了眼眶,失了贵女应有的姿态,扯着他的衣襟,怒声数落他。
原本按他的性子,他该是无法忍受的,会习惯性训斥一二,但不知为何,他此刻却无法像从前一样开口。
他觉得自己的心情忽然间变得十分微妙。
一方面,他因她不顾一切回来找他的决定而感到愉悦。
可另一方面,他却又忍不住去想,她现下眼里的所有担忧、生气、害怕,到底是因为“宴柒”这个名字,还是因为这两日一起相处的,顶了“宴柒”名字的他这个人呢?
他垂眸看她,眼中复杂的情绪闪烁不定,一时便也没有开口。
可女子见他不说话,手下揪得更用力了,一双琥珀色的桃花眼泛了红,狠狠瞪向他:“怎么不说话?哑巴了?”
“阿淮是让你当护卫,不是让你当死卫,骗我走也编个好点的理由!天底下还有嫌弃主子碍事的属下?亏你真敢说!”
“要是我回来得晚,是不是还真就看见你的尸体了啊?真不知道你们这些男人天天在逞强个什么……”
女子显然是十分不满他让她独自离开的决定,一句接一句地数落着。
邢焱沉默地听着这些看似抱怨实则关心的话,耳尖地抓住了某个字眼,刹那间,像是眼前拨开了迷雾般,忽地想通了。
是了,是侍卫。
从前,他只单纯地觉得他的妻子年轻、貌美,所以在两人分离多年的前提下,他下意识地就认为她移了情,还送给其他男人和自己一样的香囊。
可这不对。
明明这两日相处时,他的妻子除了偶然无心的粗手粗脚之外,并无其他越界的行为,也没有他想象中对待情郎的亲密。
有的,只是亲和,和礼貌。
他忽地想起了两人刚刚重逢不久,他问她如何认出他时,她的回答。
从头至尾,她话里的意思只是在说她很少见到有男人会佩戴粉色香囊,却从未说过,“宴柒”的香囊是她赠予的。
是他一叶障目,误会了。
香囊一事,或许只是巧合,又或许……
邢焱低头望着面前女子狼狈却遮掩不住娇艳的容颜,心中猜测——
又或许,是这叫做“宴柒”的侍卫窥见了李氏予他的香囊,所以秉着某些不可告人的心思,自己偷偷去仿了同样的东西,然后戴在了身上?
一瞬间,他觉得自己好像找到了真相,心下忍不住有些自责。
是他过于先入为主,仅仅因为李氏身为他的妻子却没有第一时间认出他,便下意识带着偏见去看她,于是,她所有的一举一动在他的偏见下,都成了罪过。
枉他一向轻视那些行事偏颇之人,轮到自己时,却也做了相同的事。
这何尝不是一种不自知的傲慢呢?他微微自嘲。
“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女子沉着脸,拧眉瞪他。
听着面前女子藏在责备下的关心语气,邢焱眸光闪了闪,眼神渐渐带了些他也未曾察觉的柔软。
他低低地应了声:“嗯,在听。”
但他其实没有在听,他甚至微微出神地想,退一步说,就算她和别的男人有些许不妥逾举的地方,那又怎样呢?
明明母亲也曾夸赞过她,赞许她的为人,明明她身为贵女,却也愿意冒着危险折返回来救人,那他身为她的丈夫,更应该相信她的品性才是,相信她即使哪里做错了,也定然不是故意的。
他的妻子年轻不懂事,行事上还有许多欠缺的地方,偏偏还长了一副惹人觊觎的容貌,或许正是因为这些,才让某些卑劣之徒生出了不轨的心思,诱她无意间犯错。
但,没关系,人非圣贤。邢焱难得有些心软。
他身为她的丈夫,年纪本就稍长一些,理应包容她,况且以后在一起的日子尚长,他可以慢慢教她。
想通这些,他心底有种十分轻快的愉悦,连女子接连生气地唤了他几声都没听见。
李昭容喊了几声未果后,更加生气,手下揪着他衣襟的力道无意识重了些,却冷不丁感受到了掌心下传来的阵阵热意,一愣:“你怎么这么烫?”
她松了手,下意识去摸他的额头,在触及一片滚烫到不正常的温度时,更是吓了一跳:“你发烧了?”
