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玉树临风
“小姐,有人找你。”
何从是个犟嘴,从不把关心的话挂在嘴边。但这样的人你能从她的行为窥探一二。
比如说——往死里练她的镖师。
李昭微闲来无事,坐在厅堂里,远远瞧着门外的何从,顶着烈日艳阳,严苛地查看她那些镖师的拳脚动作,汗水亮晶晶地顺着她的下巴滑落。
正当感动之际,李元溜进来说门口有人找。
怎么?她李昭微在北疆还有亲戚?
好奇心使然,李昭微问了两嘴,李元什么也不知道,只能说出是个男的,高瘦,再无他物。
当李昭微走在廊下来到前厅,一脚拐弯跨进门的时候,眼角余光撇到院里有人。
来人背光站着,一身湛蓝色长儒杉,腰间由一条银色腰带束出腰身,瞧得出前后薄瘦,阳光下姿态俊雅。
“您是?”
“敢问可是李公子?”他开口,嗓音清新如溪水淌过。
“正是,不知道兄台如何称呼?寻我何事?”
他行完礼,抬头露出一张清瘦的脸,眉毛浓淡得宜,鼻子挺拔而瘦,唇色淡白。
好看是好看,只是有些病弱。
李昭微盯着他的脸,仔细回想,并未见过此人。
“在下孟安之,清愉的朋友,受人所托,前来送一物件。”见李昭微盯着自己,孟安之也不恼,脾气温和,有问必答。
清愉?卫景珩?托此人来送什么物件?没想到他还有这样的朋友。
听到这人叫出卫景珩的表字,李昭微也略放下防备,笑着说:“辛苦孟先生了,不只是何物?”
孟安之遥指门厅:“方便进屋说话?”
“先生请进。”
李昭微闻弦知雅意,进屋后便遣退随侍:“孟先生,现下无人,您可以放心说了。”
孟安之点头,从袖中抽出一物,铺开在桌面。
李昭微凑上前去仔细瞧,山川河流,城郭驻点,应有尽有。
“这是......北疆的布防图?”
“准确来说,是嘉潼关的布防图。”
“卫景珩给我这做甚?”李昭微心下了然,但仍有意试探。
孟安之,人如其名,安然处之,如古井无波,纵使勘破李昭微意图,却仍耐心解答。
“听清愉说,近期您会和北狄人交锋。他前两天过来的时候,特地交代我临摹一幅地理舆图给您。因此图过于繁杂,所以我拖了两天才画好,一阴干便赶了过来,希望没有耽误。”
李昭微伸手摸上此图,仔细察看,确实如他所说,墨迹干的时间并不长。
两个来回交锋,此人均没有破绽,李昭微拱手一拜,感慨万千:“此图实在是详细得当,先生只花了两天便临摹好,必是费了许多心力。在下瞧先生眉有倦色,想来路途辛苦,不如在我这镖局住下?稍作歇息再回去?”
“不必了,我还有许多文书要处理,这两日画此图耽搁了许多,李公子既已收到此图,在下功德圆满,这就先行告辞。”
孟安之笑容和煦,言谈间观察着李昭微,见她礼貌有教养,但字字句句离不开刺探,暗自好笑。心想,这卫景珩的朋友也是个狐狸,不知道狐狸见狐狸是什么场景。
虽知晓她想留下自己,拖延时间去查探,但他手头政务确实繁重,不是推诿。
思来想去,孟安之还是抢在李昭微再度开口之前,真诚道:“在下不是客套,确实政务繁重。或者这样,您若有何疑问,可以来巡检司找我,报我名字自有人知道。”
李昭微见他自报家门,只求离去,如此坦陈,便也也不再扭捏,当下道谢,让他多喝两盏茶再走。
连着两天画好,昨夜一夜未睡,一早便出门赶来,一路不停,确实口渴难耐,孟安之遂不推脱,喝多两盏茶之后,才由李昭微亲自送出门。
她立在门口,注视孟安之离开的背影,此人站如松,坐如钟,行亦是风姿绰约,步履端正,是个人才。
直到孟安之彻底消失在视野里,李昭微才摸着袖子里的地图,去找何榕。
何榕常年跑北疆,沿途要送货住店,亦要打点关卡,对这片了然于心。
接了舆图,他仔细比对了一个时辰,才拿出来:“大当家,此图甚好!”
“哦?有多好?”李昭微漫不经心,依旧和李元一起逗弄蛐蛐,让何榕说来听听。
何榕却比李昭微激动多了,蒲扇似的大掌一下拍在李昭微后背,大笑道:“河流路线不用多说说,清晰明了,十分好认,画功极好。最重要的是北疆许多驻点,暗哨并没有注明在往常的舆图之中,但此图不但画了二十多处关卡暗哨,还连带着是何人领兵驻守也用小字备注。你说这图好不好!”
李昭微被他毫无征兆一拍,口水呛嗓子眼里,一连串咳嗽,把蛐蛐都喷得跳出罐外,满地跑。
李元尖叫着去抓蛐蛐,一时间桌前只剩下何榕和李昭微。
她见蛐蛐已跑没影,索然无味地丢开狗尾巴草,站来从何榕手中抽走舆图。
一抽没抽动,再抽,还是不动。
李昭微抬眼看去,身长八尺的好男儿眼里含春,捏着舆图不撒手。
她忍不住打了个寒战,好恶心。
“你要抄?”
“临摹临摹。”何榕尾巴摇上天。
“多久?”
“两天!”
“一夜。”李昭微铁面无情。
何榕哀嚎:“怎么画得完......”
“我急用,路途你心中已了然,拿着旧图,修修补补,记录暗哨,了事即可。”
何榕不是何从,硬不过李昭微,含泪答应了这屈辱条约,头也不回地扎进书房,开启人生中第一幅画作之旅。
第二天一大早,何榕顶着两个黑眼圈,出现在李昭微的面前。
“何大哥,不愧是干镖师的,很准时嘛。”李昭微一开门差点吓一跳。
何榕脚踩棉花,归还了舆图,又跟鬼似地飘走,看来是熬了个大夜,把人熬没了。
李黑心一点也不愧疚,喝完李元熬的靓汤,嘱咐她给何榕也送一碗去后,骑着小马自个去琼楼。
李昭微最近常出入琼楼,做活计的都认识她,没人拦,她自个上到顶楼去找陆长荣。
才见面他就开口道:“查过了,巡检司确实有过个孟安之,身量和气韵与你所描述无二。”
“什么来头?”
“打听不出,只说是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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