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功成骨枯一诺皆虚2
御剑乘风，不久便已抵至长安城外。
可入目之处，却并无半分往日繁华。长安大街上，家家户户门窗紧闭，往日喧闹的街巷死寂一片。唯有那些人影，面无表情如提线木偶，木讷地排着整齐的队列，如行尸走肉般机械挪动，所过之处尽是破坏的狼藉。
更远处，皇城宫墙上下，早已被大片血污浸染，触目惊心。
“呃……”东方明月心头一窒，不等飞剑停稳便猛地纵身跃下，指尖因用力而微微泛白。
走近了才看清，这些人根本不是死人，嘴里还不停地骂着什么。
骂的全是皇帝、太子，还有其他皇家人，把整个皇家都骂遍了，奇怪的是，唯独没骂公主。
……等再走近一些，他们脸上也有了表情，不再是之前那副木讷的样子。
难道……那个在背后搞鬼的人，真的能操控活人？不对啊……闻人月白之前说过，活人要是被操控了，是会失去神智的。
闻人月白随后赶来，入目亦是这般乱象。其余众人也陆续走近，神色皆沉。
叶玄月目光扫过那些癫狂之人，沉声道：“观其众人并不会术法，不过是以凡躯肆意损毁，不如先将他们捆缚起来。”
无悲柒月接过她递来的绳索，颔首应道：“好。”
祁风望着城中四方列队作乱的人影，眉头紧锁：“且将各处这般人物尽数捆了，聚于一处看管。只是他们这般疯魔破坏，究竟是为何？”
浮云指尖凝着一丝灵力探查，面色凝重：“此地邪气缠人，诸位行事需多加谨慎。”
此时正值白日，烈阳当空。那些作乱之人似对日光极为忌惮，稍一靠近便动作滞涩，不多时便被一一捆住，竟都乖乖不动了，瞧着越发诡异。
……好诡异。
东方明月抬手挠了挠头，脸上漾开几分笑意：“那接下来该如何行事？”
闻人月白沉声应道：“当先行查探。敌在暗而我在明，不摸清底细，终究难寻破局之法。”
叶玄月接过话头，目光扫过众人：“我与青霄长老同去，将城中各处作乱之人尽数擒来。柒月、无悲与浮云便留在此地，看管这些被缚之人。”
东方明月一听，顿时急了：“师姐这便安排妥当了？那我呢？”
叶玄月眼尾含笑，目光在她与闻人月白之间转了转，慢悠悠接道：“师尊孤身查探恐有不妥，你便跟着……”
祁风立刻颔首附和：“此议甚好，我无异议。”
浮云亦轻轻点了点头，眼底藏着几分了然笑意。
“……”
闻人月白转头看他一眼，语气平淡：“你随我同去。”
沉默片刻，东方明月与闻人月白并肩走向皇城。远远便见城墙之上悬着一颗头颅，赫然是当今皇帝的，除此之外再无他人。
东方明月望着那景象，语气带着几分复杂的讥诮：“寻常时日想见陛下一面难如登天，此刻倒是以这般模样得见了。”
闻人月白目光凝重地盯着那颗头颅，沉声道：“看这伤口，是被生生扯断的。”
绝非刀斧砍斫的痕迹，倒像是被人以蛮力从脖颈处硬生生撕裂开来。
踏入皇宫，四处血迹斑斑，宫人的尸体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触目皆是惨状。
东方明月踢开脚边一截断裂的梁柱，语气里带着几分幸灾乐祸：“哎，你说那太子是不是也落得同样下场了？”
“不知道。”
闻人月白蹲下身细细查验地上的尸体，指尖拂过死者颈间的伤口，沉声道：“看这情形，既无灵力残留，也无鬼气、魔气萦绕，倒像是被寻常活人所杀。”
……
东方明月望着城墙方向，眉头微蹙：“那再去瞧瞧皇帝的头。长安城那些作乱的人，瞧着也没这般蛮力能生生扯断脖颈。”
“走。”闻人月白起身，话音落时已率先朝着城墙方向走去。
走到悬挂头颅的城墙下，东方明月抬手一把扯过系着人头的绳子，将那颗头颅拽了下来。
他单手托着，先是像玩球似的转了两圈，眼角余光瞥见闻人月白嘴角几不可察地抽了一下，当即笑得狡黠，手一扬便朝对方扔了过去：
“给你。”
“呃……”闻人月白措手不及，下意识伸手接住，冰凉的触感从掌心传来，让他眉头瞬间蹙起。
“噗嗤——哈哈哈哈！”东方明月见他这副模样，笑得直不起腰，“闻人月白，原来你这么喜欢这东西啊？哈哈哈哈……”
“东！方！明！月！”
“我去，你不会真生气了吧？”东方明月立刻站直身子，脸上堆起尴尬的笑。
“生气倒不至于，”闻人月白眉头紧锁，“但你能不能别拿什么东西都随手玩？万一这东西上被人下了毒呢？”
“嗨，哪能啊。”东方明月摆摆手。
闻人月白没再理她，低头仔细查看那颗头颅。
片刻后，他低声道：“……果然如此。”
东方明月凑过去，歪着头满脸疑惑：“怎么了？有魔气还是有鬼气？”
闻人月白指尖在头颅颈间轻触，沉声道：“有很重的鬼气……还有妖气？”
“啊？”
闻人月白：“有两种气息……这意思是……”
“意思是啥啊？”东方明月赶紧问。
“意思就是背后搞鬼的是两个人，一个是鬼，一个是妖。”
“……”东方明月撇了撇嘴，觉得这话说了跟没说似的。
“不过这里的鬼气比妖气要重得多。”闻人月白又补了一句。
“背后有两个东西在折腾，那是不是更难对付了？”
“能用法术把这么多人像提线木偶似的操控着……着实不好办。”闻人月白轻轻点头。
东方明月愣了片刻，只见闻人月白取出通灵石，指尖在石上轻划，将方才的发现告知叶玄月等人。
“嗯，你们多加小心。”他沉声嘱咐完，便收起了通灵石。
另一边，叶玄月已带着一群被擒之人返回，对守在原地的三人道：“看好这些人。师尊说，幕后恐有一妖一鬼在作祟。”
无悲与浮云齐齐点头：“好。”
柒月却有些按捺不住，问道：“那我要不要过去帮他们一把？”
叶玄月摇头：“他们既未传讯唤人，咱们在此守着便是，不必多此一举。”
东方明月跟着闻人月白从城楼下来，抬脚踢了踢路边的尸体。
“嗯？”闻人月白侧头看她，带着几分疑问。
“我们现在去哪儿？”东方明月收回作乱的脚。
闻人月白目光扫过周遭的惨烈景象，沉声道：“既然已确定有鬼作祟，这里又是死伤最惨重之处，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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