她拧眉打量着他,觉得他肯定是烧糊涂了,这次竟没有对她的触碰避如猛虎,而是乖乖站在原地任她施为,闻言也并未露出什么异样的表情,只是直直地看着她不说话。
“完了,看来真是烧糊涂了,话都不怎么会说了。”她喃喃道,心下有些懊恼。
她早该想到的,毕竟他身上带着许多伤,又淋了雨,不发热才叫怪事呢!
听见女子的自言自语,邢焱不置可否。
他烧糊涂了吗?不,他觉得此时的自己无比清醒。
他清醒地看见妻子眼里明明白白的担忧,他清醒地看见妻子着急地绕着他跺了跺脚,小声地骂着“让你逞强,逞强个什么劲儿呢,早跟我一起跑不就行了,也不知道夏桃她们什么时候才会找来”。
许久未曾感受到如此关心的他十分受用,却又隐约觉得,似乎还不够。
于是,在女子担忧地问他还能不能坚持走下山的时候,本该习惯性回答“无事”粉饰太平的他,却忽然改了主意。
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随即垂下眸,低声道:“走不动了。”
李昭容拧眉:“什么?”
他的声音带着几分沙哑,淡声道:“腿疼。”
……
雨依旧在下,势头未减,两人在附近找了块树多的地方,勉强避一避雨。
夏桃和暗卫们不知什么时候才会看见记号找来,山林中野兽又多,担忧之下,李昭容随口提起车夫那把可以用来防身的砍刀。
“燕七”闻言,立马便要起身去寻。
她见状赶忙将人按住,瞪了他一眼,没好气道:“早晓得要用,还扔那么远干嘛,给我坐下!”
他身形踉跄着被按回了原处,闻言愣了愣,低声道:“是我思虑不周。”
或许是人在生病时格外脆弱些,他的语气没了一贯的冷硬,反而带了些许温柔。
可这份温柔在李昭容听来,无疑是男人受伤体虚的表现。
她蹙了蹙眉,无奈地叹道:“行了,也不怪你,万一当时那人没死透又来抢刀呢……在这等着别动,我去去就回来。”
身为唯一行动自如的人,她没理会男人阻拦她的动作,自觉肩负起了跑腿的任务,转身沿着来时方向,迅速跑回了扔刀的地方。
只是天实在太黑,她弯着腰眯眼在地上找了半晌,才把遗弃的砍刀从泥坑里成功给扒拉了出来。
刀有些沉,她既要拎着它,又要分辨着脚下的路,颇费了番工夫。
但没料到的是,等她匆匆赶回来时,瞧见的,却不是安静等待她的“燕七”。
最先映入眼帘的,是地上横着的几具血淋淋的狼尸,以及其余两只睁着血红眼珠、正渐渐逼近的饿狼!
还是让狼群循着血腥味找来了!
她心道糟糕,边跑边着急地扬声提醒:“燕七!”
可“燕七”却没有回答,浑身浴血地半靠在树下,动也未动,只垂在身侧紧握匕首的手指无意识地微微颤抖,似是受伤力竭,昏迷了过去。
她又急又怕,没多想,拎着沉甸甸的砍刀跑到他身侧,硬着头皮胡乱挥向那两只逼近的饿狼,努力呵斥,试图逼退它们。
“滚啊!”
可两只饿狼被杀了许多同伴,显然已经被逼急,血红的眼珠死死地盯住她的动作,咆哮着,蓄势待发。
仿佛只要她一个不察,一个疏忽,它们便会不顾一切地张口扑过来。
李昭容握着刀的双手十分用力,背上冷汗湿了一片,用尽平生的冷静才稳住了手脚,可声音里的颤抖到底还是泄露了她焦急的情绪。
“燕七你醒醒啊!燕七!”
“燕七!”
她一声声地着急唤着,却不敢分心扭头去看,只举着刀防备地对着面前的两头饿狼。
雨水顺着额头滚入她的眼里,她强撑着胀痛的眼皮,根本不敢眨眼,更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懈怠。
可两头饿狼像是看穿了她的虚张声势,在嘶吼着绕着她转了几圈后,似是终于发现了她的弱点般,双双后爪一蹬,然后一前一后,猛地张口朝树下昏迷着的“燕七”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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