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二十七颗糖
那边，江软正与柳临野斗着嘴，身后忽而传来一道声音。
“萧清瑶。”
她转头看去，只见是余杏儿。
江软对她点了点头，自打那日跟余杏儿聊开了以后，她倒也没那么讨厌这个人了。
余杏儿看向柳临野，似乎没想会看见他，神色有些复杂，却也同他礼貌打了招呼。
哪曾想柳临野反应很激烈，见了她跟见了鬼一样，拔腿就跑，“你……你们先聊，我去看看厌哥。”
仔细看去，那背影仿若有鬼在追。
余杏儿看了一眼前方的背影，抿着唇，不知心里在想什么。
江软看了看她的神情，又想起柳临野对于心上人支支吾吾的状态，微眯了眯眼。
“你们……？”
余杏儿蹲身在她身边坐下，深吸了口气：“也没什么，勉强算是青梅竹马吧，未出阁时有些情意。”
江软听言，也不知是信了几分，缓缓点了点头，“哦。”
突然，猎场方向传来些许躁动，夹杂着些起哄声。
江软突然想起顾厌之曾说过会借此次狩猎出风头，眉心跳了跳，直觉这事跟他有关，起身随便问了个侍从打听，“那边出什么事了，怎么闹哄哄的？”
“听说是八皇子与九皇子要比试箭法。”侍从向她行了个礼，恭敬答道。
江软抿了抿唇，就朝猎场的方向走去。
比试的消息传得极快，江软到的时候，猎场已经围了不少人了。
仆从与宫人们已经收拾出了比试所需的空地，在十丈之外设好了数个靶板，一切皆已收拾妥当。
江软一眼就看见了顾厌之，仍旧是那一身猎装，却掩不住身形中凛冽的气势。
不同于九皇子那边的众星捧月，他身边只有柳临安和柳临野二人，似乎在同他说着话。
虽只有一人，却仿佛有种一人可挡千军万马的味道。
江软隐约从他这背影中看出几分日后大军当前仍未皱一下眉头的气势。
而顾厌之似有所感地回头，转身朝她望了过来。
此刻的顾厌之不同以往，似是锋芒微露，眉宇间透着一股桀骜疏离，仿佛他本该就是如此。
一袭墨色的猎装将他身形勾勒得愈发挺拔，再配上堪称完美的五官，若是在现代，简直就是行走的少女收割机。
江软看得心怦怦跳，因为顾厌之的眼型其实是含情的桃花眼，内眼角下沟，眼尾轻微上挑，眉眼深邃，只是大多数时候眼中都含着股生人勿近的凛冽才让人害怕，此时寒意消散，简直是看狗都带着股深情的那种。
她撑在围栏边，用手做喇叭状，小声地用嘴型说了句：“加油。”
顾厌之眉梢微挑，看出了她的口语，几不可闻地点了点头。
身旁的柳临野正好瞧见了他的动作，嘴里喃喃了句：“本来我还以为厌哥这辈子都是孤家寡人了，没想到百炼钢真能化成绕指柔啊。”
顾厌之听言，神色依旧冷淡，看不出神情。
柳临安看了眼他的神情，一把将柳临野拉在身边，低声轻斥了句：“少多嘴。”
依他看来，这两人的事肯定没那么简单，否则他刚才提起定亲一事顾厌之绝不会是那个反应。
看来，这二人之间还有得磨……
柳临野挠了挠头，下意识想反驳，但不经意间想到江软方才通身的惆怅，又闭上了嘴。
这比试闹出的阵仗大，连元帝也亲自前来了。
明黄色的仪仗浩浩汤汤映入眼帘，众人顿时齐齐行礼，高呼道：“参见陛下。”
元帝已年过四十五，不知是不是吃多了仙丹的作用，面色带着不属于这年纪的红润，瞧着依旧容光焕发的模样，只有眼下的黑色淤青透出了些许颓靡。
他今日瞧着似乎是心情不错，抬手就免了众人的礼。
“朕也听闻了小八与小九的比试，不错，年轻人就该有些朝气，有朕当年的风姿。”
元帝来得匆忙，宫人忙准备好座椅，侍候着他入座。
这时，一切准备俱已就绪，众人纷纷将目光看向场中的两人。
江软刚才也略微打听了些比试规则，倒挺简单的，两人需同时策马射箭打靶，以最终的靶数定胜负。
这比试在江软看来倒是很简单，起码不是很担心顾厌之。
靶子是死物，开弓对死物，难度算比较低的了，男神连奔跑的猎物都能猎到，打靶于他而言应该算得上小儿科级别的难度。
