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掌嘴
如此相安无事了数日,平芜照例在后院厨房内忙活,所幸现今也过了盛夏,在此处倒也不算磋磨。
平芜自院内打杂,那长边的布条印着些许碎花,如今搅着头发,倒露出光洁的额头,用袖口微拭了面上的灰,这会儿子便要起身,伸出一双柔嫩的手,样子似去要端那盘枣泥山药糕。
这秋日干燥,饶是多些温补食材是再好不过。
如是,那御厨便依照上头太子的吩咐做了这么一碟出来。
“仔细点。”
那正在切菜的厨子说着,还扭头不望嘱托。
“诺。”
低首应下了,平芜手持玉盘,待其稳稳地落在那都承盘之上,便抬脚往那前院去了。
穿过一条回廊踱过一段,待到拐了个弯,突闻四下冷萧,又有乐声悠扬,似有人以琴来和。
此声绵绵,若诉不净的相思愁苦,可未到终了,那人却屏息几瞬放萧不语,此刻只握在手中来了。
“为何不吹了?”
古有伯牙绝弦,而今两人琴萧相和成趣,未免不如琴瑟和鸣?
女子说着,面上露出一丝不解。
“我心不静,恐坏了郡主琴音。”
方才还那人还吹得正欢,现下倒搁置于手,似不愿再来于其相和了。
“阿徵心因何而乱?”
自听闻太子病重,不出东宫半步,连天子都日日派那太医院院正亲自把脉,却难勘杂症。
如今已然身体无恙,又为何多生生困扰?
“君臣相交适以如鱼得水,可如今麋蒙虎皮,惯会为一己之私,且不论功在几何,若失其所强者弱。”
今日这朝堂局势其虽为一介女流,可依着她到底自幼养在太后身下,前朝之事便可一探究竟。
思此,顾瑕月赫然想起近日那上官一族愈发张目,而其与二皇子相干,恐是此事惹太子烦忧。
“瑕月明白了,阿徵你且等着。”
遂提起裙摆,顺溜跑了出去。
只不过半瞬却撞到了一人,那人着一袭淡色衣衫,面上以薄纱覆面,唯恐遮住了那双眼。
顾瑕月见今日穿来的火凤石榴裙毁了,伴随着太子叫其送给自己的糕点也碎了一地,这会儿倒生了恼,连眉头也皱了些,连带着生了些怨气。
看向平芜的眼神像淬了两团火。
“大胆奴婢,竟敢冲撞郡主!”
饶是因着郡主身边的人一吼,平芜才知晓此人身份。
“郡主恕罪,奴婢不是有心的。”
其原本所知的郡主不多,倒也不知晓此人为谁,可既说到郡主,那日雨花台那女子明艳动人,实在叫人印象深刻,如此便生生记下了此人的名讳。
知晓此人是开罪不起,遂跪地来请罪了。
眉眼微垂,细嫩的皮肤在日光下闪着光,这会儿站在顾瑕月的角度来看竟有几分秀美,像是一块不加修饰的美玉来着。
偏生此时一旁的丫鬟见着人觉得不对,遂面色稍变,靠近自家主子耳语起来“郡主,这人乃为太子府上声称走丢的婢女,说是同二皇子一同被贬荆州,如今不知怎得回来了。”
谁人不知太子昔日对那羌国贱奴娇宠,说是落入那二皇子手中也被金尊玉贵的养着。
起先原以为那日太子生辰宴上女子是其掌中雀,谁料,这位才是正主。
“果真?”
顾瑕月闻此心下一愣,片刻一双美眸流转,顷刻盯着地上那面人影。
生出几分的锐利的意味来。
“奴婢不敢妄言,此人奴婢在狩猎场上见过,正是在二皇子身边那位。”
当日人多眼杂,见其面生便多看了一眼,恰逢那几日流言四起,如今竟又来到了东宫。
如此岂非正好对应上了,此人就为太子宠婢?
“你冲撞本郡主,该当何罪?”
