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墓中墓
温祈独自来到倒座房,敲门许久,才等到小安来开门。
她整个人肉眼可见的憔悴,在看到是温祈时,陡然一惊,身体不由自主地抖了抖,随即脸上浮起惊恐之色。
“等等,别关门!”
温祈眼疾手快啪地抵住门板,加快了语速,根本不给她反应的时间,一气呵成地开口道:“我知道,你知道杨明珠死了!难道你就不好奇,为什么绣楼里摆的会是一口空棺吗?!”
话音落下。
小安表情稍显迟疑,但依旧态度强硬地堵在门口,深深地打量着温祈,没有半点让道的意思。
两人僵持许久,直到屋内传出陈巧书虚弱的轻咳声。
“小安。”她语调里带着行将就木般的疲惫,“若是阿愿姑娘,便让她进来吧。”
“信我,我能帮你们。”温祈表情诚恳,趁热打铁地保证道。
小安犹豫了半晌,终是有些不忿地抿了抿嘴唇,单手把着门,侧身让出一条勉强能通过的空隙。
里屋。
陈巧书靠坐在床头,外袍搭在过于瘦削的肩头上,有些空荡荡的,让她整个人看起来越发苍白脆弱。
床边的矮桌上放着一碗黑乎乎的药汁,已经冷透了,逸散出让人极度不适的苦味。
“阿愿姑娘。”
陈巧书向温祈点头致意,表情很淡,眼神更是像一滩死水,空洞麻木地看过来,没有半点波澜。
没想到短短一夜,她的身体竟衰落到如此地步。
温祈不由得心头微颤,略有些不忍地错开视线,随口起了个话题,缓声问道:“这药都放凉了,怎么不喝啊?”
听到这话,陈巧书不自觉地掐紧了手指,又骤然松开。
“是……”她开口后,才惊觉自己嗓子喑哑得厉害,缓了缓才继续道,“是庄主送来的补药。”
明日就是生辰宴,指不定会发生些什么。
因此这药,她不敢喝也不敢倒,生怕悄无声息地丢了命。
温祈自然明白她的顾虑,也跟着拧起眉心,想了想,直接端起那碗药,开启关键物触发功能。
【物品:补药。】
【今日传闻:良药苦口,没用的药更苦。】
……没毒?
难不成柳见山就只是单纯地想给人补补身体?
温祈略显古怪的脸色,让陈巧书不由自主地跟着紧张起来,抖着声音问:“阿愿姑娘,难道这药……?”
“啊,没事。”温祈摇摇头,将药碗搁置到一旁,“没毒也没用,还苦的要命,不喝也罢。”
“还是说正事吧,夫人。正好当着你的面,我想跟小安开诚布公地谈一谈。”
“……谈?”
陈巧书显然是不太能理解她的意思,匪夷所思地问道:“小安一不识字,二不能言,太复杂的句子也比划不出,你要怎么同她谈?”
“方法不重要,内容才重要,夫人。”温祈笑道,“比如祖坟和绣楼的两口空棺,杨明珠的死,还有柳见山弑妻的罪证。”
她的话,无疑是直接抛下了一连串的重磅炸弹,直接将陈巧书砸得目瞪口呆。
“这……这是什么意思?”她眼底重新浮起光亮,难掩激动地倾身拽住温祈的袖口,“杨明珠死了?昨天不是说喂的是假死药么?柳见山舍得杀她?”
“我不知道啊,夫人。”
温祈摇了摇头,随即将目光转向旁边始终瑟缩在角落里的小安,伸出手,向她摊开掌心,露出那枚精巧的颡叫子:“所有的答案,就要看你愿不愿意亲口告诉我们了。”
在等待小安适应颡叫子的同时,陈巧书紧张兮兮地掩好全部门窗,像是生怕会有动静泄露出去。
温祈实际上也没有太大把握,直到小安试探性地张了张嘴,发出一道短促的声音。
“夫,夫人。”
语调与正常人说话不甚相同,更像是哨音,听起来有些含糊,但结合她比划的动作,已经基本能够猜出想要表达的意思。
意识到这声音确实是从自己喉咙里发出来的,小安几乎是瞬间便红了眼眶,满脸难以置信地捂住了嘴,目光无措地看向陈巧书,似乎有些无所适从。
“这……这东西……”陈巧书猛地瞪大了双眼,“竟然真能让哑巴说话?!”
看来一分钱一分货,系统好歹还是有点信誉的。
温祈暗自放心下来,面上却不显,始终维持着云淡风轻的表象,就好像这一切都完全在她的把握之中。
“这下能信我了吧?”她笑吟吟地问道。
小安平复了最初的激动,听到她这么问,回想起刚才自己毫不客气的态度,有些赧然地埋下脸,微微点头。
“我,告诉你。”她断断续续地开口,因为还不太熟练,发出的声音高低不一,还拖着有些尖锐地尾音。
颡叫子磨得她喉咙有些发疼,尤其是被连根剜去舌头所留下的创口,更是一阵刺痛。
似有血腥味在口腔里弥散开来。
小安却始终熟视无睹,以一种近乎献祭般的决绝态度,字字啼血地控诉道:“我亲眼所见,柳见山给明珠夫人灌下毒药,夫人当场暴毙,七窍流血而亡。”
“我还亲眼所见,正是那方士袁鹤亲手换上那碗剧毒!他怕我贸然失踪无法交代,又怕我事后泄露,于是用刀割下了我的舌头,毁掉了我的嗓子,让我只能做一个哑巴!”
这就能说得通了。
温祈思忖着。
袁鹤交出的药方确实是假死药无疑,但送上的药,却是货真价实的剧毒之物。他让柳见山亲手毒杀了杨明珠,但问题是……
柳见山究竟是否知情?
他是当真以为杨明珠不过假死,还是故意借此杀妻?
而杨明珠的尸体,现在又会在哪儿呢?
她感觉自己好像隐隐触及到了什么,紧接着继续向小安追问道:“既然你会去绣楼祭拜,也就是说,你先前并不知道那是一口空棺?”
随着她的问题,小安的脸上也跟着露出匪夷所思地神情来。
“我确实看到明珠夫人入殓,甚至有一枚棺钉,还是我亲手钉上去的。”
“柳见山始终不承认夫人已故,因此不曾下葬入土,只在祖坟留了一座假坟茔,而将真正的棺材送入绣楼,又自此封楼,不许旁人靠近。”
“也是自那之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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