不过九皇子看上去不安好心，她也不敢完全将心放下。
九皇子看见元帝来了，有率先出风头的想法，当即翻身上马，手握长弓。
身姿倒是有那么两分飒爽。
他本也算是模样俊美，有年纪小的闺秀见了，顿时红着脸捂起嘴，眼含羞涩。
江软看在眼里，撇了撇嘴，这势头倒是挺唬人的，可惜是个炮灰，也没什么脑子，这场比试本来就是顾厌之故意激他引起的，没看出坑，还直直跳了进去。
人长得不错，就是可惜了脑子不太好。
宫人敲响了锣鼓，九皇子立时双腿一夹马腹，马儿长嘶一声，登时在跑道上驰骋起来。
下一刻，他张弓搭箭，动作娴熟，姿势行云流水，箭矢如流星般飞出，每一箭都稳稳命中靶心。
朝上登时响起喝彩。
元帝也夸赞了句：“不错。”
听着众人的喝彩声，九皇子勒停了马，他骑在马上，低头看了一眼顾厌之，眼中含着几分意味不明的狠厉。
“八皇兄，既是皇兄先提出的比试，如今弟弟我也比了，这结果怕是不用算了，不如皇兄换个玩法如何？”
场中众人不由面面相觑。
是啊，九皇子几乎射了个满靶，即便顾厌之后续也射了个满靶，那也最多是持平，并不能争论输赢。
自打十箭全中那刻开始，这场比试就失去了意义。
众人不由齐齐看向顾厌之，一时间让他成为场中焦点。
却见那边万众瞩目的顾厌之看了他一眼，眉眼间是一贯的冷，看不出神情，只听他问道：“如何比？”
这话说的情绪极淡，似乎带着股无论如何比都能应下般的从容。
有人开始摇头，觉得他如此自大，怕是赢不了比试。
余杏儿跟在江软后头来的猎场，也听见了场中发生的事儿，见状不由安慰道：“你别担心，说不定八皇子就能赢了呢。”
江软看了眼猎场中的背影，摇了摇头，声音中满是肯定：“他不会输的，我相信他。”
若是没有足够的把握，男神绝对不会激九皇子发出这场比试的。
锋芒要露，肯定是要露个彻底。
余杏儿只当她是难过的自我安慰，只得在旁边继续看。
那边，九皇子也同众人般，觉得顾厌之是为了引起元帝的注意所以如此自大应战。
他冷冷盯了顾厌之一眼，嘴角勾起了抹恶劣的笑，“不如，皇兄就蒙眼射箭如何？也算是给弟弟长长见识。”
众人听了这要求都不由错愕了一瞬。
这挑战，算得上是难以完成了。
这天家皇子之争，看起来倒是真激烈。
一时间，众人看向顾厌之的眼中神色纷纷，有的同情，有的幸灾乐祸，有的似是不忍看他惨败的模样，移开了视线。
一旁的柳临野听言不乐意了，径直站了起来，“九皇子这要求未免也太欺负人了吧？”
九皇子淡淡暼了他一眼：“不是八皇兄先问如何比的么？柳二公子，这比试似乎与你没有关系吧？”
柳临野瞪了他一眼，正欲说话，下一刻就被柳临安捂住了嘴。
他说不了话，不由朝天翻了个白眼。
人群中忽然传来一声惊呼——
“暧，快看快看，那八皇子已经开始蒙眼了。”
众人纷纷朝那边看去。
江软也不由循声望去，只见顾厌之从墨色披风中撕下一片布料，将其从眼前绕过，在脑后打了个结。
随后他翻身上马，利落地挽起缰绳，动作行云流水。
“老天，这是真要蒙眼射箭啊。”
“可不是，还是马上射箭呢。”
“他疯了？”
“谁知道呢，或许足够自信？”
“别是空口吹大话吧。”
众人议论纷纷，马上的顾厌之却像是未听到一般，在这喧闹的场中，带着抹独有的淡定从容。
九皇子抱臂站在一旁，将这一切看在眼中，似在等着看他的笑话。
随着锣鼓敲响，顾厌之双腿一夹马腹，马儿长嘶一声，随即□□的马匹如离铉的箭般冲了出去。
江软顿时打起了精神，全神贯注地盯着那边看，一刻也不想错过。
马上，顾厌之的身形笔挺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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