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演的是什么桥段
封青衫作为捕头,且是名捕,实际上是经常使用囚车的。
他曾经花一个月时间抓了一个人溺死数十妇孺的江南水匪,把其重枷捆绑放在囚车里,也曾经以浑厚掌力去震碎了那时常灭门的恶魂谷谷主蒙断天,使其一路在囚车里到了盛京受审,更是曾经亲手抓住自己几个贪黑钱、断黑案的贼官差,一并抓在囚车里押解上公门。
可如今他自己坐在了囚车里。
使用者变成了被用者。
名捕成了被捕。
且他低眉垂眼,发丝凌乱,脸色惨白,脸上几乎是青一块儿紫一块儿的,淤血和干涸的血痕浑身都是。
好似受了什么不轻的伤。
或者说是刑讯。
看得唐约震惊在场。
郭暖律眉眼凝重到了几乎凝结。
而高悠悠,他的心房如被一只桩子重重地打了一下,以至于里面喷溅而出的全都是——义愤、悲哀、以及强烈的困惑!
怎么这样的人都能坐在囚车里?
且押解他的人全都是官差?
那骑着高头大马的是官差,且是品级次于封青衫的勉州当地捕快——丁寄春。
那官差后方的是一个身穿青绿色袍服的人,看着是官,可那模样那气势却又猥琐了点儿,不像是个大官。
那列次于他的人则是七个行止一致、装饰一式、容样一样的紫衣人,且个个带着一样的阔口弯刀和贴身冷刺。
除了这八个,居然还有两个眼熟的老人。
“莲花小判”商道莲,与“朦河剑”方朦河。
别问他们是故意而不是不小心出现的。
但这已经是他们第三次出现还没死了。
高悠悠面色冷了下来。
拳头却硬了起来。
只见那囚车暂停,却不是因为百姓的跟随,而是因为日头正晒得毒辣,使得官与兵与随行的马都需要在树荫下暂停歇息,可尾随的百姓也不敢靠得太近,只在大太阳底下盘坐着。
高悠悠心知有异,刚要上前,唐约便拦在他身前,轻声咬道:“先别动手,这情况看着有些不对劲,要不你和老郭去找人盘问盘问?我单独找人问问,咱们分开行事可好?”
高悠悠冷脸道:“不好。”
好什么好?
等不是他的风格。
等是他敌人的风格也是他同门的风格。
他的风格字典素来只有一个字——冲!
唐约当即跨了脸,有些恼道:“你这人……”
没说完,但也觉得争论无趣,就自己下去了。
高悠悠刚要下去,就被一只手按在了肩上。
郭暖律的手。
郭暖律的眼则像一双寒夜里幽幽的船灯,亮了高悠悠这心。
使他克制了自己当场震甩开这只手的冲动。
“冲上去确实可以打个措手不及,但除了囚车,封青衫身上还有沉重的枷锁,脚上还绑了锁链,你没办法保证能在一瞬间解开枷锁链条而不伤了他,你也没办法保证自己救人时,这些官差不会一攻而上。”
“所以,冲还是等?”
郭暖律这样问。
“我可以等。”高悠悠面色冰冷地看了看他,“但我只给你一炷香,你速去搜检情报,别落后了他。”
郭暖律也充满警惕地看了看他,像瞪一个随时会炸的炸火管,按在他肩上的手如一管冰冷的玉搭在四处流动的液体上,微带麦色的指尖微微往下发力,扣在肩头靠近雪白的脖颈一侧,如弹琴时靠近中轴一般,明明是发力却在诱人呢。
“你和我一起去,我要你认真演下去,别演砸了。”
说完他就拉着高悠悠的手,也不顾对方的反应,就这么拉着拉着往前冲,高悠悠本人都有点楞。
但这次有点克制不住。
他直接就甩开了郭暖律的手。
导致郭暖律有些僵硬地立在前方,脚往前走了一半都能顿在半空,然后无奈地收回来。
他接着猛一回头,冷眼瞪着高悠悠。
那神情那姿态,像学习能手在看一个不认真学习的优等生,极不满意对方此刻的不配合。
高悠悠又想冷瞪他回去。
然后又一次听到了那久违的清亮的少年音。
【悠悠你这次忍得比上次久啊,有进步哦。】
高悠悠沉默片刻。
终究还是跟上了。
虽然跟上,却还是不许对方在大庭广众之下拉手。
只允许自己伸出手,手上五指都扯着对方的袖子。
慢慢扯,慢慢走。
他们就这样慢慢地,轻轻地,有力地走着,像天涯下的两道孤影融在了一起,像相似却不完全相同的两把剑被强行放在了一个匣子里。含锋也含锐,相异却相依。
方向不是朝囚车,而是朝那些守着的百姓。
走着走着。
郭暖律困了。
打了个哈欠,往小麦色的皮肤上适当地抹了一点儿汗。
然后拉着高悠悠一起坐下了。
就这么坐在了百姓堆里。
不消说,大家肯定都很好奇地盯着他。
毕竟你如果看见两个长得很漂亮的男人就这样不牵手也不搭肩,而是一个扯住另外一个的袖子,和小朋友被大朋友拎着过来似的这样走来。
你肯定也会好奇。
好奇他俩究竟是什么毛病。
郭暖律任由高悠悠这么扯着他的袖子,自己也是随意瞅瞅,找了一个中年男子询问,只因那中年男子此刻也和他的爱人勾肩搭背,本就是腻歪得很,看见他们过来也有点好奇。
可是,当郭暖律问这囚车是怎么回事儿,为什么这些百姓跟着囚车一道儿走的时候。
那人就有些警惕,就不怎么说话了。
瞧二人的装扮形容,不似是要去苗山寨的人,这人就转过头,不理他二人了。
眼见对方不配合,郭暖律只凝声吟道:“苗千道儿骷髅洞,山不知水下,桥与河让个行。”
那人一楞,下意识地就答道:“粉万痕儿白鹭影,雨不冻雅雀,屋予人留个晌。”
高悠悠觉出这二人一前一后,是在说一些江湖春典,也就是行业间共通或地域间公用的黑话,有些剑拔弩张的场合下,说点像样的黑话,那剑就拔不出弩就张不了,而相反有些不那么紧张的场合,若是用错了典说错了话,那哪怕本来能和平的场面也平复不下来,本来能解除的冲突也就一飞冲天了。
果然,那中年男子与郭暖律这么应答后,眉眼舒缓,颜绽笑开,面上的防备和警戒,就像积年的寒冰被一锤子凿下,瞬间凿碎融化了。
化解防备是好事儿。
不过,为什么对方不但化解了戒备,还用这种奇怪暧昧的眼神去看着他们啊?
那中年男子道:“我叫老乔,敢问小哥和这位……是怎么个钉怎么个锤法?”
什么钉什么锤?只怕又是什么内行人的问法,高悠悠在思索这是什么意思,郭暖律却是脸上罕见地微红了一片儿,然后瞬间压制下去所有不应出现的情绪,冷静地,无情地,随意地解释道:“他从前是个世家公子,如今正对我强取豪夺……”
高悠悠脸上雷击般僵折,而老乔的笑面上笑都扭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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