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 原主现身
姒弦歌眉头紧皱：“刚才你下过车吗？”
马照青摇摇头，“还没来得及，怎么了？”姒弦歌解释：“刚才有个‘你’下车了，说要帮我一起拉车。”
马照青捂住嘴，“我没有，我一直在车里，是幻象吗？”
姒弦歌：“我当时看到绳子还在另一头悬浮，就意识到不对，一把掐住她，结果发现是树枝变的。”
“树枝会变人？这也太惊悚了！”
“那你呢？我看你刚才要下车，是有陌生人出现吗？”
马照青：“没有，只有声音。他蛊惑我跟他走。”
姒弦歌：“哦？这声音你认识？”
马照青脸色很白，嘴唇发颤地点点头，“是。是一个很要好的一个朋友，已经故去了。”
姒弦歌“哦”了一声，安慰地拍拍她的肩，“虽然我不知道你这位朋友经历了什么，但是，尽量别让他影响你。”
马照青点头，“我会的。”然后，她长长地吁了口气，蹙了蹙眉，“什么味儿？”
姒弦歌：“烟味吧，刚才树枝来耍我，我就把周围的树全给烧了，绝不让它们占便宜。……你又呼吸了？”
马照青摇摇头：“是火太大了，烟自动飘到我鼻子里了。不过烧树，真的可以吗？”
姒弦歌：“这些雾是这些树产生的，树死了雾便也散了。我原也不想烧树的，但你知道，有些东西就喜欢敬酒不吃吃罚酒！”
马照青信服地笑了笑，“这还真是你的风格。”
姒弦歌顺嘴应了一句：“我啥风格？”
马照青犹豫了一下：“嗯，有点……不讲武德。”
姒弦歌“嗯？”了一声，接着就笑了，看着周围生起的熊熊大火，渐渐将迷雾吞没。周围全是凄厉的噼啪声。她觉得这个评价并不算恶评，反而像褒奖。
“你若知晓我在星云之上经历过什么，你就会知道，我太讲武德了。真正不讲武德的，连话都不让你说。”
马照青有点听不懂，但她解释：“我没有说你这样不好。相反我觉得你行事果断，足智多谋。是我辈楷模。”
姒弦歌欣然道：“过奖过奖。”话音一顿，“瞧，雾气散了，咱们赶快离开这里。”
终于可以呼吸了，马照青敏锐地嗅到了一丝温热的血腥味，“有活物！”
姒弦歌：“哪里？”
她指了指百米外那株正在烧着的黑爪树，姒弦歌不由分说，拿着车门瞬移到树前，先挥动车门给它来了个当场剃度，把火苗部分全都削掉，再一脚将其树干踹歪。
原本尖叫的怪树顿时变成抽噎的哑巴。姒弦歌扔掉变形的门扇，扯着它仅剩的树干将其连根拔起。没想到这一使力，竟带动周围百米之内的所有根系，全都破土而出。连同马照青猝不及防都被绊了一跤。
“靠，这些根系是连在一起的，难怪这么嚣张！我倒要看看，到底扎根多深。”
她继续抓着树干倒退，拉扯着根系跟犁地似的，一直拔了大约五百米，树根终于全部出土。出人意料的是，这根系复杂得如同蛛网，上面还挂着一串串的白色“土豆”，仔细一瞧，哪里是土豆，分明是人类和动物的骷髅头。有些还附着湿淋淋的血肉。姒弦歌差点被恶心吐了。
马照青徒手扒开根系上的覆土，果然找到一个还喘气的女人。她的脖子被树根死死缠住，脸上全是土，嘴唇发紫，奄奄一息。
马照青帮她把根须解开，把人拖出来，开始做心肺复苏。姒弦歌感觉有些不太对劲，看这人的样子已经被埋在土里有段时间了，一个人被埋在土里这么长时间，还能活吗？
结果真就活了。那人虚弱地咳嗽了几下，缓缓地睁开了眼睛，看到姒弦歌的瞬间，极度惊恐，甚至喘不开气。
马照青忙道：“别怕，我们是人，刚才在树根下救了你。你现在安全了。”
对方急喘了几口粗气，似乎要把气管打通。然而她太虚弱了，一口气上不来，又闭上了眼睛。
“这……她死了吗？”
马照青摸摸她的鼻息，确认人没死，只是晕了过去，“她太虚弱了，要是有医疗包就好了。”
姒弦歌：“咱们先离开这里再想办法。你闻闻附近还有活的人吗？”
马照青：“暂时闻不到了。”
姒弦歌：“行，你抱她上车，这次我拉你俩。”
因为视野打开，姒弦歌这次走得格外快。然而这片黑爪林也比她想象中的大，她在公路上走了30分钟，感觉已经走出1000公里了，两边还是一眼望不到尽头的黑爪林。
“坏了，我感觉咱们走不出去了！会不会遇上了鬼打墙？”
马照青也有点慌，但还想安慰她：“我觉得，我觉得这世界上根本没有鬼。”
姒弦歌被逗乐了，“我也相信世上没有鬼，可现在是在游戏里，没鬼也能制造出鬼来。”
“唉，要是能找个健康的活人就好了，看看这游戏到底怎么玩儿！”
回到车旁，“她醒了没有？”
“还没有，我感觉她失血过多，再找不到医生，可能面临休克。”
姒弦歌想了想，拿玻璃残片在手腕上划了一道血口，汩汩鲜血顿时流出，“掰开她的嘴。”
马照青惊了一跳，连忙照做，姒弦歌把血滴在那女人的口中，估量着差不多放了100ml鲜血，她便撕下衣摆将伤口包扎起来。
而这时，马照青突然惊呼一声，“小心！”
姒弦歌转身就看见无数条树枝朝自己伸展过来，目标瞄准了她受伤的手腕。姒弦歌一边拿门扇格挡，一边自嘲：“看来我的血果然是好东西，这些怪物又开始蠢蠢欲动了。”
她扛起门扇正准备大干一场，但这时不知哪里传来“刹——”的一声尖叫，周围的树枝全都吓得瑟缩了一下，纷纷退回了枝干。
姒弦歌大惑不解，“怎么了这些树？它们在害怕什么？”
马照青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看着那些退回原状的树爪，心里反而更加惴惴不安。
“是树妖王！”这时，后座上的女人醒了，撑着虚弱身子坐了起来。
抹了下嘴唇，手背上擦过一抹鲜血，但她一点没有感觉到血腥，反而从中品尝到某种类似中药的大补的东西，甚至有点上瘾，忍不住把手背上混着土渣的血痕也舔干净了。
姒弦歌假装没看见她的动作，“什么是树妖王？”
“是这群树怪的首领，一棵千年老树妖。”
“靠，不会是倩女幽魂中的姥姥吧？”
“差不多。”
“那她还怪礼貌来，看到徒子徒孙欺负人，还知道把人领回去，比小喽啰们强多了。”
“她那不是礼貌，是在宣誓主权，你现在已经是她的猎物了。她不会让其它树怪觊觎。”
姒弦歌倒吸了一口凉气，“不是吧？你怎么知道的？你究竟是谁？”
“我是聂小倩。”
“哈？”
“开个玩笑，我叫聂无障，江西上清镇人。那地有座著名的山，叫龙虎山，因是道教发源地而闻名天下。”
“龙虎山，聂无障，你是道士？”
“不是，只是家在那边。进入游戏后，我便开启了阴阳眼，能看到常人看不到的东西。那只老妖一直虎视眈眈盯着你。”
姒弦歌汗毛乍起，“在哪儿？”
“就在你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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