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祭祀大典
“司祝大人,他们…来了…”接待员阿云的红唇几乎裂到耳根,露出森白的牙齿。
最中间穿着古旧祭祀服的祭司抬起枯枝般的手臂,指向他们三人。看身形,依稀可辨是几天前那场鬼戏的领舞者。
“时辰已到,”他沙哑的嗓音里带着癫狂,“即刻开始仪式!”
石阶两侧的火盆燃起火焰,将几个npc的脸映得如同鬼魅。
林枫不自觉后退着,后背突然撞上一具冰冷僵硬的躯体。
他回头望去,不知何时,原本空荡的寺庙院落里,此刻密密麻麻挤满了“人”。
那些从坟堆里爬出的腐尸,此刻正以各种扭曲的姿势站立着:有的缺了半边脑袋,有的胸腔大开,有的缺胳膊少腿,那些半腐烂的脸在夕阳映衬下显得更加清晰可怖。
他们空洞的眼眶里爬满蛆虫,却仍迷茫的面向着神庙,像是虔诚的信徒,发出含糊不清的诵经声,“石母...永生...石母...永生...”
神庙的大门在他们面前缓缓开启,露出里面吞噬一切的黑暗。
腐尸们拖着残缺的躯体,一步步地向三人逼近。
“等等,人还没齐啊,陆远和黄静还…”林枫话还没说完,背后一股蛮力将他们狠狠推入黑暗。
“砰——”沉重的庙门在他们身后轰然关上,震落的灰尘在空气中弥漫。
“开门!你们这堆不人不鬼的东西,有种放老子出去!”张诚疯狂拍打着大门。
可回应他的只有门外潮水般涌来的诵经声。
祭司嘶哑又亢奋的声音刺透门板,“血肉为引——”
数十道破碎的声带挤出回应,“魂…归…石…母…”那些声音像是从腐烂的肺腔里挤出来,格外扭曲怪异,混杂着骨骼摩擦的咯咯脆响。
看样子,他们这些“祭品”俨然已是瓮中之鳖,等待着石母出现把他们揉碎撕烂。
庙内的陈设完全变了模样。六根刻满诡异符文的石柱环绕着中央祭坛,香烛燃烧的火焰将整个神坛映照得如同血池。
面前两座巨大的神像扔端坐在神台之上。只是,原本最右边那第三尊神像的位置空空如也。
它去哪里了…
林枫心底直发凉,视线不由自主地移向祭坛正中摆放的一具巨大石棺。
漆黑的棺盖遍布暗红色纹路,四周一圈的地上,跪拜着六个半人高的人偶。
这些人偶都穿着现代服饰,格子衫,冲锋衣…这不正是他们几人进空间时的穿着么!人偶们双手合十,仿佛正虔诚的对着石棺祈祷。
“哐!”
随着外面念经的声音越来越大,一声闷响从石棺内部传来,震得烛火剧烈摇晃。
里面有东西正在撞击石棺。
林枫快步绕到神庙后门,却发现门板也已经从外面被死死栓住了。
张诚用肩膀狠狠撞向门板,却只震落了簌簌灰尘。
石棺下的敲击声愈发强烈,伴随着石料磨蹭声,棺盖随之移位,露出五指宽的缝隙。
烛火映出棺内景象:沾满褐色污渍的裹尸布下,一个巨大的人形轮廓正在剧烈起伏。
随着它的呼吸,裹尸布上干涸的血迹重新晕开,变成黏稠的暗红色液体,顺着石棺内壁缓缓流淌。
“这,里面躺着的是…石母?”张诚捂住嘴巴,小声惊呼。
“恐怕没错,”林枫退远了些,“而且看这架势,它很快就要醒了。”
紧迫之际,后门外忽然传来回应他们的敲击声。
陆远熟悉的声音隔着木门传来,“张诚?是你们在里面吗?”
“是是是,”张诚几乎是扑到了门上,点头如捣蒜,“陆远老弟,快放我们出去。”
几秒钟后,陆远的声音变得飘忽不定。“放你们出来可以......”他语调带上几分古怪笑意,“但你们得先告诉我,真正的出口在哪儿?怎么出去?”
“我们怎么会知道。”张诚焦急的对门外吼道,“你先把门打开。”
“恕不从命。不知道的话,我就走了。”
“你……”张诚气得一拳砸在了门上。
“在那个没有门牌的房间,钥匙在黄静身上。”沈墨平静地对着门外说道。
“不可能!”陆远语气笃定,带着几分尖锐,“我搜过了,她身上明明什么也没有。”
沈墨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谁说钥匙是实体了。”她抚过七星剑身裂痕,“每场祭祀都需要法器与献祭之物。而那幅钟馗画像,就是第二个祭台。”
“那祭品是什么?”陆远急迫的问。
“相应的,祭品就是鬼。”
去哪里抓一只鬼来?钥匙,黄静,鬼,献祭…电光火石间,林枫什么都懂了。他猛地看向张诚,在对方眼中看到了相同的惊骇——
黄静!她就是那把开门的“钥匙”!
“法器在我们这。开门,我拿给你。”沈墨沉声说。
门外突然安静,像是在思考她话的可信度。
几分钟后,门闩打开了,陆远一把夺过七星剑,脸上没什么表情,转头就走。
与此同时,石棺方向传来爆裂声。一只青黑色的巨手扒住棺沿,指爪深深抠进石料。
“跟上他!”沈墨喊道。根本来不及思考,三人冲进暮色中的竹林。身后,石母苏醒的尖利嘶吼与腐尸们狂热的诵经声交织在一起,在渐暗的天色中回荡不息。
石母的苏醒正将整个景区撕去伪装。几人一路狂奔,经过的竹丛在他们身后扭曲异变,转瞬间化作森然林立的墓碑。
腐尸们发现祭品逃脱,凄厉嚎叫声不绝于耳,追赶而来的杂沓脚步声响彻山间。
他们仓皇冲进宅院大门,却发现院内景象也已经面目全非。
戏班偏殿前,十余名浓妆艳抹的戏子僵立院中。他们穿着更衣室里悬挂的古旧戏服,描着夸张的油彩,正用怪异的腔调哼唱着一首阴森小曲,隐约可辨唱词——
“血肉作胭脂,骨为笛,魂归石母永不离...”
察觉到活人经过,他们歌声骤停,嘴角咧到耳根,漆黑的眼珠咕噜噜黏着几人移动。
隔壁偏殿的朱漆大门前,老工匠张开双臂癫狂呼喊着,嘶哑的嗓音因激动而带着哭腔。
“大典将成!”浑浊的泪水在他皱纹间蜿蜒而下。檐下木架上,那些晾晒的皮料在风中诡异地起伏鼓动,凸起一张张清晰的人脸轮廓。
它们嘴巴大张,像溺水者般拼命挣扎,想要挣脱这层薄薄的束缚。
幽暗的客栈长廊内,所有空置的客房此刻门户洞开,生锈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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