话音一落,那身后却又来了人,此人一袭黑色大氅,一双眉目如画,唇若点朱,见着人现下脚步微顿,片刻便抬脚往平芜那面去了。
“没事吧。”
伸出一双干净的手掌,此刻掌心朝上,倒没去往地上的人望去一眼,反转身扶了昌仪郡主。
眉眼含笑,若冬日积雪恰遇三月暖阳,此刻冰封瓦解自生出喜笑晏晏。
是有几分温润如玉。
“没事,只是冲撞了你府上婢女,你送我的枣泥山药糕毁了。”
念着,顾瑕月小心说着,眼神却兀自往太子面上扫了一眼。
看似无意,倒确有心,如此便是试探太子心意来了。
“既悔了那便再做一份,倒是这贱奴惊了郡主大驾,饶是有一百颗头也不够砍,我便做主罚她去倒两月夜香好了。”
拢了手心,俊美自那方一挑,眼神却若寒冰,此刻望着人倒不夹杂一丝生气,反多了责备,张口怒言道“还不谢恩?”
“诺,奴婢谢郡主,太子殿下。”
遂跪地叩首,待到人走远了才收拾残局转身离去。
厨房。
红绡等了许久却未见人影,而今快到晌午,只是耐不住心下焦虑便起身去寻。
怎料那人却满身污浊回来了,一双桃花眼微张,现下睫毛也半阖着,看上去是有几分不堪。
“怎么了?阿芜。”
红绡几步上前,待搀扶了平芜,如今的伙计已经干完,倒是可以回去歇息。
“我没事,只是明日恐不能跟你一去后厨做活了。”
走了几步,推门入了内里,现下坐落在那矮椅上,倒自己斟茶来喝。
“为什么?”
“我今日冲撞了郡主,被罚要倒两月夜香。”
如此,确实无法与红绡共事,其实按照太子所言,其今日就要去干活,只不过现下是回来与红绡打声招呼,好过她找人心急,至于下半夜便要早起倒夜香了。
“我陪你。”
见着人喝了水就要去一旁沐浴,红绡握住平芜的手,遂开口安慰,可却被平芜拦下了“红绡,我不想连累你。”
此为太子亲口所罚,若因帮助她而遭太子谴责,那她真的会过意不去。
月上栏杆,一人疏影。
自四更天,平芜自袖中捻了一方帕子,遮盖唇鼻,拉着车去收夜香。
天苍地茫,由着秋季昼夜温差极大,那半夜露弄,竟不到片刻便打湿了平芜半边裙角。
“喵~”
一阵小猫儿的声音自耳边响起,那声音脆脆的,连带着一丝毛茸茸的触感在其脚步磨蹭。
那黄色的尾巴轻晃,许是嗅着那人身上的夜香味,略有几分踌躇。
“阿狸?”
平芜不知是什么,直到车柄那抹小灯轻晃,壮着胆子伸手去摸了摸,才认出那是自己从前养的那只狸奴,遂生生张口来唤了。
“喵~”
闻见声音,似是还有几分熟稔,现下倒也不管不顾地冲了过去,跳在平芜膝上,仰头去蹭平芜的脸。
连着喉咙里也发出呼呼噜噜的声音,像是被她这么抚摸着,心底是有几分欢畅。
“你怎么在这儿?”
离开东宫之后,她一路跟随二皇子,若说不想回到东宫是假的,可后来发生的一些事情,她便少了些许念头。
如今,阿狸倒成了她与东宫唯一的羁绊。
摸了摸那小家伙的头,平芜又不敢太过亲密,只现下不知阿狸被谁养着,若因此沾染了浑身骚臭,回去被主人责罚便不好了。
遂快步走去。
可那阿狸似不懂,反亦步亦趋地跟着,任凭阿芜怎么去赶也不离开半分。
直到第三次,那猫站在距离阿芜十步开外的位置轻轻地叫,两双小耳朵缓缓耷拉下来,这会儿连头也低着。
看着是有几分可怜,饶是那叫声,便叫人心低软的一塌糊涂。
“罢了。”
念及,平芜暗自叹了口气,便准许其跟着了。
如此,每日夜里阿狸都会来与她作陪,有时阿芜也会给它带些糕点。
忙完了夜香的伙计,平芜也会去红绡那里帮忙,只一日途经花圃园子,那里一人正带着丫鬟研究地里那朵珍品菊花。
那菊花似开得极其美艳的,饶是平芜没学的插花技巧,却也观其那花与旁人不同。
它生就端正,花瓣重重叠嶂,其黑中带紫,光泽有余,于一众花丛中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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