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大隐患,治理四策
通济渠浑浊的河水,在船队巨大的龙骨下翻滚涌动。
如同一条饱含泥沙的黄色巨**,承载着这支满载财富的帝国船队,缓缓北上。
李世民、房玄龄、李靖等人,顺着魏叔玉手指的方向,盯着那浑浊泛黄的河水看了半晌,依旧看不出所以然。
浑浊?
运河之水浑浊不是很正常吗?
风吹浪打,船行搅动,哪有不浑的?百年之后成为地下运河,这说法未免太过惊悚骇人。
“玉儿…”李世民皱着眉头,语气带着帝王特有的审视。
“危言耸听,可不是为臣之道。这运河乃前隋倾国之力开凿,贯通南北,漕运命脉所系。
你说百年淤塞,有何凭据?莫不是嫌朕回长安,扰了你的江南逍遥?”
魏征也沉声道:“叔玉,此等关乎国本之事,不可妄言。若有真知灼见,当详陈利害。”
面对众人质疑的目光,魏叔玉脸上惯常的惫懒笑容收敛了几分,眼神变得锐利而认真。
他走到船舷边,弯腰掬起一捧浑浊的河水。任其从指缝间淅淅沥沥地流下,只留下掌心一层细密的黄沙。
“父皇,诸位叔伯请看。”
他摊开手掌,那层薄薄的黄沙在阳光下清晰可见,“这泥沙从何而来?黄河!”
“通济渠引黄河之水以济漕运。黄河之水,一碗水、半碗沙,此乃世人皆知。
父皇可曾想过,自前隋炀帝开凿此渠至今,已有近四十年?
四十年间,多少泥沙随黄河之水滚滚而下,沉淀在这通济渠底?”
魏叔玉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穿透力,敲击在众人的心头。
“渠底淤泥,日积月累,年复一年,只会越来越高!
渠床抬高,则水深变浅。水深变浅,则大船难行,漕运必受阻!
为了维持航运,唯有不断疏浚,耗费民力财力无数。
然疏浚之速,岂能赶得上泥沙沉积之速?此乃饮鸩止渴!”
魏叔玉顿了顿,指着两岸略显低矮的堤坝:
“再看这堤岸。为了引水济运,渠水水位往往高于两岸地面。
泥沙淤积,河床抬高,水位随之升高,对两岸堤防的压力便与日俱增。
一旦遇到暴雨洪峰,极易溃堤。洪水肆虐,淹没良田村舍,生灵涂炭,此其一害。”
“其二…”
他加重了语气,“河床不断抬高,终有一日,会高出两岸平原。
届时,这条悬在百姓头顶的‘地上河’,将成为悬顶之剑。一旦决口、改道,水往低处流,奔涌而下,造成的灾难将远超寻常洪水。
而耗费无数民脂民膏、用以维系帝国命脉的通济渠,便会因为自身淤塞和悬河之险,被迫废弃。
其河道或被新水道取代,或逐渐干涸,最终埋于黄沙之下,成为后世徒然凭吊的‘地下运河’。
百年之期,绝非虚言!”
甲板上鸦雀无声。
李世民的疑虑已被凝重取代,他死死盯着魏叔玉掌中残留的沙痕。
旋即抬头望向那滚滚南去的浊流,第一次看清这条“黄金水道”背后隐藏的致命危机。
房玄龄捻着胡须的手停住了,眼中精光闪烁,飞速推演着魏叔玉描绘的景象。
李靖眉头紧锁。作为军事家,他想到漕运断绝对帝国边防和长安稳定的致命打击。
魏征则面色沉肃,他虽耿直,却非迂腐。好大儿所言逻辑清晰,直指要害,由不得他不信。
“那…依你之见,该当如何?”李世民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沉重。
魏叔玉收回手,在衣襟上擦了擦,又恢复那副玩世不恭的表情。
“父皇,治标要治本。只要我们能让黄河变得清澈起来,那么通济渠的水自然清澈下来。”
李世民一阵无语,感觉混小子说话像放屁一般。
“玉儿别说笑话,黄河水怎么可能清澈得下来!”
魏叔玉傲然一笑,“事在人为嘛。儿臣以为,当从四处着手。”
“其一,*束水攻沙!在通济渠引黄口门及关键河段,修筑坚固堤坝,收束河道,增加水流速度。
水流湍急,则挟沙能力增强,可冲刷河床,减少淤积。此乃以水治水,借力打力。”
“其二,广植草木,固土保源。黄河泥沙之根源,在于中上游黄土高原水土流失严重。
当严令禁止滥砍滥伐,大力推行植树造林,涵养水源,固结土壤。此乃治本之策,功在当代,利在千秋!虽见效缓慢,但必须持之以恒!”
“其三,”魏叔玉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另辟蹊径,海运分流’。
父皇此次下江南,当知海船之利。巨舰载重远胜内河漕船,且不受河道淤塞、冬季冰封之苦。
若能在登州、莱州,或更南的明州开辟良港,发展海运。
将江南漕粮、税赋部分改由海路北运幽州或直抵登莱,再经短途陆运入关中,则可大大减轻通济渠压力。
为疏浚治理争取时间,亦为帝国开辟一条更为安全、高效的新命脉。”
“海运?!”李世民和几位重臣同时惊呼。
魏叔玉的想法过于大胆,甚至有些离经叛道。
在时人眼中,大海是神秘莫测、充满凶险的所在,远不如内河漕运稳妥可控。
房玄龄首先提出质疑,“贤侄,大海风涛险恶,沉船倾覆之祸不绝,如何能承担漕运重任?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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