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运动会
身后的人越来越近,同学的欢呼声也随之越来越大。
卢月梨现在很后悔,就不应该搞“士可杀不可辱”那套,头脑一热攒了一个月钱,把自己送进来受苦来了。
如果能跨时空对话,她很想穿回去劝自己看开一点:“死都死了,还管什么活人造的谣。”
卢月梨感觉自己一下子就成长了,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
不能再退了,同学的接力棒已经朝她递过来了。
大学都毕业好几年的卢月梨要拼着一把老骨头,跟一帮年轻力壮的高中生比赛。
谁能来爱护一下老人。
她接过接力棒转身就跑,也不知道是要跑多少米。
身体上的疲惫已经不允许她在跑步的时候思考。
不管了,总之跑应该就行了。
卢月梨的腿很久都没有这么有存在感了。
一进梦里就开始走,然后从学校出来跑了两公里,放学了又在走,现在还要在这里比赛。
好不容易到了终点,她累的直不起腰,有脸没脸的同学们围住她说她是第一,为班级争光。
卢月梨点点头,把所有夸奖照单全收:“应该的应该的。”
操场上这么多人,实际上真正能感觉到累的只有她一个。
第一名给她,实在是,应该的。
陈如桂的词汇量少的可怜,同学夸奖赞美的话就那么几个词,来来回回说了好几轮。
卢月梨听得有些开小差,她只想对自己的腿说一句:跟着我这个主人,你真是辛苦了。
她想,这条也记在陈如桂头上。
人果然是善变的。
她又有点想穿越时空,穿回去告诉五分钟前的自己:“不!不忍也不退了!”
钱也花了,苦也受了,不能这么便宜了陈如桂。
她在心底暗暗发誓,等她出去了,要再攒一个月钱,亲自上去找他。
陈如桂,你给老娘等着。
等等,陈如桂呢?
她在这边累死累活,这家伙躲在哪里过好日子?
还没等找到他,头顶的大喇叭忽然出声喊:“610号选手请尽快赶到铅球比赛场地,比赛快要开始了,610号选手请尽快赶到铅球比赛场地,比赛…”
卢月梨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她低头看向自己的胸口,大大的610映入眼帘。
这谁给她报的名?
她拍着胸口给自己顺气:算了算了,抛铅球应该累不到哪里去,就当沉浸式体验高中生了。”
抛铅球果然比跑步轻松,她也不管什么远不远,抛出去就行,实在是能力有限,主打一个重在参与了。
结果没想到,最后一报成绩,她居然又是第一。
卢月梨指着裁判的成绩单不可置信地发出疑问:“多少?你确定我丢了二十多米?”
无脸裁判点点头:“是这样的,610选手。”
陈如桂,你真的很敢梦。
她有种走关系得第一的羞耻感,世界纪录也就二十多米啊…
周围同学又是一阵夸赞,虽然知道是梦,但还是听得她脸都有点红了:“应该的应该的…”
接着广播里又传来声音:
“610号选手请尽快赶到跳高场地。”
“610号选手请尽快赶到跳远场地。”
“610号选手请尽快赶到标枪场地。”
卢月梨很想丢个铅球到现实砸醒陈如桂,梦起来没完没了了,一个选手可以报这么多项吗?
接连参与了好几项比赛的610号选手筋疲力尽,分别取得了跳高两米五,跳远八米,标枪七十多米的好成绩,毫无疑问,无一不是第一名。
标枪场地有七十米吗!深感德不配位的卢月梨有点想把脸捂住。这成绩,裁判敢报她都不敢听,幸亏是在做梦。
这时,迎面走来一个有脸的同学,在一众无脸同学中显得格外明显,隔着老远就在喊她:“卢月梨!”
卢月梨认出她来了,是梳着齐刘海的俏皮同桌。
俏皮同桌拉着她的手祝贺:“你太厉害了,参加的项目居然全都破了世界纪录!”
听听,破世界纪录,这是可以的吗?这是正确的吗?
卢月梨在心里求她别再说了:“…我就是运气好你信吗?”
同桌以为她在谦虚:“哈哈哈你真幽默。”
同桌告诉她要开始颁奖了,让她准备准备。
卢月梨上了主席台,发现只有她一个得奖的学生,台上一帮无脸领导按顺序依次给她颁奖。
她站在领奖台上,领导们拿着奖牌像旋转小火锅似的一个个走过来。
这个是校长,卢月梨低头戴上第一块,然后是副校长,卢月梨低头戴上第二块,接着是教导主任,卢月梨低头戴上第三块。
她的头已经不是自己主动低的了,奖牌在脖子上重得她抬不起头,还有最后一块,戴上就能抬头了。
卢月梨低着头等着最后一块奖牌,最后一个领导在她面前站了许久却没有动作,她也懒得抬头看,她怕闪着脖子。
脖子正酸着,突然听见一声轻笑。
那声音喊她:“卢月梨。”
顾不上闪不闪酸不酸了,她一抬头,面前站着的果然是陈如桂。
周围的人都消失了,又回到了那片空地,只剩下他们俩,和旁边那棵树。
卢月梨忍不住爆了粗口:“我靠,你怎么在这里?”
怎么回事,一会不见,他就把自己梦成校领导了?
这不公平,很不公平!
陈如桂还穿着校服,就是人看起来不大好欺负了。
他的手插在兜里,看着她意有所指地问:“运动会好玩吗?”
卢月梨反应过来:“这些都是你安排的?”
对方一脸玩味:“你猜猜看喽。”
卢月梨在脑子里开始捋,这里是他的梦,那么这里的所有应该都是在他的意志下运作的。
也就是说,除了靠托梦券进来的她,所有人的言行举止,所有场景变化,都是喻如桂的潜意识操纵的。
但是,就算是潜意识,他身在其中,也不会意识到自己在做梦。
明明她告诉他这是梦的时候,这家伙一脸呆样,什么都不知道。
只有一种可能,他知道他在做梦,他能控梦。
而且,他在耍她。
“你什么时候才意识到的?”
“从你告诉我这是梦开始。”
原来他从那个时候就意识到了,却还假装不相信问她是不是发烧了。
所以冰激凌能一变一个准,手机却只能变不能玩的老人机,学校明明消失了但她还是出现在学校。
可恶的陈如桂在前面跟她装嫩又装傻,原来她才是那个傻子。
傻不拉几的想不通为什么手机会消失学校不会。
想通了的卢月梨面无表情,抬手给他一拳:“王八蛋!”
陈如桂没躲,还笑嘻嘻地犯贱:“一点也不疼。”
在他的梦里无可奈何,卢月梨更生气了。
她的威胁此刻也显得有些无力:“你要是再跟人家造谣我就打爆你的头!”
面对爆头预警的陈如桂明知故问:“我造什么谣了?”
卢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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